接下来的几天里,家里的氛围显得有些微妙。从表面上看,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还是奶瓶、尿布、阳光散步的平凡日子。然而,沈聿深却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一种无形的张力正悄然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那个提着银色箱子进入对面楼的人,自从进去之后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露过面。而那辆套牌车也像幽灵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尽管如此,沈聿深和阿成都心知肚明,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其实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对方肯定在暗中紧锣密鼓地策划着什么,只是他们暂时还无法洞悉对方的计划罢了。
不仅如此,家里的那两个“宝贝”,也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寻常起来。
林晚总是时不时走神,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焦点,常常对着某个地方发呆,尤其是在靠近书房的时候。有一次,沈聿深偶然间瞥见她站在书房门口,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无意识地按在心口处,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门把手,眉头微蹙,像是在感受什么。
她的动作很轻,若不是沈聿深刚好路过,恐怕很难注意到。然而,这一幕却让他心生疑惑,不禁停下脚步,静静地观察着林晚。
只见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不舒服吗?”沈聿深见林晚有些失神,赶忙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满脸担忧地问道。
林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抬起头,与沈聿深对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有……我只是……”她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刚才的感觉说出来。
“只是什么?”沈聿深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更加担心了,连忙追问道。
林晚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决定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有些困惑地说道:“就是觉得……书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我一样?那种感觉很奇怪,我也说不清楚……”说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谬,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聿深心里却是一动。书房里唯一特殊的东西,就是那个金属盒!难道林晚真的和它之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感应?这就是所谓的“心钥”?
他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故作轻松地安慰:“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产生幻觉了。别多想,好好休息。”
另一边,宝宝沈思晚(林晚取的名字,寓意思念与新生)也变得有些焦躁。平时乖巧爱笑的他,这几天夜里总会莫名惊醒,哭闹一阵,需要林晚抱着哄很久才能重新入睡。白天也更容易受惊吓,一点稍大的声响就能让他小身子一颤。
育儿阿姨说是孩子到了“认生期”或者“猛长期”,正常现象。但沈聿深看着儿子哭红的小脸和那双仿佛能洞察什么的大眼睛,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总觉得,孩子的异常,或许和对面楼的监视、以及家里那个越来越“不安分”的金属盒有关。
不能再等下去了!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窗帘。沈聿深站在窗前,凝视着远方,心中却在暗暗下定决心。
终于,他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阿成身上,沉声道:“阿成,今晚请老师傅过来,再试一次开锁。”
阿成闻言,心中一紧,他知道这次开锁的重要性。然而,沈聿深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惊讶。
“还有,把晚晚之前提到的‘松香味油’和‘心锁心钥’的提示,也委婉地告诉老师傅。”沈聿深的声音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期待。
阿成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老板,你是想……让林小姐也在场?”
沈聿深果断地摇头,“不,暂时不要。”他的眼神坚定,似乎已经深思熟虑过这个决定,“太危险了。先让老师傅按照新思路尝试。如果还是不行……”他顿了顿,语气有些沉重,“再说。”
阿成看着沈聿深,心中明白他的顾虑。林晚是沈聿深心中最重要的人,他绝对不会轻易让她涉险。
沈聿深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可能会让开锁的难度增加,但我不能拿晚晚的安全去冒险。”
阿成点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了,老板。我会按照你的指示去做的。”
沈聿深微微颔首,示意阿成可以去安排了。阿成转身离去,留下沈聿深独自站在窗前,心中默默祈祷着这次开锁能够成功。
夜幕降临,老师傅再次被悄悄请来。这一次,他带来了几个小巧古朴的工具和一个散发着淡淡松香味道的小瓷瓶。
书房门紧闭,隔音效果极好。沈聿深和阿成守在门外,心情都有些紧张。房间里,只有老师傅摆弄工具和偶尔低声自语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房间里传来老师傅一声压抑的低呼:“有门儿!”
沈聿深和阿成对视一眼,立刻推门而入!
只见书桌上,那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表面,被涂抹上了一层清亮的油脂,正散发着淡淡的松香。老师傅手里拿着一个形状古怪的、像是音叉又像小锤子的工具,正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敲击着盒子的某个特定角落。
伴随着敲击,盒子内部竟然传来了极其细微的、类似齿轮转动的“咔哒”声!
“这盒子认这‘响儿’!”老师傅眼睛发亮,手下动作更稳,“快了快了,感觉里头的机簧在对上位!”
沈聿深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心里咯噔一下不舒服…成功在望!
然而,就在这时——
“哇——!!!”
主卧室里,原本已经睡熟的沈思晚,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响亮、尖锐,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几乎是同时,原本在客厅休息的林晚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脸色瞬间煞白,一只手死死捂住心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晚晚!”沈聿深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她,“你怎么了?”
“不知道……心口……突然好痛……好慌……”林晚喘着气,目光却惊恐地望向书房方向,“盒子……是那个盒子……它……它好像在动!”
书房里,老师傅也停下了动作,惊讶地看着桌上的金属盒。只见那盒子在没有任何外力接触的情况下,竟然自己极其轻微地震动起来,表面泛起了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弱波纹!
盒子与林晚(甚至可能还有孩子)之间,真的存在强烈的共鸣!
沈聿深当机立断,对阿成吼道:“让老师傅停下!快!”
阿成赶紧冲进书房。然而,就在老师傅收回工具的瞬间——
“咔!”
一声清脆的、仿佛某种锁扣弹开的声音,从金属盒内部传来!
紧接着,盒盖竟然自己缓缓向上弹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陈旧纸张和奇异檀香的味道,从缝隙中飘散出来。
开了?!
在这种诡异的共鸣下,它自己打开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老师傅。
沈聿深扶着虚弱的林晚,目光死死盯着那条缝隙,心中警铃大作!这开启的方式,太不寻常了!
他示意阿成戒备,自己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掀开了盒盖。
盒子内部没有机关,也没有暗器。只有两样东西:
一本页面泛黄、边缘破损的牛皮纸笔记本。
还有一小束用红绳系着的、干枯蜷缩的……胎发?颜色是深棕色。
笔记本的封面上,用钢笔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V.K项目 - 终极观察记录 - 顾景轩绝笔】
而就在沈聿深的注意力完全被盒子内的东西吸引时,窗外,对面楼那个沉寂了数天的顶楼公寓阳台,窗帘被微微撩开一角。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高挑瘦削的身影站在那里,手里举着一个望远镜,正对准着沈聿深家的客厅窗口。月光照亮了他(她)的半边脸,那嘴角,似乎正勾起一抹冰冷而诡异的弧度。
与此同时,沈聿深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弹出:
【恭喜,找到‘钥匙’了。那么,准备好支付‘代价’了吗?】
代价?
什么代价?
沈聿深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窗外!
那道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迅速放下望远镜,消失在了窗帘之后。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寒意。
盒子打开了,真相似乎近在咫尺。
但沈聿深却感觉,一个更大、更危险的旋涡,才刚刚开始显露它狰狞的轮廓。
而那个所谓的“代价”,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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