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思晚去朋友家住几天。”
这条简短的信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了沈聿深的身上,让他瞬间如遭雷击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一般。
他的手颤抖着,几乎拿不稳手机,好不容易才按下回拨键。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只有那令人心寒的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沈聿深的心上,让他的心猛地一沉。他不甘心,又接连拨打了林晚闺蜜们的电话,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无一不是让他失望透顶。
有的说不知道林晚去了哪里,有的则是支支吾吾,明显是在隐瞒什么。沈聿深心里很清楚,林晚肯定是提前跟她们打过招呼了,所以才会这样。
终于,他无法再逃避,不得不直面这个残酷的事实——林晚真的走了,而且是带着他们的儿子一起,决然地离开了这个曾经属于他们的家。
沈聿深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还能看到林晚和儿子离去时的背影。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倒,无力地靠在墙上。
整个别墅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没有了林晚温柔的呼唤,也没有了儿子稚嫩的笑声。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那么冰冷,就如同他此刻的心一样。
沈聿深像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开始在这瞬间变得空荡冰冷的别墅里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沉重而凌乱,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他破碎的心上。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心脏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挖走了一块,那种疼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来。他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情绪,但一切都是徒劳。
恐慌、悔恨、自责……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可怕的海啸,将他彻底淹没。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晚之前的沉默、疏离,并不是简单的闹脾气,而是心死前的寂静。她对他已经彻底失望,对这个家也不再有任何留恋。而他,却一直浑然不觉,还在为自己的忙碌和忽视找借口。
如今,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林晚和儿子已经离他而去,他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这一切。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一瞬间崩塌,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不能失去她!不能失去儿子!
他抓起车钥匙,像疯了一样冲出门。他知道林晚在这个城市没有别的亲人,她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她那几个关系最铁的闺蜜家。
他首先去了离得最近的、林晚大学室友小雨家。用力拍门,开门的是小雨的丈夫,看到他,脸色不太好看:“聿深?你怎么来了?”
“晚晚在不在你这儿?还有思晚?”沈聿深声音嘶哑,眼睛赤红。
小雨丈夫叹了口气,侧身让他看了一眼整洁却空荡的客厅:“晚晚没来过。聿深,不是我说你,晚晚那么好的人,你……唉,你好自为之吧。”
沈聿深失魂落魄地离开,又赶往下一个地址。同样吃了闭门羹。林晚的另一个闺蜜直接隔着门板对他喊:“沈聿深你还有脸来?晚晚不想见你!你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一家,两家,三家……他把能想到的地方都跑遍了,得到的答案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拒绝透露。夜色深沉,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穿梭,看着窗外万家灯火,却觉得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游魂。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失去林晚和儿子,他的世界将变得多么荒芜和冰冷。
最终,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那个已经没有温度和生气的家。他瘫坐在客厅的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手里死死攥着手机,一遍遍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着里面传来的关机提示,绝望像潮水般将他吞噬。
他想起林晚刚生下思晚时,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却看着身边的小婴儿,对他露出的那个满足而温柔的笑容;
想起她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和儿子做好吃的,把家里打理得温馨舒适;想起她在他每次遇到困难时,默默站在他身后,给他支持和力量……
而他呢?他都做了些什么?因为一个心怀叵测的过去式,因为那点可笑的怜惜和怀旧,就伤害了这个把他和儿子当作全世界的女人!
“晚晚……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抱着头,痛苦地低喃,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凉。
这一夜,沈聿深彻夜未眠。
第二天,他顶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强行打起精神。他知道,光是后悔和寻找没用,他必须拿出实际行动。
他让阿成动用了一切能用的资源,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确定了林晚的位置——她确实在她最好的闺蜜,远在城郊的婷婷家。
沈聿深立刻驱车赶往城郊。一路上,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无数种道歉和解释的话,但又觉得每一种都苍白无力。
到了婷婷家楼下,他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上楼敲门。
开门的是婷婷,看到是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沈聿深?你来干什么?晚晚说了不想见你。”
“婷婷,让我见见她,就一会儿,我跟她解释,我跟她道歉……”沈聿深的声音带着卑微的恳求。
“解释?道歉?”婷婷冷笑一声,“你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晚晚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你为了那个苏晚,让她受了多少委屈?
你知道她昨天抱着孩子来找我时,哭成什么样子了吗?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她那么绝望过!”
婷婷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沈聿深心上,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走吧。”婷婷语气冰冷,“她现在需要静一静。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再来刺激她了。”
说完,“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沈聿深被隔绝在门外,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僵在原地。他能清晰地听到门内传来儿子思晚隐约的哭声,还有林晚压抑的、低低的啜泣声。
那哭声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来回切割。他痛苦地闭上眼,缓缓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不知道在门口蹲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才失魂落魄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他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而是把车开到了江边。他需要冷静,需要想清楚,该如何才能挽回他濒临破碎的家。
他坐在江堤上,看着滔滔江水,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林晚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结婚生子的点点滴滴。她的好,她的付出,她的包容,像放电影一样清晰。而他自己近期的混账行为,也显得格外刺眼。
他拿出手机,翻看着相册里林晚和儿子的照片,每一张都笑得那么灿烂幸福。他的手指摩挲着屏幕上林晚的脸颊,心如刀绞。
“晚晚,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他对着冰冷的手机屏幕,喃喃自语。
他知道,光靠言语的忏悔是不够的。他必须彻底解决苏晚这个隐患,必须向林晚证明,他的心里只有她和儿子,过去的一切,早已是过眼云烟。
他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拨通了阿成的电话:“阿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找到苏晚背后那个‘先生’,还有,收集所有苏晚试图接近我、以及她与‘黎明之光’残余势力勾结的证据。要快!”
他不能再有任何犹豫和心软了。为了守护他的家,他必须变得冷酷无情。
而此刻,在婷婷家的客房里,林晚抱着终于哭累睡着的儿子,靠在床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满心的疲惫和荒凉。
婷婷推门进来,递给她一杯温水,心疼地叹了口气:“晚晚,别想了,先睡会儿吧。为了思晚,你也得保重自己。”
林晚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轻声问:“他……走了吗?”
“走了。”婷婷在她身边坐下,“在门口蹲了好久,看着也挺……难受的。”
林晚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难受?他现在知道难受了?那她这些日子的心如刀割,又算什么?
她不是不爱他了,正是因为太爱,所以受到的伤害才更深,更难以愈合。
信任就像一面镜子,一旦碎了,即使勉强粘合,裂痕也永远存在。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还能回到从前。
夜色,再次笼罩城市。一个在江边吹着冷风,痛定思痛;一个在闺蜜家守着孩子,心碎神伤。
原本幸福的家,风雨飘摇。
而隐藏在暗处的苏晚,通过某些渠道得知林晚离家、沈聿深疯狂寻找的消息后,嘴角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冷笑。
很好。裂缝已经足够大,是时候,送上最后一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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