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玛神殿内,茶香袅袅。
十二位高阶祭司围坐在新茶具旁,面面相觑。这些平日里呼风唤雨的祭司,此刻却如木桩般僵直——他们的教主沃玛,正亲手为克清瑶剥着葡萄。
“教主……”雷隐大祭司的茶杯掉在桌布上,“您要去比奇皇城?”
沃玛指尖轻弹,一滴葡萄汁落在克清瑶唇边,被她轻轻舔去。
“不错。”沃玛牵着克清瑶的手,“三日后启程,去克岸将军府提亲。”他皱眉擦过克清瑶嘴角,“慢点吃。”
神殿霎时寂静。老祭司们张大嘴巴,年轻祭司手中的茶壶砸在地上。
“提亲?”雷耀祭司声音尖利,“可您是我们教主啊!”
沃玛眼神转冷。克清瑶按住他的手,那股寒意便消散了。
“我心意已决。”沃玛抚着克清瑶的发梢,“我不在时,教务由雷隐负责。”
雷隐大祭司瞳孔收缩:“教主!历代教主从未离开神庙,更何况去人族皇城!”
“清瑶,”沃玛转向少女,“你父亲喜欢什么礼物?”
克清瑶呛了一口茶:“等等!你真要去我家提亲?”
沃玛轻笑:“前面我们仓促了,不能不给你的名分。”这句话让克清瑶红了眼眶。
雷玥祭司拍案而起:“教主!至少带上三百精锐!比奇皇城高手云集……”
“带那么多人,是去提亲还是打仗?”沃玛摆手,“我与清瑶轻装简行。”他眯起眼睛,“还是说……你们觉得我护不住自己的夫人?”
“夫人”一词如惊雷炸响。克清瑶的茶杯掉在裙摆上。
“教主三思!”雷隐跪地磕头,“您这一去,神庙阵法无人主持……”
沃玛抬手,一道雷霆在掌心凝聚成雷纹:“这个够不够?”他将雷纹拍入祭坛,建筑笼罩在电光中,“以我雷霆本源为引,可保阵法运转三月。”
祭司们倒吸冷气——教主竟分离本命雷源!
雷隐嘴唇颤抖:“教主,您这是自损修为啊!”
克清瑶抓住沃玛手腕:“你疯了?快收回去!”
沃玛搂她入怀:“放心,有你在身边,我的雷霆之力只会更强。”抬头时眼神凌厉,“此事已定,休再多言。”
雷耀老泪纵横:“教主啊!老朽活了二百年,从未听说……”
沃玛的眼神让他如坠冰窟。
“我叫你们来,不是商量。”沃玛声音很轻,却让所有祭司汗毛倒竖,“是告知。”
神殿死寂,只有克清瑶不安地扭动衣角。她突然起身:“我去准备行李。”说完奔向殿外。
沃玛目光追随她的背影,眼中的温柔让祭司们石化。
直到那抹紫色消失,他才转回视线,声音转冷:“听着,我离寺期间,若有人敢对夫人不敬……”他的指尖迸出电光,将一尊神像劈成两半,“犹如此像。”
“属下不敢!”祭司们齐刷刷跪倒。
沃玛点头,甩出一卷羊皮纸:“按这个准备聘礼。”他起身时银发如瀑,“要最好的。”
雷隐展开羊皮卷,眼前发黑——千年雷击木、深海夜明珠、上古雷兽角……每一样都是至宝!
“教主……”他声音发颤,“这些……”
沃玛走到殿门口,回头挑眉:“怎么?不够隆重?”
“不!是太贵重了!万一路上……”
沃玛冷笑:“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聘礼。”
他说完大步离去。殿内只余魂不附体的祭司和打翻的茶具。
雷焱揪住胡子:“老夫是不是在做梦?教主居然要去提亲?”
雷玥机械地捡着碎片:“我更想知道,克姑娘的父亲见到教主时,会不会直接拔剑……”
“闭嘴!”雷隐厉喝,却忍不住望向殿外——沃玛正将嬉闹的克清瑶打横抱起:“宝宝,该去补课了!今天还有这么多课要上呢……”
“交完卷一个时辰都不到,又来呀?”少女的惊喜呼声伴着教主低沉的笑声飘进来。
雷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一定是夫人在教教主比奇人族的历史课!”
雷耀也恍然大悟:“对呀,到了将军府,一定是探查去了,我们怎么敢揣摩教主的深意……”
众大祭司纷纷点头,除了紫衣女祭司。
女祭司出言:“难怪教主气色这么好,原来是那些房中之事改为了学习。等他们回来,我也去讨教!我就纳闷,这个学习还要考试吗?”她摸摸自己的皮肤,心中产生对学习的憧憬。
星辰塔顶,阳光明媚。
花令仪为明灯系紧斗篷系带,手指因兴奋微微发抖:“真的带我去无妄海?现在吗?”
“嗯,你不是说先不去比奇皇城先去龙宫吗?都依你。”明灯低头任她摆弄,“带你看人形珍珠去,你想先去哪里,就去哪里。”
花令仪扑进他怀里:“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前一会看你总心不在焉的……”
明灯眸光微闪——他确实分神关注沃玛森林的动向。但此刻,怀中少女期待的眼神让他抛却杂念。
“准备了好东西给你。”他摸出个锦囊,“打开看看。”
花令仪接过锦囊,一缕七彩流光从袋口溢出。她轻呼一声,锦囊自动解开,两件宝物悬浮而起——左边是薄如蝉翼的龙鳞,右边是通体黝黑的金属。
“这是什么……”她触碰龙鳞,那物件突然化作液态,缠绕成嵌着鳞纹的手链。海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龙鳞。”明灯指尖轻点,“有了它,你就能在海底自由呼吸。”
花令仪转动手腕,水纹荡漾:“好神奇!”她狡黠地眨眨眼,“该不会……是你从哪个龙族女孩那儿骗来的吧?”
明灯弹她额头:“小醋坛子。这是我在无妄海历练时意外获得的。”
他执起她另一只手,将黑色金属按在她掌心:“天外神铁,与离歌在比武大会上获得的同出一源。”
金属触肤瞬间,纹路间亮起星辰般的银光。明灯说:“此物受九天雷火淬炼,铸成兵刃可引动天象。”
花令仪轻颤——金属内部浮现出浩瀚星河。她下意识屈伸手指,神铁竟如活物般延展。
“哎呀,这么贵重的东西,该不会是你偷偷藏了好久吧?”她晃了晃神铁,“老实交代!”
明灯揉她发顶:“是啊,藏了好几年,就等着某个小傻子什么时候能发现。”
“你才小傻子呢!”花令仪轻哼,低头摩挲神铁纹路。她抬头眼睛发亮:“那……等我们去了盟重,你帮我找个厉害的铸器师,我要打一把最漂亮的剑!”
“最漂亮的剑?”明灯挑眉,“不是最厉害的?”
“既要漂亮,也要厉害!”花令仪扬起下巴,“不然怎么配得上我这样的天才少女魔法师?”
明灯失笑,捏她鼻尖:“行,都依你,沙巴克城堡有个厉害的铁匠师傅。”
花令仪满意点头,小心收起神铁。她拽拽明灯袖子:“走啦,再耽搁赶不上第一班船了!”
明灯任由她拉着:“这么着急?”
“当然着急!万一去晚了,人形珍珠被别人买走了怎么办?”
“放心,没人敢买。”明灯低声笑道。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明灯笑着摇头,牵住她,“走吧,带你去看看无妄海到底有多美。”
花令仪眉眼弯弯:“要是没你说的那么好看,我可要生气的!”
“那要是比说的还好看呢?”
“那……”花令仪眼珠一转,“我就勉为其难地夸你两句!”
明灯低笑,握紧她的手。
两人沿着楼梯向下走去。花令仪时不时看看腕间手链,又摸摸包裹里的神铁,心里甜蜜。
明灯侧眸看她:“笑什么?”
花令仪仰脸眨眼:“不告诉你!”
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见船坞,海浪声渐渐清晰。
花令仪拉着明灯穿过树丛,眼前豁然开朗——无边的碧蓝海域在阳光下闪烁金光。
“好美……”她放慢脚步,深深吸气。
明灯站在她身侧:“喜欢吗?”
“嗯!”她重重点头,又皱鼻,“就是味道有点腥……”
明灯从袖中取出一枝干香草,别在她衣襟上:“这样就好了。”
花令仪低头嗅了嗅,清甜草木香冲淡咸腥。她眉眼弯弯:“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
“你猜?”明灯眨眨眼。
花令仪正要追问,被码头喧闹声吸引。几个渔夫在修补渔网,更远处,一艘客船正在装货,船头老者朝他们招手。
“那就是去无妄海的船?”花令仪兴奋拽明灯袖子。
明灯点头,牵着她向船走去。花令仪好奇地蹲下身,拨了拨海水。
“看!”她惊呼。
一群闪着银光的小鱼从码头下游过。更远处的珊瑚礁隐约可见,五彩鱼群穿梭。
“这只是开始。”明灯理理她被海风吹乱的发丝,“等到了深海,你会看到更美的景象。”
船老大洪亮声音传来:“两位要去盟重吗?正好赶上这趟潮汐!”
花令仪拉着明灯跳上甲板。船身摇晃,她一个踉跄,被明灯扶住。
“小心些。”他摇头,“海上可不比陆地。”
花令仪吐舌,立刻被船舷边景象吸引。清澈海水中,海草摇曳,透明水母缓缓飘过。
船帆升起,驶向深海。花令仪趴在船舷边,盯着越来越深的海水。
“明灯!”她惊呼,“快看那边!”
远处海面上,一群海豚跃出水面,划出优美弧线。它们游到近处,发出清脆鸣叫。
花令仪看得入迷,伸手触碰。一只海豚跃起,几乎碰到她的指尖,留下她惊喜的笑声。
明灯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被海风吹起的发丝和发亮的眼睛,唇角上扬。
船继续向前,海水变成翡翠绿色。水下出现巨大阴影,闪着磷光的鱼群如流星划过。远处海天相接处,隐约可见岛屿轮廓。
“马上到盟重了。”明灯在她耳边轻声道,“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花令仪靠在他肩头:“明灯,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明灯手指托起她下巴,海风变得温柔。他凝视她被阳光染色的唇瓣:“想吻你。就现在~”
花令仪睫毛轻颤,乖巧合眼。
明灯呼吸越来越近,温热气息拂过她的唇畔。她微微仰脸,唇瓣如绽放的茉莉。
当他的唇落下时,这个吻触及的瞬间点燃了花令仪对昨夜热吻的渴望。
明灯唇瓣温暖柔软,小心翼翼摩挲她的唇角。
花令仪双手滑向他肩膀,发出一声轻吟。
明灯心中悸动,手抚上她的脸颊、脖颈、耳垂。
随着吻加深,她也开始热烈回吻。唇齿交缠,呼吸交织。
明灯右手揽住她的腰,左手托住她的后颈,舌尖轻探变成相互粘合。
远处海豚跃水声,船帆鼓动轻响,都化作伴奏。
当他们分开时,花令仪缓缓睁眼,发现明灯睫毛在阳光中染成金色,异色瞳孔盛满柔情。
“明灯……你爱我吗?”她声音轻得几乎被海风吹散,脸颊贴在他胸膛上。
明灯下巴轻蹭她发顶:“我爱你!爱得忘记我是谁,真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花令仪抿嘴偷笑——原来从容不迫的明灯,也会因一个吻方寸大乱。
海风拂过她后颈,驱不散残留的灼热感。吻的温度还留在唇上,让她不自觉地用舌尖轻舔。
“冷不冷?”明灯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沙哑。
花令仪摇头,发丝在他胸前摩挲。她更紧地抱住他,听着海浪声与他的心跳交织。
“海上之吻。”明灯低头用鼻尖蹭她脸颊,“传说在无妄海接吻的恋人,会被海神祝福。”
花令仪埋进他颈窝:“你编的吧……我要蹭你脸……”
明灯低笑:“哦,又被你发现了。”他捧起她的脸,“不过我的祝福是真的。”
船缓缓靠岸,夕阳将海域染成金红色。明灯先跃下甲板,转身朝花令仪伸手。她将手放入他掌心,两人不约而同收紧交握。
“小心台阶。”明灯低声提醒,另一只手虚扶她腰间。
花令仪跳下船时故意扑进他怀里。明灯稳稳接住她:“这么爱闹。”
“因为知道你肯定会接住我呀~”她仰脸笑得眼睛弯了,手指挠他掌心。
码头石板残留余温。花令仪蹦跳两步,突然回头:“明灯,我们回去的时候还要坐船好不好?”
“怎么?”明灯跟上她脚步,手指与她十指相扣,“还没坐够?”
“才不是呢!”她晃两人交握的手,“我是想……回去的时候能再看一次日落。”声音渐小,脸颊泛红。
明灯停下脚步,俯身唇瓣轻擦她耳垂:“那我们还可以再要另一个海神的祝福。”
花令仪耳尖瞬间红了,羞恼捶他肩膀:“你不许说了!”
明灯大笑牵着她继续走,夕阳将两人影子拉长。海浪轻拍岸边,见证着这对恋人许下的又一个约定。
盟重无妄海畔。
海浪自动分开,形成水晶通道。花令仪发现自己能在水中自由呼吸。
“龙鳞的作用。”明灯牵起她的手,“跟紧我,别被珍珠贝夹了脚。”
海底世界绚丽。发光珊瑚如森林,五彩鱼群组成流动锦缎,偶尔有巨龙身影游弋。
“那是……龙的真身?”花令仪抓紧明灯的手,看着银龙从头顶掠过。
明灯轻笑:“不过是些未开灵智的水族。”他指向远处,“看那边。”
珊瑚和水晶构成的宫殿矗立海底山脉之巅,夜明珠将它照得如同白昼。宫殿外徘徊着人身鱼尾的生物,手持珊瑚笛演奏空灵音乐。
“人鱼!”花令仪激动得差点呛水,“能带回去养几只吗?”
明灯突然皱眉:“这个老滑头……”他捂住花令仪眼睛,“别看那些是雄性人鱼。”
花令仪扒开他手指,看见几条肌肉虬结的男性人鱼游过,上半身几乎全裸。“哎呀!”她连忙扭头,撞进明灯怀里。
“说了别看。”明灯声音闷闷的,手臂箍紧她腰肢,“早知道该让你蒙着眼下来。”
花令仪抬头看他紧绷的下颌线:“你该不会……在吃醋吧?”
明灯耳尖微红,干脆利落地给她一个深吻作为回答。当花令仪晕乎乎靠在他肩上时,听见不远处传来咳嗽声。
龟背老者拄着珊瑚杖游来:“明灯少主,龙王已备好宴席。”
龙宫宏伟。水晶穹顶下漂浮着发光海葵,珍珠帘幕随水流摆动。正殿中央巨型砗磲中躺着巴掌大的小人——正是人形珍珠。
“真的像个小姑娘!”她凑近观察,发现珍珠表面天然形成五官轮廓。
明灯从身后环住她:“喜欢就带回去。”
“不可!”龟丞相急得绿胡子翘起,“这人形珍珠是镇宫之宝,千年才……”
“三滴玉露。”明灯打断他,“换这颗珍珠。”
龟丞相绿豆眼瞪得溜圆:“起死回生的玉露仙泉?好!”他转身游走,“老奴这就去禀报龙王!”
花令仪戳戳明灯脸颊:“你哪来这么贵重的东西?”
“秘密。”明灯握住她手指,“如果你答应明天陪我去看珊瑚礁,或许我会考虑告诉你。”
花令仪挑眉:“珊瑚礁?这就是你开出的条件?”她指尖在他掌心划过,“我还以为会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呢。”
明灯低笑,将她手指拢在掌心:“要不,我再吻你下,就在这里。”
“想得美!”花令仪红着脸捶他,却被他顺势拉进怀里。
“咳咳。”头生龙角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龟丞相!本王的宫殿,何时成了谈情说爱的场所?”
明灯头也不回地弹指点去,金光擦着龙王耳边掠过,削掉半根龙须:“龙王,你迟到了。”
龙王惊呆,从龟丞相手中接过玉露。他揭开瓶盖,清香扑鼻。玉露接触到龙须时,干枯的龙须重新生长,变得粗壮有光泽。
龙王大喜,收起玉露,快步迎上:“不知明公子驾到,有失远迎!”
花令仪敏锐注意到称呼变化,狐疑地看向明灯。后者捏捏她的手心:“珍珠我带走了,玉露给你留下三滴。”
龙王搓手游来:“那个……能再赏赐一滴?我夫人最近腰酸背痛……”
明灯甩袖卷起人形珍珠,又甩出一滴玉露,揽着花令仪转身就走:“让你那些雄性人鱼离远点,否则下次削的就是龙角。”
离开龙宫很远后,花令仪忍不住问:“明灯,龙王为什么叫你帝……帝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疑问被突然落下的吻堵住。明灯吻得缠绵,直到她软绵绵挂在他臂弯里才松开:“你听错了,他看我长得像他弟弟。”
花令仪摸着唇瓣,忘记刚才的问话,突然指向远处:“那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海底会有座发光的塔吗?”
明灯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脸色骤变——那是镇压上古魔神的锁妖塔,此刻塔身正不正常地闪烁着血光!
龙王捧着四滴玉露,笑得龙须翘起:“龟丞相!快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玉露仙泉!”
龟丞相绿豆眼瞪圆:“陛下,那位到底是天庭哪位帝君啊?老臣看他周身紫气缭绕……”
“嘘!”龙王捂住龟丞相的嘴,“这位估计下凡历情劫呢!没看他带着个凡人小姑娘?要是坏了帝君的好事……”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龟丞相福至心灵:“老臣明白了!就像《仙凡恋》话本里写的!”从龟壳掏出话本,“您看这段——‘帝君为红颜,甘愿敛尽仙光’……”
龙王抢过话本:“难怪!方才帝君看那小姑娘的眼神,就跟咱家老三盯着珍珠蚌似的!”
“陛下英明!”龟丞相压低声音,“那要不要……给那位姑娘准备点嫁妆?老臣库房里还有颗避水珠……”
“蠢货!”龙王一尾巴拍翻龟丞相,“没见帝君连龙鳞都送出去了?咱送这些寒碜玩意儿,是想被雷劈吗?”
虾兵慌张冲进来:“报——!那位帝君把镇塔夜明珠顺走了!”
龙王和龟丞相同时僵住。半晌,龙王抹脸:“快!把塔上剩下八颗都打包送去!就说……是给姑娘串项链的配珠!”
龟丞相弱弱举手:“可锁妖塔……”
“锁个屁!”龙王踹翻珊瑚案几,“镇住那玩意儿,也就是人家神明们顺手一挥的事。那小丫头可不一样,那是帝君的心头肉!要是那姑娘在咱这儿被妖气吓着,信不信明天天庭就来锁你的龟壳?”
龟丞相恍然大悟,掏笔在请柬上添字:“那就在附赠最佳观景台一座!情侣雅座!龙宫特制蜜饯!让这两位没事过来小住,顺便看龙女舞蹈,还有深海奇观?”
东海深处,一龙一龟发出奸笑声,惊跑方圆十里的鱼群。
沃玛森林边缘,晨雾未散。
克清瑶拽着缰绳,看向沃玛:“夫君,我们真要这样去比奇城?”她指了指身后装满珍宝的马车,“太招摇了……”
沃玛轻笑,指尖电光将靠近的魔物劈成焦炭:“就是要让全天下知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他突然皱眉,“宝宝,你手怎么这么凉?”
克清瑶未及回答,被他拽进怀里。沃玛披风裹住两人,温暖气息驱散她手上的晨寒。“你呀……”她红脸挣扎,“大祭司们看着呢!”
神庙台阶上,十二位祭司整齐列队,表情如送葬。雷隐捧着锦盒上前:“教主,这是您要的……”
沃玛打开盒子,里面是对缠绕电光的紫玉镯。他执起克清瑶的手,套上去:“雷霆玉镯,遇到危险会自动护主。”
玉镯闪过雷纹,与克清瑶手腕上的噬魂引印记契合。她惊讶抬头,正撞进沃玛深邃的瞳中。
“五百年前没护住你。”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克清瑶心尖发颤,“这次绝不会重蹈覆辙。”
雷隐跪地:“请教主务必在下个月圆前归来!神庙大阵……”
“知道了。”沃玛摆手,“都回去。我不在期间,谁敢踏出神庙半步……”他的视线扫过众祭司,所有人打了个寒颤。
车轮碾过山路时,克清瑶回头。巍峨神庙在雾中若隐若现,那些平日令人生畏的祭司,此刻竟显得可怜。
“心疼他们?”沃玛咬她耳垂,“怎么不心疼心疼我?今早为了给你煮粥,差点烧了厨房。”
克清瑶瞪大眼睛:“那锅黑乎乎的东西是粥?!”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神庙厨房不是禁地吗?”
“现在不是了。”沃玛抚她发梢,“我下令拆了祭坛,改建成小厨房。你喜欢人间烟火,我就给你造。”见克清瑶震惊,他补充,“反正那些血腥祭祀早该废止。”
克清瑶鼻子发酸。她悄悄握住沃玛的手,发现他掌心有道新鲜烫伤。
“笨蛋……干嘛这么宠我……”她轻声骂着,低头舔了舔那道伤痕。沃玛呼吸瞬间粗重。
马车颠簸,克清瑶跌进他怀里。沃玛扣住她后脑,吻得她喘不过气。克清瑶羞得捶他胸口。
“我这不是宠你!是我的真心在爱你。”沃玛舔唇角继续寻找她的唇瓣,“现在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有个人……我们……”
仿佛为了打他脸,路旁树林传来树枝断裂声。沃玛眼神一厉,紫电劈向声源——
“教主饶命!”三个年轻祭司连滚带爬摔出来,身上沾着伪装用的树叶。
克清瑶目瞪口呆:“雷小七?你们……”
少年祭司哭丧着脸:“是、是大祭司派我们暗中保护……”他偷瞄沃玛阴沉表情,立刻改口,“不不不!是监视……啊也不是!”
沃玛银发飘起电光:“雷隐活腻了?”
“教主息怒!”三个少年跪地,“大祭司说……说您这几十年从未涉足人族地界,怕您……迷路……”
克清瑶笑出声,化解了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她扯沃玛袖子:“夫君~带上他们吧,正好帮忙赶车。”
沃玛冷哼默许。三个少年如蒙大赦,爬上车辕。
马车重新启程,克清瑶靠在沃玛肩头:“你说……我爹会同意吗?”
沃玛吻她腕间肌肤,嘴角勾起危险弧度:“他最好同意。”见克清瑶瞪他,又放软语气,“放心宝宝,我会好好表现。”
克清瑶突然坐直:“到了比奇城,你得把头发和眼睛……”
“已经准备好了。”沃玛取出玉瓶,“染发药水,能维持七日。”他倒滴在掌心,银发变黑,蓝瞳变深褐。
克清瑶怔怔看着变得“平凡”的沃玛,伸手抚他脸颊:“还是喜欢你本来的样子……”
沃玛捉住她手指轻咬:“等见了父亲后,随你怎么看。”他声音低哑,“宝宝,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试试马车隔音效果?”
“你!”克清瑶涨红脸躲开,“外面可还有人呢!”
车辕上,三个年轻祭司死死捂住耳朵。
正午阳光穿透林间雾气。克清瑶靠在沃玛怀中昏昏欲睡。
车轮碾过野花,花瓣飘进车窗,落在两人手上。沃玛轻轻拂去,在克清瑶眉心落下一吻。
海底世界。
锁妖塔的血光在海底显得妖异,塔身玄铁链发出“吱嘎”声。
花令仪仰脸盯着塔顶夜明珠——明珠在暗流中旋转,光华将海水映成银蓝色。
“好漂亮……”她无意识向前游了半步,龙鳞手链突然收紧。明灯揽住她的腰:“别靠近,这塔……”
话音未落,塔底窜出黑气,绞碎三条游过的鱼。花令仪吓得往后缩,后背紧贴明灯胸膛。
明灯低笑,指尖在她腰间轻点:“想要那颗珠子?”
花令仪咬唇点头,又急忙摇头:“还是算了吧,看起来好危险……”
明灯执起她的手,在她掌心画了个复杂符文。
符文亮起瞬间,锁妖塔周遭海水凝滞,魔气如被暂停。
花令仪眼前金光一闪,夜明珠已悬在她面前,塔顶换上了更璀璨的金色光球。
“这……好漂亮。”她小心触碰夜明珠,凉意顺指尖蔓延。
“塔需要镇物。”明灯梳她发梢,“用我的血更合适。”他见金丝从塔尖金球蔓延而下,魔气尽散,玄铁链重新绷直。
花令仪突然转身,夜明珠掉在海底细沙上。她捧住明灯的脸:“你脸色好白!是不是……这个珠子不能拿?”
“嘘。”明灯用鼻尖蹭她,“这颗珠子够给你做盏床头灯了。”见她还要追问,突然指向她身后,“看!人鱼群!”
趁花令仪回头,明灯迅速抹去唇角金痕。
锁妖塔封印震动比他预想的棘手,那一滴本命精血几乎抽走他一成神力。但当花令仪抱着夜明珠转回来,脸上绽放光彩时——他觉得值了。
“明灯你看!”花令仪从珠光中抬头,指着塔尖惊呼,“那颗金色的……在跟着我转!”
确实,无论她往哪个方向移动,塔顶金球都会微微偏转,始终将一缕金光投在她周身三尺内。明灯假装惊讶挑眉:“看来它很喜欢你,要不,那个也给你拿下来?”
“不要啦~!”花令仪眨眼,把夜明珠塞回他怀里:“这个我们放回去吧?我宁可不要这珠子,也不愿意看到你……”她指着金球,“我不要你受伤……”
“傻姑娘,我怎么会受伤。”他轻笑,指尖在珠面一抹,“现在它只认你一个主人。”说着将闪烁金光的珠子系在她腰间,金纹蔓延成护身结界,“戴着它,四海八荒没有妖物敢近你的身。”
“明灯~你这样真会把我宠坏的嘛~”花令仪欢喜地低头摆弄珠子,没看见明灯望向锁妖塔时的凝重。
塔底最深处,被镇压的镇天魔神发出不甘嘶吼,而塔上新生金色封印上,隐约浮现神谕:“以吾神血为誓——镇此魔神。”
玛法森林的夜色被三百铁骑的火把撕开。
离歌银甲染霜,裁决之杖斜挂马鞍,红绸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西风域研究地图,剑眉紧锁:“穿过这片森林就是比奇地界了……这怎么有……这么深的两道车辙印子?”
他们不知道,沃玛教主和克清瑶一路悠闲游玩,几个时辰前才踏入比奇境内。
沃玛给小祭司们特别指示:“你们教主夫人如果被颠簸了,你们自己走着去比奇。”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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