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巴克·西风府邸
沙巴克西城区,肃穆而威严。
这里的建筑风格更偏向于坚固的军事堡垒与世家底蕴的结合。
街道宽阔,巡逻卫兵装备精良,眼神锐利如鹰,臂甲上都镌刻着一个独特的徽记——展翅欲飞的血色乌鸦。这正是沙巴克实际掌控者,当世西风家族的族徽。
队伍在一座气势最为恢弘的府邸前停下。
乌木大门厚重如城墙,门楣上高悬的并非“西风”二字,而是一块巨大的玄铁匾额,上面以凌厉的笔锋刻着三个字——“血鸦府”。
门前两尊并非寻常石狮,而是振翅欲啄的巨型血鸦石雕,眼神凶戾,栩栩如生。守卫在此的并非普通护卫,而是身着暗红皮甲、气息沉凝如渊、眼神带着沙场血腥气的西风家血鸦卫!
他们看到西风域,并未像寻常家仆般行礼,而是齐刷刷地以拳捶胸,发出沉闷的“咚”声,动作整齐划一,目光中带着对少主的尊敬和对离歌的审视。
“少主!”为首的统领声音沙哑低沉。
“嗯。”西风域脸上的嬉笑彻底收敛,翻身下马,一股世家少主与沙场悍将糅合的沉稳气度自然流露。他看向离歌,“兄弟,到了。这里就是沙巴克现在真正的‘心脏’。”
离歌下马,感受着空气中无形的肃杀与铁血之气。
血鸦府邸如同一头蛰伏的凶兽,沉默地守护着这座黄金之城。这与西风域平时散漫的表象截然不同,也彰显了西风家族在此地无与伦比的地位——他们是烈九战神离开后,唯一被赋予全权、且有能力镇守沙巴克的家族!
在血鸦卫统领的引领下,两人穿过布满演武场和兵械库的前院,来到府邸深处一座独立的黑色石楼前。石楼没有任何窗户,形似碉堡,门口守卫更是森严。
石楼内并非华丽厅堂,而是一个巨大的沙盘室。沙盘精细地展现了整个沙巴克城及其周边荒漠、矿区的立体地貌,上面插满了代表各方势力、兵力部署的细小旗帜。一个身影背对着门口,负手站在沙盘前,凝视着沙巴克城中心区域。
那人身形高大魁梧,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软鳞甲,外罩一件没有任何纹饰的黑色大氅。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压迫感,仿佛周身萦绕着无形的血腥煞气。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一张饱经风霜、棱角分明的脸庞映入眼帘。深刻的法令纹,紧抿的薄唇,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眼底深处沉淀着久经沙场、掌控生死的冷酷与沧桑。正是西风家族当代家主,沙巴克实际掌控者,烈九元帅最信任的兄弟与副手——西风血鸦!
“父亲。”西风域恭敬行礼,姿态严谨。
“西风将军。”离歌同样抱拳,不卑不亢。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如同实质般的强大压力,那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铁血气息。
西风血鸦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在离歌身上扫过,尤其在裁决之杖上停留片刻,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石摩擦:“离歌。烈九城主信中对你赞誉有加。封魔谷一战,杀触龙神,扬我人族之威,做得好。”他的赞许简洁有力,不带丝毫客套。
“分内之事。”离歌沉声回应。
西风血鸦不再寒暄,直入主题:“域儿,一路辛苦。但沙巴克如今暗流汹涌,片刻松懈不得。你既已抵达,当知肩上重任。”他看向西风域,眼神严厉。
“孩儿明白。”西风域挺直脊背。
西风血鸦的目光转向离歌,带着审视:“烈九城主留给你的东西,至关重要。它关乎沙巴克存亡,甚至盟重安危。东西就在城主府衙密库,由我的心腹看守。你需亲自去取,验明正身。”
“是何物?”离歌问道,心中已有猜测。
“封魔石。”西风血鸦吐出三个字,语气凝重如铁,“开启‘地下城’封印的唯一钥匙。”
地下城!离歌和西风域心中同时一凛。烈九元帅昨夜密谈中提及的、封印着恐怖恶魔猪洞的地下世界!钥匙竟然就在城主府衙!
“事不宜迟。”离歌立刻道。他深知此物分量,一旦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
“好。”西风血鸦欣赏离歌的干脆,对旁边侍立的一名如同影子般沉默的血鸦卫统领道:“血影,你带他们去府衙密库,按烈帅手令行事。”
“遵命!”名为血影的统领躬身领命,声音毫无波澜。
没有接风宴的寒暄,三人立刻动身。在血影和一小队精锐血鸦卫的严密护送下,低调而迅速地穿过西城区,再次来到位于城中心的城主府衙。
府衙的守卫显然认识血影,看到他的血鸦卫腰牌和西风血鸦的手令,没有任何盘问,直接放行,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府衙内部结构复杂,守卫森严。血影带着他们并未前往办公区域,而是穿过重门禁,直接进入了位于府衙最深处的地牢区域。地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淡淡的血腥味。关押的囚犯看到血鸦卫,无不噤若寒蝉。
在地牢最底层一个看似普通的、堆满废弃刑具的杂物间角落,血影移开一个沉重的铁砧,露出下方一个需要特殊手法才能开启的暗门。暗门滑开,露出向下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阶。一股更加阴冷、带着古老尘埃和淡淡硫磺气息的风从下方涌出。
“将军,请。”血影侧身,点燃了墙上的火把递给离歌。
离歌手持火把,当先走下。西风域紧随其后,血影垫后。石阶陡峭向下,盘旋了数十级,终于抵达一个不大的地下石室。石室中央只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方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流转着符文的能量光罩。
光罩之内,静静地躺着一块约莫巴掌大小的不规则物体。
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红色,像是凝固的血液,又像是某种奇异的晶体,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血管脉络般的凸起纹路,纹路深处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如呼吸般明灭。
整块石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硫磺、血腥和古老邪恶的气息,仅仅是靠近,就让人感到心悸和不安。仿佛握在手中的不是石头,而是一颗仍在微弱跳动的地狱之心!
“封魔石…”西风域看着那暗红色的石头,眼神复杂,“传说中沾染了蛇蝎恶魔精血和地脉煞气的邪物,也是唯一能打开当年由烈帅和玄霄道长联手布下、封印地下城入口的‘九幽镇魔阵’的钥匙。”
血影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枚造型古朴、非金非玉的钥匙,又示意离歌拿出烈九给的青铜令牌。
钥匙插入石台侧面的锁孔,离歌将青铜令牌按在石台正面的七星凹槽中。
“嗡——咔哒!”
能量光罩上的符文剧烈闪烁,随即消散。石台中央裂开一道缝隙,封魔石缓缓升起。
离歌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封魔石。一股冰冷、滑腻、带着强烈侵蚀感的邪恶气息瞬间顺着指尖传来,仿佛有无数怨魂在耳边嘶嚎!他体内精纯的内力自发运转,将这股邪气逼退。他稳稳地将封魔石抓在手中。
入手沉重,冰冷刺骨。
那暗红色的纹路在火把光芒下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离歌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以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这把钥匙,既能开启封印释放灾难,也能成为守护沙巴克的最后屏障!关键在于掌握在谁手中。
“元帅将此物交予你,是对你绝对的信任。”血影的声音在寂静的石室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此物绝不能落入铁血盟或其他心怀叵测之徒手中。否则,沙巴克将万劫不复。”
离歌紧紧握住封魔石,那冰冷的触感和邪恶的气息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也让他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他将其小心地收入怀中一个特制的、内衬隔绝材料的皮囊中。
“我明白。”离歌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磐石。
离开阴冷的地牢,重新回到地面,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离歌怀中揣着那枚如同烫手山芋却又至关重要的封魔石,感觉肩上的担子前所未有的沉重。沙巴克的暗流,因为这把钥匙,已经变成了即将喷发的火山!
“呼…”西风域长出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总算拿到这玩意儿了,压力山大啊兄弟!走,回府!先让老头子安心,然后咱们去铁匠铺!老烈火看到你带来的神铁,保管把看家本事都使出来!有了趁手的神兵,咱们守住这钥匙的把握也更大些!”
离歌点点头。裁决之杖的升级刻不容缓。两人在血鸦卫的护卫下,快步离开气氛压抑的府衙。
而在府衙对面街道的阴影里,两个戴着斗笠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们出来了!好像…好像拿到一个小包包?”小骨(流沙)努力踮脚张望。
小仙皱着秀气的鼻子,使劲嗅了嗅空气,小脸突然变得有些苍白:“嘶…好浓的…血腥味和…邪气!他们拿到的东西…不简单!绝对是大凶之物!应该就是.....”她肩头的小寻踪蛊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啊?那离歌他会不会有危险?”小骨顿时紧张起来。
“危险?拿着那种东西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险!”小仙没好气地道,“我看咱们还是…”
“不行!”小骨斩钉截铁,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担忧和坚定,“他拿着那么危险的东西,我更得跟着他了!万一…万一有人要害他抢东西,我…我就用毒帮他把坏人都毒翻!”
她握紧了小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大展神威保护离歌的场景。
小仙看着好友这副“为爱赴汤蹈火”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行行行,毒翻全世界!我的大小姐!你这演....哎,快走吧,他们又要走远了!”
她拉起小骨,再次汇入人流,紧追着那抹耀眼的银甲。沙巴克的黄金之城下,暗红色的封魔石如同不安的种子,已然落入离歌手中。
风暴的中心,正式确立。各方觊觎的目光,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悄然汇聚。而离歌,手握钥匙与星辰之铁,带着甩不掉的“桃花劫”与如山重任,踏入了漩涡的最深处。
回到血鸦府邸那肃杀的氛围中,离歌怀揣着封魔石,感觉像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沉重而危险。他将装有“星陨神铁”的黑匣也郑重地放在西风血鸦面前的书案上。
西风血鸦的目光在封魔石的位置停留片刻,那如同刀刻般的面容更显凝重:“封魔石,乃双刃之剑。握在手中,便是风暴之眼。离歌,你须臾不可离身,亦不可示人。地下城的秘密,绝不容有失。”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
“晚辈明白。”离歌沉声应道。这枚钥匙的分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西风血鸦又看向那黑匣:“你论剑大会获得的这星陨神铁,亦是你天赐机缘。我这里的老烈火的手艺,配上此物,或能锻造出镇压邪魔的神兵。事不宜迟,域儿,你带离歌去铁匠铺。日落之前,务必回府。明日十五部族大祭司齐聚‘祭坛广场’,开启城主之争,各方牛鬼蛇神都将现身,需养精蓄锐,严阵以待。”
“是,父亲。”西风域领命。
两人不再耽搁,在血鸦卫的暗中护卫下,低调地离开血鸦府,朝着沙巴克城东南角那片终日弥漫着烟火气和叮当打铁声的区域行去。
沙巴克的铁匠区如同一个巨大的熔炉。空气灼热,混合着煤炭、金属和汗水的气息。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铁匠铺,炉火熊熊,赤膊的汉子们挥舞着沉重的铁锤,汗如雨下,敲击声此起彼伏,汇成一首充满力量感的交响曲。
西风域轻车熟路,带着离歌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家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的铺子前。铺子门口挂着一个被烟火熏得漆黑的铁牌,上面依稀可辨一个古朴的“烈”字。
“老烈火!滚出来接客了!”西风域毫不客气地朝里面吼了一嗓子。
“哪个兔崽子敢在老子门口聒噪?!”一个如同闷雷般的咆哮从铺子里炸响。
紧接着,一个身材异常魁梧、须发皆白却肌肉虬结如铁铸般的老者,拎着一柄比他脑袋还大的锻锤,赤着精壮的上身,骂骂咧咧地冲了出来。他皮肤黝黑发亮,如同涂了一层油,胸口的护心毛如同钢针,一双铜铃大眼精光四射,充满了暴躁的活力。
当他看清门口站着的是西风域和离歌时,怒气稍敛,但依旧没好气:“原来是西风家的小兔崽子!带个生面孔来干嘛?打搅老子淬火的火候,信不信老子一锤子把你俩都嵌进墙里当装饰?”
“老家伙,火气还是这么大!”西风域嬉皮笑脸地躲开老烈火作势要砸的锤子,指了指离歌,“这位是离歌兄弟,烈九元帅的亲信!元帅有份‘小礼物’托他带给你瞧瞧!”
“烈九那老匹夫?”老烈火狐疑地上下打量着离歌,尤其在看到他背后那根裁决之杖时,眼中精光一闪,“小子,练家子?兵器不错,可惜…火候还差了点意思。”他眼光毒辣,一眼看出裁决之杖的潜力尚未完全激发。
离歌没说话,只是将手中那个三尺见方、毫不起眼的黑匣放在了老烈火那沾满煤灰和铁屑的厚重铁砧上。
“什么玩意儿?神神秘秘…”老烈火不耐烦地伸手去掀匣盖。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匣盖的瞬间,他整个人如同被定身法定住!那双暴躁的铜铃大眼瞬间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匣内!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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