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仙岛的金色沙滩上,空间涟漪接连荡开,如同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伴随着阵阵欢声笑语和灵力波动,几拨人马几乎前后脚抵达。
率先出现的是玄夜与夏雨。
玄夜依旧是那身素雅道袍,白发如雪,气质清冷,但看向身边精灵少女的目光却温柔得能融化坚冰。
夏雨银发如瀑,冰蓝色的眼眸盛满回家的喜悦与即将成为新娘的羞涩,紧紧挽着玄夜的手臂。
她好奇地打量着岛上为婚礼忙碌的变化,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二弟!”玄夜一眼看到远处正在搬运巨木的离歌,扬声招呼。
离歌放下木头,露出笑容:“大哥!夏雨!你们回来了!”他大步迎上,兄弟俩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紧接着,一道带着霹雳雷光的身影落下,正是风歌。他落地后立刻转身,小心翼翼地扶住紧随其后的月灵汐。
月灵汐俏脸微红,狐耳轻颤,显然长途传送让她有些不适,但看向风歌的眼神充满依赖和甜蜜。
风歌大大咧咧地揽着她的腰,对着离歌和玄夜咧嘴一笑:“大哥二哥!我们没迟到吧?嘿嘿,带我家汐儿回来帮忙!”
他这声“我家汐儿”和亲昵的姿态,立刻引来玄夜和离歌心照不宣的笑意,以及夏雨好奇又带着祝福的目光。月灵汐更是羞得把脸埋进风歌肩窝,引来风歌得意的笑声。
“臭小子,得意什么!”一个清亮又带着些许娇蛮的女声响起。花令仪带着她的黑猫“启源”,英姿飒爽地跃出传送光芒,身后跟着巴玉衍和沙贝亮。
巴玉衍沉稳内敛,沙贝亮则是一脸兴奋,两人显然圆满完成了离歌交代的送信任务。
“花令仪!玉衍!贝亮!”离歌热情招呼。花令仪放下黑猫,拍了拍启源的脑袋让它自己去玩,然后叉腰环顾四周:
“哇!好热闹!离歌,你这新房架子搭得挺快嘛!香石呢?还没到?”
离歌刚想回答,更大的空间波动传来。
“哎哟,慢点慢点,娘您悠着点儿!”天域的声音带着紧张。
只见白璃在双胞胎儿子天域、兰宁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踏出传送光芒。
她腹部高高隆起,九个月的身孕让她行动略显笨拙,但气色极好,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即将迎来家族盛事的喜悦。
七岁的小银灵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在最前面,兴奋地大喊:“大哥!二哥!三哥!我们回来啦!哇!好多新房子!”
“娘!”玄夜、离歌、风歌三人异口同声,立刻围了上去。
风歌更是夸张地要去扶白璃另一边,被白璃笑着拍开手:“去去去,娘还没那么娇气!玄夜,夏雨,来,让娘看看……嗯,气色真好。风歌,你小心点扶着灵汐丫头!”
“大妈!”夏雨和月灵汐连忙上前行礼问好,白璃拉着她们的手,眼中满是慈爱。
兰宁则好奇地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二哥,这是你的新房吗?好大呀!那边在建的是大哥的吧?”她指着不远处另一片同样忙碌的区域。
“对,那是大哥和大嫂的。”离歌笑着点头,看向玄夜和夏雨。夏雨的脸更红了。
花令仪看着白璃的肚子,惊叹道:“白璃姨,您这肚子……感觉随时都要生了呀!还亲自来监工?”
白璃抚着肚子,笑得雍容:“双喜临门,我怎么能缺席?动动也好,再说了,看着孩子们成家立业,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她看向离歌,“歌儿,你爹和西风域呢?”
“父亲在观潮阁静养调息,前几日为西风重塑肉身耗费巨大。西风在那边屋顶铺瓦片呢。”离歌指了指自家新房的方向。
果然,众人望去,只见西风域矫健的身影正在屋顶上忙碌,那一头隐隐透着深海幽蓝光泽的短发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小仙正仰着头,在下面给他递工具,两人不时相视一笑,甜蜜温馨。
“好了好了,别都杵着了!”白璃拍了拍手,拿出了当家主母的气势,“玄夜,夏雨,你们去看看自己的新房,有什么想法赶紧跟工匠说,布置成你们喜欢的样子。离歌,香石虽然还没到,但你得心里有数,她喜欢什么?风歌,灵汐,你们俩也去帮忙,特别是灵汐,看看能不能用雷法帮点小忙?令仪,玉衍,贝亮,辛苦你们也搭把手,搬搬抬抬,布置装饰都行!天域,兰宁,银灵,你们三个小的,去帮小仙姐姐打下手,递递东西,跑跑腿,别添乱就行!”
“遵命!”众人齐声应和,气氛瞬间被点燃。
玄夜和夏雨: 两人走向自己的新房区域。
夏雨看着初具规模的木屋框架,眼中充满憧憬,轻声对玄夜说:“玄夜,我想在窗边种些月光藤,晚上会发光的那种…”玄夜温柔点头:“好,都依你。”
他看向旁边的空地,“这里可以引一道活水进来,形成小池,养些灵莲,你会喜欢的。” 工匠们立刻记下。
风歌 & 月灵汐: 风歌拉着月灵汐跑到离歌的新房工地。
“二哥,你看我这招‘雷光塑形’怎么样?”风歌兴奋地比划,一道细微的雷光劈向一根需要弯曲的梁柱,结果“滋啦”一声,差点把木头点着。
月灵汐赶紧拍了他一下:“笨蛋!控制力道!让我来!”她指尖凝聚更柔和的雷弧,小心翼翼地引导木头弯曲成型,动作精准优雅,引来旁边工匠的赞叹。
花令仪、巴玉衍、沙贝亮: 花令仪指挥若定:“玉衍,你和贝亮去把那些彩绸挂到二哥新房的门廊上!要高一点,喜庆点!对,就那样!”
她自己则拿起一篮子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贝壳和珍珠,轻盈地跃上房梁,开始装饰檐角。“启源!别捣乱!”她喝止了想用尾巴去够贝壳的黑猫。
天域、兰宁、银灵: 三个小家伙成了小仙的“跟屁虫”。
小仙忙着给西风域递工具、准备材料,他们就帮忙拿些轻便的小物件。
银灵踮着脚,努力把一块漂亮的鹅卵石递给屋顶上的西风域:“大哥哥!这个石头好看!放你窗台上!”
兰宁则细心地把散落的工具归拢好。天域看着哥哥们忙碌,也学着扛起一根小木条,虽然有点吃力,但干劲十足。
白璃也没闲着,坐在离歌新房不远处一棵大树的阴凉下,面前铺开几张设计图纸。
她一边轻轻抚摸着肚子,一边指点着工匠:“这里,对,窗棂的雕花可以再繁复些,我们香石姑娘是魔族公主,大气华丽些才衬她…那边,玄夜新房的回廊,弧度要再柔和一点,精灵族喜欢流畅自然的线条…”她经验丰富,眼光独到,工匠们无不佩服。
离歌一边协调着各方,一边走到正在屋檐下挂风铃的花令仪身边,帮忙递上另一串风铃,随口问道:“令仪,明灯呢?他不是跟你一起吗?怎么没见人?”(花令仪是明灯的未婚妻,明灯是离歌未婚妻香石的亲哥哥)。
花令仪接过风铃,灵巧地挂好,贝壳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她转过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眼神却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和思念:“他呀,回封魔谷石城了!”
“回封魔谷?婚礼不是快到了吗?”离歌有些意外。
“是啊!”花令仪叉着腰,语气带着点小骄傲,又有点埋怨,“他说啦,这可是他亲妹妹香石的大日子!也是我这个‘准大嫂’过门的大日子!给岳父岳母(指香石父母)的传送符,还有石城那边一些重要长辈的,他必须亲自跑一趟才放心!说这样才能显出诚意来。哼,明明就是找借口回去显摆他女婿身份!”
她嘴上埋怨,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不过他说了,保证在婚礼前带着香石和岳父岳母他们一起回来,绝不会耽误!”
离歌了然一笑,心中为香石高兴,也为自己这位大舅哥的周全感到安心:“原来如此,明灯有心了。”
就在这时,坐在树下的白璃忽然“哎哟”一声,捂住了肚子。
这一声立刻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刚才还热火朝天的工地瞬间安静下来。
“娘?!” “大妈?!” “白璃姨!”
玄夜、离歌、风歌、夏雨、月灵汐、花令仪……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脸紧张地看向白璃。
白璃深吸了几口气,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表情,有惊讶,有期待,还有点哭笑不得。
她看着瞬间围拢过来的儿子、儿媳、女儿和众人,尤其是三个儿子那紧张得快要绷断弦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没事没事!瞧把你们吓的!”她轻轻拍了拍高耸的肚子,语气带着温柔和一丝调侃,“是这小家伙,听到外面哥哥姐姐们成亲这么热闹,急着想出来看看呢!踢了我一脚,劲儿还不小!”
原来是胎动!虚惊一场!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和善意的调侃。
“哈哈哈,这小家伙也是个爱热闹的!”
“还没出生就知道凑喜事的热闹了!”
“肯定是急着出来给哥哥们当花童!”
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更浓郁的喜悦和对新生命即将到来的期待。
忘仙岛上,双喜临门的热闹筹备,在这温馨的小插曲中,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阳光洒在忙碌的身影上,海风送来贝壳风铃的轻响,处处洋溢着对新生活的无限憧憬和家的温暖。
就在忘仙岛花海边缘,众人为两座新房忙碌得热火朝天,欢声笑语与叮当敲打声交织成喜庆乐章之时,临海的观潮阁内,气氛却带着一丝凝重。
阁内茶香袅袅,玄霄子与一位身着青色道袍、面容清癯矍铄的老者相对而坐。老者正是玄霄子在日鸿门时的师兄,道号宜丰子,亦是如今日鸿门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他气息内敛,眼神却如古井深潭,蕴含着岁月沉淀的智慧与力量。
“师弟,”宜丰子端起白玉茶盏,轻呷一口,目光落在玄霄子略显疲惫却依旧清明的脸上,“你匆匆传讯,言有要事相托,且事关两位师侄的终身大事。究竟何事,竟让你如此忧心?” 他注意到玄霄子鬓角新添的霜白,以及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深沉。
玄霄子放下茶盏,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矮几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而规律的轻响。他望向窗外那片喧嚣喜庆的工地,看着儿子们和未来儿媳们忙碌的身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慈爱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师兄明鉴。”玄霄子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离歌那孩子前些时日归来,带回了一个消息,也带回了一个巨大的隐患。”他言简意赅地将赤月峡谷祭坛所见、西风赤月(赤月恶魔)占据西风域肉身、以及其对离歌那扭曲的“父子”执念和“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疯狂计划,尽数告知了宜丰子。尤其强调了西风赤月对离歌灵魂烙印的窥探,以及那句针对香石的“抓住她”的冰冷命令。
宜丰子听罢,清癯的面容也沉了下来,眼中精光闪烁:“深渊魔物,竟敢觊觎我道门子弟,妄图染指人间姻缘!其心可诛!离歌师侄体内那烙印……”
“已被我以天尊秘法强行抹除,耗费了些许道力,但总算根除干净。”玄霄子接口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那魔物与离歌的最后一丝联系,已断。”
宜丰子微微颔首,赞许道:“师弟手段,确非常人可及。既已断其窥探,又身在你这忘仙仙岛,有启源帝君昔日亲手布下的‘周天星斗混元大阵’守护,便是那深渊魔王亲至,也休想撼动分毫,更遑论一缕苟延残喘的恶魔残魂?师弟所虑,似乎并非岛内安全?”
“师兄所言极是。”玄霄子眼中忧虑更浓,“忘仙岛固若金汤,帝君封印之下,万邪辟易。那魔头绝不敢以身犯险,承受帝君神威反噬,灰飞烟灭之果。我所忧者,不在岛内,而在岛外,在香石那孩子身上!”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投向遥远的封魔谷方向:“婚礼在即,香石作为新嫁娘,按礼数,这几日当在封魔谷石城父母身边,由魔尊长辈主持待嫁之仪。此乃人之常情,亦是魔族的传统。离歌虽已去信,明灯那孩子也亲自回去接应护送,但……”
玄霄子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宜丰子:“这几日,正是香石离开石城、踏上通往忘仙岛之路的关键时刻!也是那魔头可能动手的唯一‘窗口’!他无法上岛,便极可能在半路,甚至在封魔谷内,对香石下手!以此要挟离歌,破坏婚礼,甚至实现他那疯狂的‘团聚’计划!香石那孩子虽天赋异禀,但面对那等积年老魔的算计与深渊之力,恐难抵挡。”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宜丰子郑重一揖:“师兄,我身为离歌之父,亦为这忘仙岛主,此刻岛内双喜临门,诸事繁杂,更需我坐镇中枢,调度全局,防备那魔头可能声东击西的诡计。且帝君封印在身,我亦不便轻易远离此岛核心。香石之安危,关乎离歌一生幸福,更关乎我玄霄子一脉颜面与承诺!”
玄霄子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恳切与信任:“恳请师兄,以日鸿门之力,护香石一家这几日周全!调派门中精锐好手,秘密进驻封魔谷石城附近,暗中守护!直至明灯护送他们安全抵达忘仙岛!师弟……在此拜托了!” 这一揖,深深弯下,带着一位父亲对儿子幸福的担忧,也带着一位天尊对同门至亲的托付。
宜丰子看着师弟深深弯下的腰背,听着他话语中那份沉甸甸的责任与焦灼,没有丝毫犹豫。他豁然起身,一股渊渟岳峙的浩然正气自身上升腾而起,瞬间冲散了阁内那丝凝重。
“师弟何须如此大礼!”宜丰子声音洪亮,带着斩钉截铁的豪气与不容置疑的担当,“离歌师侄亦是我日鸿门杰出弟子,他的婚事,便是门中盛事!香石姑娘既已是我日鸿门未来的媳妇,她的安危,岂容邪魔染指?!”
他扶起玄霄子,目光锐利如剑:“师弟放心!此事包在师兄身上!我即刻返回山门,亲自点将!调派三位长老,十二位‘巡天’精锐弟子,秘密前往封魔谷!布下‘三才四象伏魔阵’,隐于石城之外!定保香石姑娘一家这几日平安无虞!绝不让那深渊魔物的爪子,伸向我日鸿门的媳妇!”
宜丰子雷厉风行,话音未落,宽大的道袍袖口一拂,一柄通体青光缭绕、剑意凛然的古朴飞剑已悬浮于身侧,发出清越的剑鸣。
“事不宜迟,师兄这便动身!”宜丰子对玄霄子一点头,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无需更多寒暄,同门手足之情,宗门护佑后辈之责,尽在这一诺之间。
他一步踏上青光飞剑,剑诀一引。
“咻——!”
一道璀璨的青虹,如同撕裂长空的流星,瞬间冲出观潮阁的窗户,划过忘仙岛碧蓝如洗的天空,带着日鸿门的承诺与守护之意,以惊人的速度,直射向遥远的封魔谷方向!那凌厉的剑光,仿佛要将一切敢于靠近的阴霾邪祟斩灭!
玄霄子独立窗前,负手望着那道迅速消失在天际的剑光,紧锁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海风吹拂着他染霜的鬓发,带来远处花海边隐隐传来的、属于儿子们的欢笑声。
“明灯,香石……”玄霄子低声自语,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有师兄出手,有日鸿门守护,加上你自己的本事……希望,一切顺利。”
他转身,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喜庆忙碌的工地,看着玄夜与离歌兄弟俩各自在新房前忙碌的身影,看着风歌笨拙地试图用雷法帮忙却引来月灵汐嗔怪的笑闹,看着白璃在树下温柔含笑地指点江山……
“双喜临门……”玄霄子喃喃道,指尖在窗棂上轻轻划过,一缕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硫磺与血腥气息的魔气残余,被他悄然碾碎,消散于无形。
“谁也休想破坏!”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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