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神奇的“苏醒”之后,墨徊的书桌就成了白厄娃娃的专属领地。
墨徊还找来一个柔软的小靠垫给他当沙发。
最让墨徊惊讶的是白厄的适应速度和移动能力。
这个全身由软布和棉花构成的小家伙,一旦掌握了诀窍,行动起来简直快得惊人。
他不是用走的,更像是用一种轻盈的、借助蓬松身体弹跳的方式移动。
在光滑的书桌表面“嗖嗖”地跑来跑去,像一颗毛茸茸的白色小子弹,只留下一道残影和墨徊担忧的叮嘱:“慢点!别掉下去!”
邦——
好一个闪现撞墙!!
墨徊扶额。
而此刻,墨徊正对着画布凝神调色。
白厄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调色盘旁边,一双蓝眼睛专注地看着画笔在画布上涂抹出绚烂的色彩。
“墨徊,你画得真好。”
白厄的声音带着由衷的赞叹,虽然细小,却清晰地在安静的画室里回荡,“这些颜色……像活的一样。”
墨徊有些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镜:“还在练习阶段。”
他需要一种特定的深蓝色,记得有一管新的放在桌子的另一头了。
他刚想起身去拿,就见身边白光一闪。
“我去拿!”
白厄自告奋勇。
话音未落,他已经像一颗小炮弹似的弹射出去,飞快地掠过桌面,精准地停在那管深蓝色的颜料管旁边。
那颜料管对他来说像个巨大的圆木桶。
“呃……”
白厄尝试用他那没有手指的圆手去推,颜料管纹丝不动。
他想了想,转过身,用整个小小的、软乎乎的后背顶住颜料管,然后嘿咻嘿咻地开始发力。
墨徊屏住呼吸,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努力地、一寸寸地推动着比他大得多的颜料管,既觉得可爱无比,又生怕他累着或是摔着。
终于,在白厄的不懈努力下,颜料管缓缓地滚到了墨徊手边。
“给!”白厄转过身,仰起小脸,缝线的笑容仿佛带着点小骄傲,虽然因为刚才的“体力劳动”。
他白色的头发的毛边稍微有点凌乱。
墨徊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摸了摸白厄的小脑袋——触感蓬松柔软。
“谢谢白厄,帮大忙了。”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白厄似乎很享受这种轻柔的抚摸,甚至主动蹭了蹭墨徊的指尖:“不客气。”
“下次需要什么,叫我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好像亮晶晶的,充满了能帮上忙的喜悦。
画画间隙,墨徊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他看了眼时间,果然又到了饭点。
“叫个外卖吧。”
他拿起手机,熟练地打开App。
“今天还是吃煎饼果子好了。”
“煎饼果子?”
白厄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蹦跶到手机旁边,好奇地看着屏幕上的图片,“墨徊,你真的很喜欢吃这个?”
“我好像……听你提起过好几次了。”
他歪着头,似乎在回忆什么,但又想不真切。
墨徊笑了笑,下了单:“嗯,很方便,味道也很好。”
一个人在家都懒得做饭。
外卖很快送到。
墨徊拆开包装,熟悉的香气弥漫开来。
他盘腿坐在画室的地板上,开始享用他的午餐。
白厄就蹲坐在他旁边的地板上——对他现在的高度来说,地板就像个广场,仰着小脑袋,看着墨徊吃东西。
墨徊吃饭很香,一口一口,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特别满足。
“看墨徊吃东西,真的会让人觉得很有胃口啊。”
白厄忍不住说,眼睛里闪烁着光,“像一只……嗯,一只吃得特别开心的小奇美拉。”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比喻,自己先笑了起来,虽然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联想到小奇美拉这种生物。
确实挺像的。
墨徊被他的比喻逗笑了,差点噎住。
他努力咽下食物,喝口水顺了顺:“小奇美拉?哪有那么夸张。”
“就是有。”
白厄的语气很肯定,带着点莫名其妙的欢快,“就是一种……让人看了就觉得食物很美味,心情也跟着变好的感觉。”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一点,虽然缝线的笑容依旧,但那双蓝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眼巴巴地看着墨徊手里香气四溢的煎饼果子。
甚至下意识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尽管棉花娃娃并没有这个功能。
“啊……好香……”他小声嘀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渴望,“可惜我现在……好像尝不到味道。”
娃娃怎么能吃东西!
墨徊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看着身边那个小小的,对着食物露出渴望眼神的白厄娃娃,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他能享受美食,而白厄却被困在这样一个身体里,连味觉都没有。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和微妙的低落。
白厄似乎立刻察觉到了墨徊的情绪变化。
他马上振作起来,甩了甩小脑袋,试图驱散那点馋虫带来的遗憾,并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唔……说起来,墨徊,你们这边的菜谱是什么样子的?”
他语气重新变得轻快活泼,“和万敌给我的那本一样难懂吗?”
“他那个菜谱,好多步骤简直像在配置炼金药剂,还需要控制配料的输出……”
墨徊明白他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心里更是柔软。
他配合地回答:“我们这里的菜谱……嗯,通常写在书上,或者现在更多是放在手机里。”
他拿起手机,解锁屏幕,“有文字说明,也会配上图片,有些还有视频教程。”
“手机?”
白厄好奇地凑近手机屏幕,他的小身子还没屏幕高。
白厄:哦!有点像我们那里的石板。
“对。”
墨徊看着白厄充满兴趣的样子,心里一动。
他为了让白厄能更方便地“看”手机,特意在设置里关掉了指纹和锁屏密码,只保留了滑动解锁。
他把手机平放在地板上,“你要看看吗?我可以教你用。”
“可以吗?”白厄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墨徊找来一支备用的触屏笔——对白厄现在的圆手来说,用手指直接操作显然不可能。
那触屏笔对白厄来说像一根长长的骑士枪。
白厄兴奋地抱住那支对他来说过大的触屏笔,学着墨徊之前的样子,用笔尖在手机屏幕上笨拙地戳戳点点。
墨徊耐心地教他如何上下滑动,如何点开图标。
白厄的学习能力极强,很快就掌握了基本操作。
他抱着触屏笔,在美食App里点来点去,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品图片和视频,发出阵阵惊叹。
“哇!这个看起来好好吃!这个也是!”
“还有这个会动的图片,好厉害!”
他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大陆,完全沉浸了进去。
看着看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用小脑袋顶了顶触屏笔,语气带着点调侃和抱怨:“哼,说起来,悬锋城那些家伙的字典里根本没什么字,只有hKS!”
“可能还不如他们的菜谱字多!”
正嚼着煎饼果子的墨徊愣了一下,含糊不清地问:“hKS?”
白厄闻言,立刻放下触屏笔,挺起小小的胸膛,努力做出一个“叉腰”的姿势——尽管圆手让这个动作显得格外可爱。
语气变得严肃又认真,像个教导主任:“是骂人很不好的话,小墨不许学!好孩子不能讲!”
墨徊看着他这副一本正经教育人的娃娃模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努力绷住脸,乖乖点头:“哦。”
心里却觉得这样的白厄可爱得有点犯规。
吃完东西,收拾好画具,下午的时光变得慵懒起来。
墨徊想着让白厄多了解一些自己这个世界有趣的东西,便提议道:“白厄,要不要看动画片?”
“动画片?”
白厄抱着触屏笔,疑惑地歪头。
“嗯,就是一种……用画出来的连续画面讲的故事。”
墨徊尽量简单地解释,然后点开了某视频App,找到了《罗小黑战记》。
他把手机靠在纸巾盒上,调整好角度,和白厄并排坐在地板上——准确地说,是他坐着,白厄站着看。
清新的画风、温暖治愈的故事立刻吸引了一人一娃。
白厄看得尤其入神,那双蓝眼睛瞪得大大的,随着屏幕上小黑和无限的冒险而闪烁着好奇和兴奋的光芒。
“哇……”
当可爱的小黑猫出现时,白厄忍不住发出了小声的惊呼,“猫猫……很可爱。”
“动作好灵活!”
他看着屏幕上那只圆滚滚、身手却异常矫健的小黑猫,又扭头看看身边盘腿坐着、安静看动画的墨徊。
墨徊看得也很专注,侧脸柔和,眼神清澈,偶尔因为有趣的剧情而微微笑起来,气质温和又有点软乎乎的。
不知道是哪根神经突然搭错了线,或许是动画里猫猫的形象太深入人心,或许是墨徊此刻给他的感觉太过契合,白厄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小墨和猫猫也差不多。”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住了。
墨徊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白厄。
他?和猫猫差不多?哪里差不多?
他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白厄也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小小的棉花身体僵了一下,缝线的嘴角似乎都抿了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好意思。
他努力想解释:“呃,我是说……就是感觉……那种……嗯……”
他“嗯”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最后自暴自弃似的用小圆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出来了……”
看着白厄那副手忙脚乱、把自己拍得晃晃悠悠的笨拙样子,墨徊原本的羞涩和惊讶忽然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抑制不住的笑意。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气音般的笑声,然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干脆抱着肚子在地板上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猫猫……我像猫猫吗?”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大概是他这个暑假,不,甚至是今年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白厄看着他笑得开心,原本的那点小尴尬也没了,虽然不明白笑点具体在哪里,但也被墨徊的情绪感染,跟着发出了细小的、欢快的笑声。
他用圆手挠了挠自己的小白毛脑袋,缝线的笑容仿佛也充满了愉快的弧度。
阳光透过窗户,温暖地笼罩着画室。
地板上,一个青年笑得毫无形象,旁边一个白色的棉花娃娃也在傻乎乎地晃动着身体。
¥
下午三点,时光变得慵懒。
墨徊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背靠着沙发,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节奏舒缓的纪录片。
他们没再看动画片,而是换了一个纪录片。
白厄娃娃则坐在他腿边的一个软垫上,同样“看”得津津有味——尽管他对这个世界的许多概念仍感新奇,但那瑰丽的自然景观足以吸引任何智慧生物的目光。
客厅很大,装修是简洁的现代风格,但随处可见墨徊的个人痕迹:墙角立着的画作,柜子上摆着的泥塑小像,还有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的一条手工编织毯。
空间开阔,却也显得格外安静,只有纪录片旁白醇厚的声音和空调轻微的送风声。
白厄的小脑袋转来转去,眼睛打量着这个宽敞却略显空旷的空间。
他忽然仰起头,看向身旁专注看电视的墨徊,细小却清晰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哇……小墨,你家里好大,就你一个人住吗?不会觉得……孤独吗?”
墨徊的视线从电视屏幕上移开,他愣了愣,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也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家。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更显得屋里静悄悄的。
他没立刻回答,而是仔细地想了想。
孤独?
这个词似乎很少主动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其实……还好。”
墨徊组织着语言,声音平和,“只是放假的时候会长时间待在家里。”
“在学校里要上课,宿舍里有刘思哲一起玩闹……平时,”他顿了顿,语气稍微轻快了些,“平时能做的事情很多,所以……孤独,没怎么感觉到。”
他的回答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各种充实自我的活动,仿佛已将一个人的生活安排得滴水不漏。
白厄安静地听着,然后抬起头,那双湛蓝色的、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墨徊,似乎要穿透那层镜片,看到他内心深处去。
“是吗?”白厄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尾音微微上扬,像一片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墨徊的心跳莫名漏跳了一拍。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那过于专注的视线,目光重新落回电视屏幕,却又似乎没有聚焦。
白厄用小圆手挠了挠自己蓬松的白色头发,继续用那种开朗又自然的语气问,仿佛只是随口一提:“那你平时都玩些什么呢?就画画和看电视吗?”
“不出去走走?找其他朋友玩玩?”
他敏锐地注意到,墨徊刚才列举的活动里,似乎缺少了“出门”和“与他人”的选项。
墨徊像是被提醒了,立刻如数家珍般回答道:“不会啊,在家里能玩的可多了。”
“我可以玩唢呐,”他指了指客厅角落一个打开的乐器盒,里面躺着一把锃亮的唢呐,“可以拉二胡,就在那边柜子里。”
“还可以自己唱戏,研究身段跳舞,或者做泥塑,”他指了指柜子上的小摆件。
“还有编织,你看那条毯子就是我自己编的。”
“家后面还有个小花园,我可以打理花草……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做的。”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自豪,证明着自己的生活足够丰富多彩,足以抵御任何形式的空虚。
白厄安静地听着,那双蓝眼睛里的光芒微微闪烁。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墨徊话语里那份努力证明的“充实”之下,细微的回避和某种或许连墨徊自己都未曾深刻意识到的、习惯性的独处。
眼前这个青年,善良、温柔、拥有无数能自得其乐的技能,但似乎……过于习惯于一个人了。
然而,白厄并没有点破。
他只是忽然发出了极其捧场的、充满惊叹的声音。
“哇!!!”
这一声惊呼响亮又真诚,把墨徊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他低头,看见白厄娃娃正用那双亮晶晶的蓝眼睛无比崇拜地看着他——至少墨徊觉得是崇拜,缝线的嘴角都仿佛因为激动而上扬得更高了。
“小墨你会这么多厉害的东西啊!”白厄的声音里充满了纯粹的赞叹和跃跃欲试,“我也要玩!!”
“诶?”墨徊猝不及防,没想到白厄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可你现在……”
他看了看白厄那小小的、由软布和棉花构成的身体。
“没关系!试试看嘛!”白厄的热情丝毫不减,甚至开始在软垫上蹦跶了两下,“说不定我可以呢!”
面对这样热情洋溢的白厄,墨徊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想了想,决定先从最简单的开始。
“那……我们先试试唢呐?”墨徊犹豫着说,起身去拿角落里的唢呐。
他心里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但看着白厄那期待的样子,又不忍心打击他。
墨徊将沉重的唢呐小心地放在地毯上。那黄铜的喇叭口对于白厄来说,像个巨大的山洞。
白厄兴奋地蹦过去,好奇地围着唢呐转了一圈。
“这个要怎么玩?”他仰头问。
“要这样……”
墨徊拿起唢呐,示范性地放到嘴边,深吸一口气,然后——
“呜哩哇啦——!!!!”
一声极具穿透力、震撼灵魂的声响猛地爆发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宽敞的客厅,甚至连窗户玻璃似乎都随之共振!
那声音高亢嘹亮,悲喜交加,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堪称民间乐器的王者!
“!!!”
白厄显然被这毫无预兆的、近距离的“音波攻击”吓了一大跳,整个棉花身体都猛地向后弹了一下,差点从软垫上翻下去。
幸好墨徊眼疾手快,用一根手指轻轻扶住了他。
墨徊不好意思地停下,脸色微红:“呃……抱歉,吓到你了。”
“它声音就是这样……有点大。”
白厄晃了晃小脑袋,似乎把刚才被震飞的魂儿晃回来一点。
他看着那巨大的唢呐,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小身板,终于有点沮丧地承认:“……这个,我好像确实吹不了。”
他那圆手连按住音孔都做不到,更别提吹响它了。
看着白厄那耷拉下去的小白毛脑袋,墨徊忍不住想笑,又觉得心疼。
他连忙安慰道:“没关系,我们玩点别的!”
“编织怎么样?”
“这个安静,也不需要太大力气。”
“编织?”
白厄重新抬起头,兴趣又被勾了起来。
墨徊找来一些五颜六色的细棉绳和一个小小的钩针。
他把钩针递给白厄,但白厄的圆手根本无法握住。
“唔……好像也不行。”白厄用圆手扒拉了一下钩针,有点小失落。
墨徊想了想,眼睛一亮:“没关系,不用钩针也可以!我教你用手编!编一些简单的小东西,比如小蝴蝶或者小花!”
他拿起两根不同颜色的细绳,手指灵活地穿梭、缠绕、打结,一边做一边放慢动作讲解。
白厄看得极其认真,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在记录最精密的作战指令。
很快,一个精巧的彩色小蝴蝶就在墨徊指尖诞生了。
“哇!”白厄再次发出惊叹。
“你来试试?”墨徊把一些彩绳推到白厄面前。
白厄郑重地点了点他的小白毛脑袋。
他伸出两只圆手,像夹子一样小心地夹起两根彩绳,然后开始模仿墨徊刚才的动作。
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动作虽然因为圆手的限制显得有些笨拙可爱,但步骤却一丝不差,甚至因为棉花娃娃身体特有的轻巧和稳定,缠绕打结的速度越来越快。
那彩绳在他小小的圆手间灵活地穿梭、翻飞,根本不需要钩针辅助!
墨徊看得目瞪口呆。
没过多久,一个由深蓝和白色细绳编成的、线条略显稚拙但形状分明的小花,就出现在了白厄的圆手上!
甚至比墨徊教导编的第一个作品还要好一些!
“看!”
白厄兴奋地举起他的作品,献宝似的递给墨徊,缝线的笑容充满了成就感,“我编出来了。”
墨徊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朵微型小花,心中充满了惊叹和不可思议:“白厄,你好厉害!第一次就编得这么好!”
白厄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用小圆手摸了摸脑袋:“嘿嘿……可能是因为这个和我小时候用草叶编东西很像。”
“草叶?”
“嗯,”白厄的语气自然地带入了一点回忆,“小时候在……在哀丽秘榭的时候,没什么玩具,就喜欢找那种韧性好的长草叶,编一些小动物或者指环什么的。”
“虽然编得不好看,但很有趣。”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但很快又明朗起来。
“不过这个彩绳比草叶好看多了!我们再编几个吧!”
“好!”墨徊也被他的快乐感染,笑着拿出更多的彩绳。
于是,客厅里,纪录片成了背景音。
一人一娃娃并排坐在地毯上,埋头于彩绳之间。
墨徊耐心地教着新的花样,白厄则学得飞快,用他那独特的、不需要工具的方式,编出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小饰品。
他甚至还自发创新,编出了一个歪歪扭扭但能看出是q版煎饼果子形状的小挂件,得意地送给墨徊。
阳光慢慢西斜,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而温暖的氛围。
墨徊看着身边专注地跟彩绳“搏斗”的白厄,看着他因为编出一个满意形状而开心地晃动身体的样子,看着那朵被自己小心放在手心的小蓝白花……
忽然间,那种以往被他用无数活动填满的、看似充实无比的独处时光,似乎真的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依然是在这个宽敞安静的家里,依然是他熟悉的那些事情。
但多了另一个存在的声音,另一份专注的陪伴,另一种毫无保留的分享和快乐。
他之前对白厄说的“没怎么感觉到孤独”,在此刻,有了更真切的体会。
不是因为忙碌而忽略,而是因为陪伴而稀释。
他悄悄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碰了碰白厄柔软的白毛头顶。
“白厄。”
“嗯?”白厄抬起头,蓝眼睛在夕阳下像温暖的宝石。
“谢谢你。”墨徊轻声说,镜片后的棕色眼睛里漾着温柔的光。
白厄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缝线的笑容变得愈发温暖明亮。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突然道谢,但他能感受到墨徊话语里的真诚。
“不客气!”他欢快地回应,举起手里刚刚编好的一个迷你小蝴蝶,“这个也送给你!”
夕阳的余晖洒满客厅,温暖了一人一娃,和满地的彩色绳结。
那些曾经或许存在的、细微的孤独缝隙,正被这些笨拙而真诚的编织物,一点点填满。
小剧场:
其实是小白看出了小墨的内向,所以让外向的自己成为了沟通的桥梁。
刚被万敌他们认可,并且刚开始在树庭求学的小白一只。
黑厄:我也想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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