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的底气之一。
另一个底气，来自于萧承宇。她相信他，相信他绝不会放弃自己。他最后那句“等我”，不是空话。
还有……她那个刚刚相认，却又被迫分离的大哥，慕容铮。他此刻在哪里？是否安全？他知道自己被捕的消息了吗？
最主要的是她的人也不是草包，不行就逃狱带着沈家人离开这里。
就在慕容清婉思绪纷飞之际，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不止一人。
“把门打开。”一个略显熟悉，带着刻薄意味的女声响起。
是苏千雪！
铁门被打开，苏千雪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宫装，在一名狱丞的陪同下，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她用手帕掩着口鼻，似乎很嫌弃牢里的气味，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恶毒。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世子妃吗？哦，不对，瞧我这记性，你现在可是逆臣之后，阶下囚了。”苏千雪走到慕容清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充满了嘲讽，“这天牢的滋味，如何呀？”
慕容清婉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依旧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苏千雪见她这副无视自己的模样，心头火起，冷笑道：“慕容清婉，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摆什么清高架子？你以为承宇哥哥还会来救你吗？
别做梦了！你可是逆贼之女，跟他有血海深仇！他躲你还来不及呢！说不定啊，他现在正忙着写休书，跟你划清界限呢！”
慕容清婉终于抬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苏千雪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苏小姐费心了，大老远跑到这脏臭的天牢里来，就为了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慕容清婉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你要是闲得慌，不如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脸上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是不是格外‘动人’？”
“你！”苏千雪被她这态度气得一噎，随即又强压下怒火，脸上重新挂起恶毒的笑容，“我不是来跟你说废话的，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她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道是谁向皇上揭发你身世的吗？是你那个好‘父亲’，慕容丞相！哈哈哈，想不到吧？你视为倚仗的娘家，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就把你卖了！
真是可怜啊……哦，还有，你那个好大哥慕容铮，现在可是全国通缉的要犯！你们慕容家，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她本以为会看到慕容清婉崩溃或者愤怒的表情，然而，慕容清婉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甚至连一丝意外的神色都没有。
“说完了？”慕容清婉淡淡道，“说完了就滚吧，这里空气不好，别熏坏了苏小姐高贵的鼻子，万一留下什么味道，回去可不好跟你那些‘裙下之臣’交代。”
这话戳到了苏千雪的痛处，她最近确实在暗中结交一些权贵子弟，试图寻找新的靠山。她脸色瞬间涨红，指着慕容清婉：“你！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我嘴硬不硬，不劳苏小姐操心。”慕容清婉站起身，虽然身着囚服，却自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倒是苏小姐你，与其在这里对我耀武扬威，不如想想你自己。你和你爹苏明远，跟在那个幕后黑手屁股后面摇尾乞怜，甘当走狗，就真的能落着好吗？别到时候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千雪被她说得心头一慌，色厉内荏地喝道：“你胡说什么！我们苏家对皇上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慕容清婉嗤笑一声，“是对皇上忠心，还是对那个能给你们苏家带来荣华富贵的‘主子’忠心？苏千雪，你心里清楚。我今日落难，未必没有明日。可你们苏家，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这高台……恐怕垒得越高，摔得越惨！”
她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苏千雪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贪婪。
苏千雪被她看得心底发毛，强自镇定道：“哼！我看你是嫉妒！嫉妒我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而你这辈子都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等死！”
“等死？”慕容清婉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神秘和笃定，“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苏千雪，咱们走着瞧。”
她那自信的模样，让苏千雪心里更加没底，她本来是想来看慕容清婉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惨状，没想到反而被对方的气势压了一头，还惹了一肚子气。
“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等着吧，很快就有你受的！这天牢里的酷刑，我会让他们好好‘招待’你的！”苏千雪丢下这句狠话，再也待不下去，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铁门再次被哐当一声锁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牢房里恢复了寂静。
慕容清婉缓缓坐回原地，袖中的手微微松开。
刚才那番交锋，她看似占据上风，但实际上也是在兵行险着。她在试探，试探苏千雪和她背后之人的底线和意图。
酷刑吗？他们果然忍不住要动手了。
她并不十分担心。一来，她相信萧承宇绝不会坐视不管，他肯定在外面想办法周旋。二来，她自己也并非全无准备。她袖中的银针和药丸，关键时刻足以自保，甚至……可以反击。最不济，她还有空间这个最后的底牌，真要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躲进空间或者利用空间逃跑，也并非不可能。只是那样会暴露最大的秘密，非到生死关头，她不会动用。
现在，她需要的是时间和信息。
她闭上眼，开始默默运转体内微薄的内力，同时耳朵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就在慕容清婉在天牢中与苏千雪周旋之时，外面的世界早已因为她的被捕而掀起了滔天巨浪。
靖王府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萧承宇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前摊着一张京城布防图和天牢的简易结构图。夜枭跪在下方，快速汇报着。
“世子，羽林卫看守极其严密，尤其是关押世子妃的那一层，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而且都是生面孔，我们的人很难靠近。李公公回宫后就直接去了陛下那里，之后再未出来。慕容丞相府被我们的人暗中围住了，但那老狐狸称病不出，连太医都被挡在了门外。”
“灰鹞呢？审出什么没有？”萧承宇的声音沙哑，眼底布满了血丝。他一夜未眠，脑子里全是慕容清婉被带走时那决绝的背影。
夜枭摇头：“灰鹞嘴很硬，用了刑也不肯开口，只说是受梁王旧部指使，与其他无关。但属下觉得，他没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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