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猜到一定是里面藏了尸体!”
胡不凡边开车边听老秦讲,等结果出来后猛拍了一下方向盘,接着就感叹起来:“这案子好像真的还挺有名的,我们警校老师就讲过。”
老秦吐了口烟雾:“是啊,都说杀人容易,藏尸难嘛。”
抖了抖烟灰后,他接着又讲了下去。
墙壁里的白骨一被挖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特别是张洋一家人。
一想到一家三口跟一具尸体生活了快三年,就是一阵不寒而栗。
侯婷更像是被吓出了精神疾病一般,一直在叫,谁劝都停不下来。
张洋毕竟是男人,遇事后稍微冷静一些,第一时间就拨打了报警电话。
这尸体一被找到,寻找线索破案就是重中之重了。
当地警方顺藤摸瓜,很快就抓到了凶手。
案件倒不复杂,凶手正是这栋别墅的前任房主,死者是凶手妻子的情夫。
犯罪过程够狗血:
男主人回家,发现奸情,冲动之下杀死了情夫。
妻子自觉理亏,也不敢声张,帮着隐瞒了一切。
为了处理尸体,凶手想尽了办法。
刚开始是埋到院子里,可一年多过后,还是觉得不安全。
等尸体完全腐烂成枯骨后,又挖了出来,砌到了墙里。
然后就急匆匆地卖了房子,举家去了海南。
本以为就算后面的房主装修,也只会打打柜子,换换地板,根本不至于砸墙。
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
可是没想到,最终竟然因为人形的黑斑而被人发现……
老秦在熄烟盒里把烟头掐灭:“后来当地警方也做了检测,白骨已经完全枯骨化,并不存在什么可释放的物质能形成黑斑,所以也没给出什么令人信服的解释。”
“难道真的是鬼魂?”
胡不凡皱着眉头问了一句,然后又自问自答道:“一定是这样,不然那孩子又怎么会看到人影,再者人形黑斑的出现也太难以解释了吧!”
老秦沉吟了一会儿:“是否有鬼魂这个你自己体会吧,不过,人若是作恶,肯定是会被发现的,不管以什么方式,想着永远不被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便叹了口气:“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啊。”
胡不凡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对了,师父,咱这说话就要到了,今天是个什么案子啊?”
“假发抢劫案!”
胡不凡一听这案子名,顿时有点发懵:“假发?还抢劫?这是个神经病啊!”
“可不就是个神经病嘛!”
没想到到了德州市运河街道派出所,王所长的第一句话竟然跟胡不凡的感慨一模一样。
“都让这女的给愁死了,要真是个大案子也行,屁大的事就是结不了案!”
老秦和胡不凡都看出这王所长被烦得不轻。
“至于吗,到底是什么情况,跟我们详细说一下吧。”
老秦在王所长的办公室里找了个椅子坐下,尽量把语气放平缓,做出了认真倾听的样子:“我们能力也有限,大家一起出个主意。”
那王所长叹了口气:“唉,别提了,赔几个钱了事的小案子,非弄得这么复杂。”
原来这案子就发生在运河街道辖区内。
在运河街道西边,有个不算大的商业街。
街道尽头有一间门面房,是假发店。
店主叫廖勇,是个河南人。
这几年可能是生活压力大,或者是环境的问题,掉头发的人特别多。
假发店位置不算多好,生意却不错。
廖勇仗着自己老家有个很好的货源渠道,白天卖货,晚上喝酒,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不过这几天,他却碰到了一件糟心事。
一到天快擦黑时,店门口就会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廖勇见过,就在前几天路过店门前时,进来选过一次假发,可问了问价钱就走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一到晚上她就来。
来了也不进店,就在门口的马路上站着。
你说你站着就站着吧,面朝店门还一脸的怨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店里面,也不说话。
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店关门时才走。
廖勇出去问过几次是不是有什么事,她也不回话,脸上的怨气反而更重了。
廖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不让人家在马路上站着吧。
可这样一来就麻烦了。
路过的人都以为这女人跟这个假发店有什么关系:
是店主欠人家钱了?
是小三儿?
还是卖给人家的货品不行,又不给人家赔钱?
总之各种谣言四起。
本想着进来看看假发的顾客,一看这情况都不敢进来了,严重影响了廖勇的生意。
而且这么一弄就是三天,可把廖勇烦透了。
他压不住脾气,出去朝着那女人吼了几句。
一样不管用不说,反而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影响更加不好了。
这天,天刚擦黑。
下班的人多了,街上的人也多了。
那女人就又来了。
廖勇都被她整得没脾气了,索性也不去管了。
等到晚上九点多钟,路上行人渐稀,就打算关门回家。
可没想到,正要拉下卷帘门时,那女人竟然急速地冲进了店里。
那速度和力量之大,把身高将近一米八的廖勇顿时撞了个跟头。
廖勇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呢,就见那女人冲到展架前,拿起了自己新进货的一顶高端假发,戴在了头顶。
然后转向展架前的镜子,一通照。
此时她脸上的怨气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
说那笑诡异,是一点也不夸张。
那笑容就像是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一样,嘴角怪异地上扬,眉毛都拧成了一块,偏偏眼睛还睁得老大。
廖勇本想骂一句的,可是一看那女人的样子,又有点胆怯,也就没骂出口。
可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她戴着假发不管。
那假发的质量和品质确实好,进货的价格都好几千了,万一被她弄坏了,自己找谁去?
于是廖勇从地上爬了起来,跑了过去:“喂!你到底干什么?想买就掏钱,不买就放下,我要打烊了!”
可那女人就跟没听到一样,还是边照镜子边用手指抚摸着假发,嘴里似乎还在发出赞叹:“真美啊,真美啊……”
廖勇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就想拉那女人的胳膊,把她拽出去。
可是手指刚碰到那女人的皮肤,那女人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一声尖叫,转头就朝着廖勇又抓又咬!
廖勇虽然是个大男人,可根本没料到这个女人会来这么一手,顿时被弄了个措手不及。
转眼间,手臂上和脖子上就多了几道抓痕和牙印。
“你是不是疯了?你干什么!”
廖勇边躲,边想办法看怎么控制住女人。
可那女人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又是一头撞开了廖勇,冲出了店门。
廖勇被撞得胸口生疼,可也不能看着自己这大几千块的东西就被人抢走了啊。
紧跟着冲出去就喊了起来:“抓住她!她是女飞贼,抢劫的,抢我东西了!”
这又是追又是吼的,引来了路上好多人的注目。
可那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柔柔弱弱的还挺漂亮,说是劫匪,实在让人不好相信。
所以也一直没有人站出来帮忙。
眼看着那个女人就要跑出街口了。
此时前边的马路上正经过一辆警车,这边的情况立马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两个联防队员及时下了车,拦住了那女人的去路。
可那女人看起来是真的疯了,见有人拦路,朝着联防队员也是一顿抓咬。
这下问题可大了。
几个人联合把那女人摁在地上,带到了派出所。
王所长当天晚上正好值班,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小案子也没上心。
知道这情况,也就是让下面的民警稍微审一下,赔点钱,争取个店主的谅解,顶多是拘留几天的事。
可到了晚上十二点多时,王所长正想在值班室里眯一下,突然就听到审讯室那边叮叮咣咣地闹了起来。
王所长不知道怎么回事,忙着跑出来查看。
好家伙,审讯室外的走廊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两个值班的民警加上四个联防队员,合力压制着那个抢人假发的女人。
看那意思还摁不住,有几个人的脸上竟然还挂了彩。
“你们搞什么呢?别给人弄伤了,不然不好交代!”
慌乱间,王所长也没听清是哪个人喊了一句:“所长,她疯了,这女人就是个疯子!”
两分钟后,那女人被打上了背铐,关进了拘留室。
王所长这才从一个值班民警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女人被带进派出所之后,一直不配合审讯。
不管民警怎么问,她就是不说话,只是用极其愤怒的眼神盯着民警,特别是那个假发店店主廖勇。
一看到他,那女人就发出一阵阵的低吼声,控制不住地想上前抓咬。
如果不是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估计那廖勇都能被她生吞活剥了!
民警一看这样也不行,是不是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其他的仇恨?
廖勇在这只会激化情绪,于是就让他先回去,这里交给警方。
廖勇走后,那女人的怨气并没有消,只是转移到了两个民警的身上。
这样极端的女人,民警不是没有见过。
心想既然这样在气头上不配合,那就让她冷静两个小时再审。
快到十二点时,两个民警又进了审讯室。
可还没等他们开口呢,就发现那女人坐的审讯椅周围一片尿渍。
民警这个愁啊,两个人就在门口坐着,想小便喊一声就行,这......弄得好像民警整人家小姑娘一样,不陷害人嘛。
不过心里也有一些自责,也是自己走之前没问一下她。
一个民警尽量用温和的语气上前说:“想大小便就跟我们说,我们会带你去卫生间的。你看你这样多不好,冷静一下,配合我们审讯,又不是什么大事,把事情弄清楚了你就可以回家了。”
说着就想上前去开审讯椅上的手铐:“我现在带你去卫生间,你清理一下,回来好好配合好吗?”
那女人一直低着头,也没有说话。
民警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可没想到,手铐刚打开,就见那女人一下蹿起老高,朝着自己的肩膀就狠狠咬了一口。
这一下有些突然,而且又是撞又是咬的,把那民警顿时撞了个趔趄。
也是瞅准了机会,那女人接着暴起,直接向门口冲去。
另外一个民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整懵了,反应稍慢了一些。
再去阻拦,除了被那女人抓挠出几道血痕外,已经晚了,她已经冲了出去。
要不是外面走廊还有一道铁门上着锁,这女人真就跑了。
听到这边有动静,几个联防队员也赶了过来。
可也不知这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几个人都摁不住。
王所长听到这也是一皱眉:“今天晚上先关着吧,明天户政的来了,查查她的身份和家属信息,怕是有狂躁症之类的。”
民警们都受了伤,得处理。
而那女人关进拘留室更是不消停,又是哭又是叫,又踹又砸不说,还时不时用头撞墙。
要不是拘留室的墙壁都是软包,还真不一定搞出什么事来。
有她这么一闹腾,这一晚上整个派出所的人都被折腾得够呛。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那女人才消停下来,趴在拘留室睡了起来。
接班的民警通过指纹信息落实了女人的身份。
是个外地来此打工的务工人员,亲属都在老家,一时还过不来。
本想着唤醒那女人接着审讯一下。
结果那女人与昨晚来了个 180 度大转弯,哭得梨花带雨,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昨晚都干了什么。
而且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抢了人家的假发,更别提还攻击民警了。
而且一听到 “假发”,就从头上薅下来,跟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一扔老远。
看那架势,根本不会掏钱或者赔钱了。
那女人的理智终于恢复了,也能正常对话了,可案子还是结不了。
假发店的老板还等着结果呢,可这女人除了哭什么都不承认。
然后就是闹闹哄哄的,又到了晚上。
结果,这女人又变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假发捡起来,就跟对待珍宝似的,一遍遍梳理得油光锃亮。
一脸诡异的笑容,安静得有些吓人。
可只要有人一靠近,她就又开始了鬼哭狼嚎,抓挠踢打。
这么一闹就是三天,可把王所长愁坏了。
这时,就有所里的老警察看出了不对劲:“所长,这女人…… 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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