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胡不凡自认为胆子绝对够大,神经也足够大条。
可偏偏此刻,被那黑衣人的一个眼神,惊得定在当场,动弹不得。
那人的眼睛居然没有眼白 —— 也就是白眼球。
整个眼睛里全是黑色,可在这黑色中,又偏偏能看清黑得发亮的瞳孔与晶状体。
周围本该是眼白的地方,是那种半透明的黑,还反射着周围的光线。
不知道那双眼睛有什么魔力。
总之,与胡不凡眼神相对的瞬间,一股寒气直接从头到顶冷透他全身。
那种感觉,就像被放在 x 光线下,从里到外被看了个通透。
胡不凡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而这寒战一过,他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仿佛被那人的眼神,硬生生冻在了原地。
胡不凡想调动浑身肌肉反抗,可不管心里怎么急,最终连脸上的表情都动不了半分。
这种无力感,让他从心底生出恐惧:
如果那个男人想杀自己,恐怕只需要眨一下眼。
那男人半低着头,盯了胡不凡一分多钟,才突然开口:
“秦天甘和封师武,还真是下了心思,能招来你这样的小子。”
他笑了笑,语气却带着冷意:“哈哈,不过没用的。过不了几年,你就会讨厌,甚至恨上这该死的特九组,恨不得它土崩瓦解。”
胡不凡满脑子问号:
什么叫 “自己这样的小子”?
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特九组又怎么了?
那人抽了抽鼻子,似乎不想再多说。
他把墨镜向上一推,车窗缓缓升起:“小子,我们还会再见的。”
“告诉秦天甘和封师武,识相的就少管我的事,不然,后果没人能承受。”
随着车窗关闭,汽车一脚油门,驶出了胡同。
胡不凡感觉身体机能渐渐恢复,忍不住 “啊” 了一声,起身就想追。
可刚一动,就摔在地上 —— 血脉恢复得太慢。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奔驰消失在胡同尽头。
连车牌都没看清,只记得是黑色的,印象里是外企才用的那种。
在原地缓了好一阵,气力才一点点回来。
胡不凡挣扎着起身,心里还满是恐惧。
那人的身份,他已经猜出来了 —— 师傅说过的,特九组叛徒,陆风。
可这人怎么会恐怖到这种程度?
他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到底想干什么?
这些问题,根本没人能回答他。
胡不凡突然心里一紧:陆风来特九组小楼前,不会是想做什么坏事吧?
他忙跑过去查看。
小破楼看着没什么变化:
大门还锁着,封条完好,窗户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应该没人进去过。
可陆风就只是在门前站了站?
为什么?
难道是怀念过往?
可他明明那么恨特九组,有什么好怀念的?
还是……
胡不凡想不明白,四下扫了一眼。
这一看,还真有发现。
就在刚才陆风站的地方,地上有个图案,明显是用他那根金属拐杖划出来的。
是个直径约 10 公分的圆圈 随手画的,却挺圆。
圆圈上还画了个大大的叉号 “”—— 像是否定了圆圈,又像是把圆圈切成了四瓣。
胡不凡蹲在地上看了半天,也没弄懂这图案想表达什么。
正头疼呢,身后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
胡不凡吓了一跳,还以为陆风回来了。
他下意识跳起来,慌忙转身做好防御动作。
可抬头一看,却是特九组的那辆哈弗,停在身后。
开车的是封队。
封队从驾驶室车窗里探出来半个秃脑袋:“不凡,你蹲那儿干啥?这是视线盲区,我差点撞到你!”
胡不凡这几天本就担心师傅和师伯,再加上刚跟陆风经历了生死对峙,正心有余悸。
一见到封队,竟像见到亲人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他忙跑过去:“师伯!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
“呵呵,不用担心,这不是好好的嘛!”
封队还是老样子,长相吓人,待人却和蔼。
一边说,一边下了车。
胡不凡掰着手指头算:“不对啊,按理说判了一个月,您和师傅不是得三天后才出来吗?对了,我师傅呢?”
封队抬头看了看小破楼:“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总不能在里面让看守所的老朋友为难。你师傅去前面部里打个招呼,马上就过来。”
“那可太好了!我这几天心慌得不行。”
胡不凡总算松了口气。
“就这点心理承受能力啊?” 封队笑着调侃,“咱特九组比这严重的危机多了去了,不也……”
话说到一半,封队突然停住,盯着胡不凡的眼睛,脸色变了:“不凡,你这几天遇到什么事了?眼底发青,还有道紫色血丝…… 不对,你快过来!”
封队突然变得特别严肃,也不等胡不凡走过去,两步就到他跟前,高声喊:“别动!”
接着,右手大拇指一下点在胡不凡丹田处,其余三指收起,只留中指。
像丈量东西似的,顺着小腹到胸膛,一下下向上点。
胡不凡被喊得不敢动,只觉得身体里有股寒气,正被封队的手指引导着,从小腹一点点向上走。
等封队点到喉咙处时,突然拇指一按。
“噗” 的一声,胡不凡体内那股寒气被吐了出来。
紧接着,浑身一下热了起来,精气神也回来了,浑身发软的感觉瞬间消失。
胡不凡彻底懵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
刚才吐出来的寒气是什么?
难道是陆风搞的鬼?
他还在琢磨,封队的话就打断了他:“不凡,你怎么会被人下了阴寒降头?遇到什么人了?”
胡不凡没听懂 “降头” 是什么意思,只能急忙说:“师伯,我正想跟您说呢!我碰见陆风了 —— 应该是陆风,就在刚才……”
“陆风!?”
封队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一下眯了起来。
胡不凡不敢怠慢,把刚才见到陆风、跟他接触的过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每个细节都没落下。
封队听完,看向陆风消失的栅栏,又转头看小破楼,半天没说话。
过了五六分钟,才开口:“你能确定他没进楼里?”
被这么一问,胡不凡也不敢笃定了:“我刚才检查了,窗户没打开的痕迹,门上的封条也没坏,应该是没有吧……”
封队的视线在小破楼上停了好久,才叹口气:“我想他也不至于疯狂到那个地步。”
他又转向胡不凡:“他没跟你说别的?”
“说了。” 胡不凡没隐瞒,“他说您和师傅能招来我,是下了心思的。还说我过不了几年,也会讨厌…… 甚至恨上特九组。”
说到这,他顿了顿,还是接着说:“他还让我告诉您和师傅,别管他的事,不然后果没人能承受。师伯,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封队没接话,沉吟了一会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凡,你对他的话怎么看?”
胡不凡忙表态:“师伯您放心!他的话我一句都不信,也绝对不会讨厌、恨特九组!”
封队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开口:“不凡,你不该这么想。”
“他的话,你也可以好好琢磨琢磨。不管做什么,都不能人云亦云,得多看多想。最终用自己的思想处理每一件事”
“要是觉得我们做的事有不对的地方,也该提出来 —— 不然怎么成长?”
胡不凡刚想再说点什么,身后突然传来老秦的声音:“师兄,怎么把车停这么远?”
胡不凡回头一看,果然是老秦。
他夹着个大牛皮纸袋,晃晃悠悠地从前楼往这边走。
胡不凡刚想上前打招呼,突然想起地上的图案 —— 自己就是因为这个才蹲在这儿的。
他忙跟封队说:“对了师伯!那个图案是陆风留下的,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封队一听,也挺意外,蹲下来仔细看。
老秦远远听到 “陆风” 两个字,也加快脚步走过来,盯着地上的图案:“陆风来过?”
“嗯,跟不凡打了个照面,还给他下了阴寒降,我刚给解了。” 封队没起身,随口应道。
老秦伸手端起胡不凡的下巴,皱着眉头在他脸上扫了几眼,又低头看地上的图案,也没说什么。
三个人围着看了半天,都没弄明白这图案想表达什么。
老秦掏出手机,给图案拍了几张照片:“这么看也看不出啥。不凡,给乔飞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咱们有话要说。”
说着就朝小破楼走,可刚走两步,看到门上的封条,又停住了。
胡不凡两步上前:“师傅,我去撕了!”
没想到老秦伸手拦住他:“你撕?那咱特九组成什么了?”
“谁贴的封条,谁来原封不动揭下来,还得给大门重新上遍漆!”
说着,他掏出手机,不知打给了谁。
等乔飞的间隙,胡不凡把跟陆风碰面的经过,又跟老秦说了一遍。
老秦摸着小胡子,依然全程没说话。
大概半个小时后,爷仨正倚着车,盯着地上的图案皱眉时,乔飞匆匆赶到了。
这小子眼窝浅,一声 “师傅” 喊出来,声音都有些哽咽。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乔飞后面还跟着个人 —— 那个 “前程似锦” 的警二代,董天一。
原来那天,董天一跟着钱部长来特九组耍威风,却没从胡不凡那儿讨到好脸色。
把特九组的人都撵走后,他心里总觉得差口气没顺出来。
后来听说老秦和老封被抓了,判了一个月,他差点就去买鞭炮放 —— 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特九组不是牛吗?
不是不服管吗?
不是连自己老爹都要让三分吗?
怎么样?这下彻底完蛋了吧!
董天一不知怎么想的,大概觉得特九组永远回不来了。
他找了两张封条,把小破楼贴上了,上面还写着 “公安部组织部资产管理处封”。
直到这时,他心里那口气才算顺了。
可今天,他万万没想到 —— 钱部长接了个电话后,竟说要去给特九组撕封条开门。
董天一人都傻了:
这还是严肃的公安系统吗?
部门封了,人都开除了,还能说恢复就恢复?
这是过家家?
可这事哪轮得到他做主?
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先应下来,打算随便安排个人去。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钱部长补了一句:“小董,那边要求‘谁贴的封条,谁去撕’。”
“怎么还把人家门封了?是你弄的吧?你去吧,别惹那些犟牛,不然咱们都不好看。”
董天一听到这话,脸都绿了。
他是真不想再面对特九组的人,可想想老爹的叮嘱,再看看钱部长 —— 明显也不想得罪特九组。
他不敢不去,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到了特九组门口,董天一的脸憋得发黑。
好不容易蹭到老秦跟前,头都不敢抬:“秦叔,钱部长让我来给您开门。”
说完,就等着有人接话,好给自己个台阶下。
可没想到,特九组四个人,谁都没吱声,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原来是你小子贴的封条,那你就自己打开。
董天一没了台阶,尴尬得快原地抠出个洞。
他抬头瞟了一眼老秦,马上又收回目光,辩解道:“秦叔,我是怕有外人进来,给您这儿丢东西,才……”
这话总算让老秦开了口。
可老秦一开口,差点把董天一气背过去:“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和你们钱部长啊?”
董天一顿时血都凉了。
老秦怪罪他,他倒不怕 —— 家里有背景撑着。
可这话怎么还牵扯上钱部长了?
要是让钱部长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得罪了特九组,那岂不是要影响前途?
董天一不敢再说话,忙走到小破楼门前,把封条撕了,又用钥匙打开门。
他转过身跟老秦说:“秦叔,门开了,钥匙我放锁上了。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想走。
可刚一转身,就对上了正要进屋的胡不凡。
董天一脸色一下变了。
他怕老秦,却不怕胡不凡。
这个老同学,没背景没本事,要不是进了特九组、有老秦罩着,早就被自己捏死了。
心里这么想,脸上的表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胡不凡今天本不想跟他计较,可一看他这脸色,再想起前几天他那跋扈的样子,火气又上来了:“老同学,你这脸色怎么了?难道也被人下了降头?”
胡不凡刚被下过降头,说这话就是想调侃两句。
可在董天一听来,味道全变了 —— 他知道特九组是干什么的,这话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董天一这段时间虽懂了些人情世故,可终究是年轻气盛的官二代,哪受过这种气?
他眼睛都快瞪出血了,“哼” 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梁子,算是越结越深了。
可这时,老秦又补了一句:“替我给你爸爸带个好啊!”
董天一离去的背影,明显一趔趄。
胡不凡心里暗笑:自己这师傅,还真是会戳人肺管子。
老秦没再管董天一,招呼众人:“走,进去说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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