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的大喇叭里，《歌唱祖国》的旋律欢快地回荡。
何雨柱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跟着队伍慢慢向前移动。
今天是除夕，旧历年最后一个工作日，厂里三点就放了假，现在工人们正排队领取年终福利。
“何雨柱！”后勤老王在花名册上打了个勾，“三斤猪肉、五斤白面、一斤花生油、半斤白糖，还有厂里给优秀个人的带鱼两条！”他压低声音，“李厂长特意嘱咐，给你挑了两只最肥的。”
何雨柱心头不禁一暖，这年头，这样的福利堪称奢侈。这李怀德，真是给力啊。虽说自己空间里啥都不缺，可这毕竟是厂子里对工人的关怀啊。
他小心翼翼地把东西装进带来的布兜，猪肉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白面口袋扎得紧紧的。
“柱子，就你有带鱼啊！”同车间的郭师傅羡慕地看着，“到底是给专家做饭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这个郭师傅，其实就是老熟人郭大撇子。）
何雨柱笑着摇摇头，“李厂长照顾我带着妹妹。要不，晚上来我家喝两盅？”
“不了不了，家里七八口子都在等着呢！”郭师傅提起自己的福利，“今年可比去年强多了，好歹能包顿肉馅饺子了。”
走出厂门，寒风卷着零星雪花扑面而来。
何雨柱把围巾又紧了紧，自行车把上挂着的年货随着颠簸轻轻摇晃。
街道两旁，不少人家已经贴上了崭新的春联，大红的纸在黑瓦灰墙间格外醒目。
拐进文丞相胡同，远远就看见雨水站在师父家门口张望。小丫头今天穿了件崭新的红棉袄，两条麻花辫上扎着同色的头绳，像年画里的福娃娃。
“哥！”雨水蹦跳着迎上来，“师娘给我穿的新衣裳！”
何雨柱单脚支住自行车，揉了揉妹妹被冻得通红的小脸，“真好看！咱们回家过年。”
师娘追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布包，“柱子，拿着！我腌的酸菜和腊肉，过年添个菜。”她看了眼何雨柱车把上的年货，欣慰地点点头，“厂里待遇不错啊。”
“还行吧，谢谢师娘。”何雨柱接过布包，“师父还没回来？”
“丰泽园年夜饭订满了，得忙到半夜。”师娘叹了口气，又强打精神笑道，“快带雨水回去吧，天冷。”
虎子也跑了出来，“柱子叔，雨水姑姑，明天你们一定要来给爷爷奶奶拜年啊！”
何雨柱喝道雨水异口同声，“那是一定的。”
告别师娘，说好明天上午过来给师父拜年，何雨柱让雨水坐在自行车横梁上，慢慢往家骑。
小丫头兴奋地东张西望，不停地指着路边新挂的红灯笼，“哥，那个比去年的大！”
拐进南锣鼓巷，过年的气息更浓了。家家户户烟囱冒着炊烟，空气里飘荡着炖肉的香味。
几个小孩在巷子里追逐打闹，手里拿着稀罕的糖葫芦，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清脆。
回到四合院，何雨柱惊讶地发现院门上已经贴好了春联。
何雨柱心里赞了一句，“这王建设，办事稳妥！”
推开房门，暖意扑面而来。何雨柱捅开早上走时封好的煤炉，屋里更是暖烘烘的。他帮雨水脱掉外衣，挂好年货，立刻开始张罗年夜饭。
“雨水，你在里屋看书，哥给你做好吃的。”
“我要帮忙！”雨水拽着他的衣角不放，“我会包饺子！师娘教我的！”
看着妹妹期待的眼神，何雨柱心软了，“好，那你先帮哥剥蒜。”
厨房里，何雨柱系上围裙，开始处理食材。
猪肉肥瘦相间，正是做红烧肉的好材料。他熟练地将肉切成方块，冷水下锅焯去血沫。
另一边，带鱼去鳞洗净，用葱姜料酒腌上。
再把腊肉切片，与师娘给的酸菜一起炖上，顿时满屋飘香。
趁雨水不注意，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只鸡，一只鸭和嫩绿的蔬菜。
哥，蒜剥好了！雨水踮着脚把碗递过来，小鼻子上还沾了片蒜皮。
何雨柱笑着给她擦掉：真能干。接下来帮哥和面好不好？
兄妹俩在厨房里忙碌着。何雨柱教雨水慢慢往面粉里加水，小手在他的大手掌引导下揉捏着面团。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偶尔传来远处零星的鞭炮声。
“哥，为什么过年要吃饺子呀？”雨水认真地按着面团，小脸上也沾了不少面粉。
何雨柱一边翻炒锅里的红烧肉，一边解释，“因为饺子像元宝，吃了来年能发财。”
他往肉里加了勺白糖，等会儿哥给你包个糖馅的，吃到的人最有福气。
“那我要给哥也包一个！”雨水兴奋地说，手上的力道没控制好，一团面飞到了何雨柱脸上。
两人笑作一团。何雨柱就势用沾满面粉的手在雨水鼻子上点了点，小丫头立刻变成了一只小花猫。
天色完全暗下来时，年夜饭终于准备好了。八仙桌上，红烧肉油光发亮，酸菜炖腊肉冒着热气，干炸带鱼金黄酥脆，八宝鸭和临沂炒鸡香气扑鼻，还有一盘翠绿的韭菜炒虾仁，一盘醋溜白菜。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现在，整个95号四合院，就何雨柱一家了，再也不会有饭点的时候，有人拿着大海碗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讨吃的了。
何雨柱给雨水倒了杯北冰洋汽水，自己斟了杯茅苔。兄妹俩举起杯子，轻轻相碰。
“祝雨水新年学习进步，快高长大！”
“祝哥哥工作顺利，天天开心！”
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中，何雨柱忽然有些恍惚。
去年这时候，何大清还在，一家三口虽然清贫，却也其乐融融。如今父亲远在保城，只剩下他们兄妹相依为命。
“哥，你想爹了吗？”雨水咬着筷子，大眼睛里闪着光。
何雨柱回过神，给妹妹夹了块红烧肉“想了。等开春，哥带你去保城看他好不好？”
雨水重重地点头，吃了一块红烧肉，突然说，“哥做的红烧肉比爸做的好吃！”
何雨柱一笑，仰头干了杯中酒。
火辣辣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却压不住心头那股暖流。
吃过饭，雨水抢着帮忙收拾碗筷。何雨柱由着她去，自己坐在桌前包午夜要吃的饺子。
炕上，李怀德送的收音机里，播放着喜庆的乐曲，衬得屋里更加温馨。
“哥，外头雪下大了！”雨水突然趴在窗户上喊道。
何雨柱抬头望去，果然，鹅毛般的雪花正纷纷扬扬地落下。远处传来密集的鞭炮声，隐约还能听到孩子们的欢呼。
“走，咱们也去放鞭炮！”
何雨柱在院子中央摆好鞭炮，让雨水躲在廊檐下，自己点燃引线后快步跑开。
“噼里啪啦——”
红色的鞭炮纸在雪地上炸开，像盛开的花朵。雨水捂着耳朵又笑又叫，小脸兴奋得通红。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晶莹的水珠。
放完鞭炮，何雨柱突然弯腰团了个雪球，轻轻砸在雨水身上。
小丫头惊叫一声，立刻反击。
兄妹俩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笑声在寂静的四合院里回荡。
回到屋里，两人都成了雪人。
何雨柱赶紧给雨水换了干衣服，又用毛巾帮她擦干头发。
经过这一闹腾，小丫头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却还强撑着要守岁。
“哥，新年你有什么愿望呀？”雨水蜷在何雨柱怀里，迷迷糊糊地问。
何雨柱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轻声道，“哥想上大学，学更多的本事，让我们雨水过上好日子。哥也希望雨水你，早点能上大学。”
雨水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何雨柱低头一看，怀里的小人儿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
何雨柱轻轻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在额头亲了一下。
收音机里，新年的钟声恰好敲响。何雨柱走到窗前，望着银装素裹的院子，心中充满希望。
桌上煮好的饺子还冒着热气，收音机里传来《东方红》的旋律。在这个飘雪的除夕夜，小小的四合院里，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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