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草原草木葱茏,契丹汗国的商队正穿梭在各部落之间,唯独绕过了室韦部族的焉达部。自从三个月前耶律现下令切断与焉达部的所有贸易往来,这支曾经在草原东部颇为活跃的部落,就渐渐陷入了困境——毡帐外堆积的皮毛无人收购,牧民家里的盐罐早已见底,连用来修理帐篷的铁器都成了稀缺之物。
焉达部的酋长巴图坐在自己的毡帐里,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案几,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案几上本该摆放着契丹商队送来的细盐、铁刀和中原丝绸,可现在,只有几个干瘪的奶疙瘩和一块布满锈迹的旧铜刀。
“酋长,咱们的盐真的不够了,很多牧民家里已经开始用草木灰代替盐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乱子啊!”一个长老匆匆走进毡帐,语气里满是焦急。
巴图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几,怒声道:“我能不知道吗?可契丹人根本不给咱们交易的机会!派去求情的人,连耶律现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赶回来了!”
他心里满是悔恨。半年前,契丹汗国在黑石山建立盐场,产出的细盐纯净味正,很快就传遍了草原。巴图看着眼热,觉得契丹人不过是运气好,便带着部落的骑兵去抢盐场,结果不仅没抢到盐,还被契丹的骑兵打了回来,损失了几十名勇士。
他本以为这事就算了,大不了以后不跟契丹交易,可他没想到,契丹的盐和铁早已成了草原各部落的必需品。没有契丹的盐,牧民们吃不下饭;没有契丹的铁,连打猎的箭头、煮肉的铁锅都没法修;更重要的是,契丹掌控着草原与中原的贸易通道,没有契丹商队帮忙转运,焉达部堆积如山的皮毛根本卖不出去,换不来粮食和丝绸。
“酋长,要不咱们再派个人去跟耶律现谈谈?就说咱们愿意赔偿之前抢盐场的损失,只要他恢复跟咱们的贸易就行。”另一个长老提议道。
巴图沉默了。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可作为室韦部族中最大的部落酋长,他拉不下这个脸——以前焉达部在草原东部说一不二,连薛延陀的部落都要让他们三分,现在却要向一个年轻的契丹可汗低头,他实在不甘心。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巴图皱着眉头走出去,只见几个牧民正围着一个外来的商人争吵。商人手里拿着一袋细盐,脸上满是为难:“不是我不卖给你们,是契丹可汗有令,谁要是跟焉达部交易,就切断跟谁的所有贸易。我还要跟其他部落做生意,实在不敢卖给你们啊!”
牧民们纷纷哀求:“我们愿意出双倍的价钱!只要你卖给我们一点盐就行!”
商人摇着头,收拾好盐袋,骑着马匆匆离开。巴图看着商人远去的背影,心里的绝望越来越深——他没想到,耶律现不仅切断了契丹与焉达部的贸易,还威胁其他部落和商人,不准跟焉达部交易。现在的焉达部,就像被孤立在草原上的孤岛,连一点外界的援助都得不到。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契丹汗国,一支精锐的军队正在悄然集结。黑石山的练兵场上,五千名铁浮屠重甲骑兵穿着龙纹钢甲,骑着披甲战马,手持马槊,排成整齐的方阵。阳光洒在铠甲上,反射出冷硬的光泽,整个方阵像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耶律现骑着战马,来到方阵前,声音洪亮地说道:“兄弟们,还记得半年前,焉达部的人抢咱们的盐场吗?他们不仅抢咱们的东西,还杀咱们的同胞!现在,他们又想跟咱们作对,不服从咱们契丹汗国的规矩!今天,咱们就带他们看看,咱们铁浮屠营的厉害!”
“杀!杀!杀!”骑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周围的草木都在颤抖。他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每天高强度的训练,不仅是为了保卫契丹汗国,更是为了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实力。
耶律现满意地点点头,又说道:“记住,咱们是正规军,不是劫掠的土匪!到了焉达部的营地,只杀反抗的人,不伤害老弱妇孺;只收缴他们的武器和战马,不抢他们的财产。咱们要让草原上的所有部落知道,跟着契丹汗国,有饭吃、有盐用;要是跟契丹汗国作对,就只有死路一条!”
“遵可汗令!”骑兵们齐声应道,声音里满是坚定。
耶律剌葛骑着马来到耶律现身边,说道:“现儿,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粮草已经装车,战马也备足了,咱们随时可以出发。”
耶律现点点头,拔出腰间的龙纹剑,指着东方:“出发!目标焉达部!”
随着一声令下,五千名铁浮屠重甲骑兵浩浩荡荡地朝着东方进发。马蹄铁踏在草原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像一阵惊雷,在草原上回荡。沿途的部落看到这支威武的军队,纷纷敬畏地退让,没人敢阻拦——他们都知道,这支军队是去收拾焉达部的,谁要是敢插手,就是跟契丹汗国作对。
此时的焉达部,还在为盐和铁器发愁。巴图召集长老们开会,商量着要不要向耶律现低头。就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斥候匆匆跑进毡帐,脸色惨白地说道:“酋长!不好了!契丹的大军来了!全是穿着铁甲的骑兵,一眼望不到头!”
“什么?”巴图猛地站起来,脸上满是震惊,“他们怎么会来这么快?咱们的斥候呢?怎么现在才报信?”
“斥候……斥候早就被契丹的骑兵杀了!”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契丹的骑兵太厉害了,速度又快,咱们根本挡不住!”
巴图的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他之前只知道契丹的骑兵厉害,却没想到会这么厉害——连斥候都没来得及报信,大军就已经快到营地了。他看着帐内慌乱的长老们,心里涌起一股绝望:“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草原的风渐渐变大,卷起地上的尘土。远处,铁浮屠重甲骑兵的身影越来越近,冷硬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像一片黑色的潮水,朝着焉达部的营地涌来。一场注定要改变草原格局的大战,即将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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