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李渊身着赭黄色长袍,坐在太极宫的御座上,眉头却紧紧锁着。刚拿下关中,他本想趁势巩固周边地盘,可延州的消息却像一盆冷水,浇得他心头发凉——梁师都已死,延州竟被辽国占了去。
“延州乃关中北门,若落入辽国之手,日后耶律现南下,我军将无险可守!”李渊猛地一拍案几,声音带着几分焦躁,“段德操!”
殿下文武列中,一员将领应声出列,躬身道:“末将在!”这将领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几分悍勇,正是李渊麾下猛将段德操。
“命你率五千精兵,即刻前往延州边界,向辽国讨要延州!”李渊沉声道,“你告诉耶律现的人,延州乃中原疆土,梁师都已灭,理当归顺我大唐!若他们不肯归还,便出兵将其驱逐!”
“末将领命!”段德操抱拳应下,心中却有些忐忑——辽国能轻松灭了梁师都,实力定然不弱,可君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领命。
三日后,段德操率领五千唐军,抵达延州边界的黄土坡下。远远望去,延州城头早已换了“辽”字大旗,城门口的辽军士兵身着黑色铠甲,手持火枪,站姿整齐,气势凛然。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大辽地界!”城楼上的辽军斥候高声喝问,手中的弓箭已对准了唐军。
段德操勒住战马,上前一步,朗声道:“我乃大唐将领段德操!延州乃中原疆土,梁师都逆贼已灭,此地理当归顺大唐!速让你们将领出来,归还延州!”
片刻后,城门缓缓打开,一队辽军骑兵疾驰而出,为首的将领身着银色铠甲,正是驻守延州的辽军将领耶律烈。他勒马立于段德操面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唐军,冷声道:“段将军,延州如今已是大辽领土,何来‘归还’之说?”
“胡说!”段德操怒道,“延州自古便是中原地界,你们辽国乃草原势力,凭什么占据此地?”
耶律烈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份盟约副本,扬声道:“段将军莫忘了,你家主公李渊与我家可汗早有盟约——共同扶持隋室,李渊取关中稳定隋室根基,我大辽讨伐逆贼梁师都。如今梁师都已灭,延州是我大辽剿灭逆贼所得,怎就成了你们大唐的地盘?”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更何况,我家可汗乃大隋亲封的安北王,讨伐逆贼、守护隋室疆土,本就是分内之事。段将军口口声声说延州是中原地界,难不成在你眼中,剿灭逆贼、守护疆土,倒成了错处?”
段德操一时语塞——盟约之事他早有耳闻,耶律烈的话句句在理,他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可延州的战略地位太过重要,他怎甘心就此退兵?
“即便如此,延州靠近关中,由你们辽国驻守,恐对我大唐不利!”段德操强撑着说道,“不如你们退出延州,我大唐愿以十万石粮食作为补偿,如何?”
“补偿?”耶律烈嗤笑一声,“我大辽不缺粮食!段将军若是识相,便即刻退兵,免得伤了两国和气。若是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无情!”
段德操心中暗骂,面上却装作妥协的模样:“既然如此,我便暂且退兵,回去禀报主公,再作商议。”说罢,他下令唐军后退,缓缓撤离了黄土坡。
耶律烈看着唐军撤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段德操虽理亏,却未必会轻易放弃。他当即下令:“传令下去,加强戒备,派斥候密切监视唐军动向,防止他们偷袭!”
果不其然,段德操撤退十里后,便在一处山谷设下埋伏。他看着身边的士兵,冷声道:“辽国欺人太甚!待他们进入山谷,咱们便两面夹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拿下辽军将领,不愁耶律现不归还延州!”
士兵们纷纷应和,埋伏在山谷两侧的草丛中,等待辽军入瓮。
可他们等了半个时辰,却迟迟不见辽军身影。就在段德操疑惑之际,山谷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是辽军的追兵,而是辽军的骑兵从山谷两侧的高地冲了下来!
“不好!我们中埋伏了!”段德操惊呼出声。
原来,耶律烈早已料到段德操会偷袭,派了一支骑兵绕到唐军后方,待唐军设好埋伏后,从高地发起突袭。辽军骑兵身着厚重铠甲,手持马槊,如同钢铁洪流般冲入唐军阵中,瞬间将唐军的阵型冲乱。
唐军士兵大多是步兵,在辽军骑兵的冲击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有的士兵被马槊刺穿身体,有的则被马蹄踏倒在地,惨叫声此起彼伏。段德操想要组织士兵抵抗,却被一名辽军骑兵盯上,两人厮杀片刻,段德操便被击落马下,束手就擒。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五千唐军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少数士兵侥幸逃脱,段德操和两千多名俘虏被辽军押回了延州。
三日后,长安城内的李渊收到了消息——段德操被俘,五千唐军被俘两千余人,其余尽数战死。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宫门外便传来通报:“启禀主公,辽国使者求见!”
李渊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下令召见。只见辽国使者身着锦袍,神色倨傲地走进大殿,手中还提着一个包裹。
“唐国公(此时李渊尚未正式称帝,仍称唐国公),别来无恙啊?”使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家可汗让我给您带份‘礼物’。”说罢,他打开包裹,里面竟是几件唐军的衣甲,件件残破不堪。
“你这是何意?”李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使者冷哼一声,将一份名单扔在李渊面前:“唐国公自己看看吧!你派段德操假意退兵,实则设伏偷袭我大辽军队,导致我军数十名士兵伤亡!我家可汗念在两国曾有盟约,未对俘虏痛下杀手,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些俘虏的衣甲,便是他们破坏盟约的证据!”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严厉:“我家可汗说了,唐国公若是识相,便即刻派人向我大辽赔罪,赔偿我军损失;若是执迷不悟,我大辽便会亲率大军,前来讨个说法!”
李渊拿起名单,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俘虏姓名,心中又气又恨。他没想到,段德操的偷袭计划竟会失败,还被辽国抓住了把柄。更让他难堪的是,据逃回的士兵禀报,被俘的两千多名唐军,衣服全被扒光,只留了件内衣,段德操也未能幸免——这分明是辽国故意羞辱他!
“耶律现欺人太甚!”李渊猛地将名单摔在案上,却又很快冷静下来——如今他刚拿下关中,根基未稳,若是与辽国开战,恐怕会腹背受敌,得不偿失。
“使者息怒。”李渊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此事乃段德操擅自做主,并非孤的本意。孤定会严惩段德操,再派使者前往辽国王城,向耶律可汗赔罪,并赔偿贵军的损失。”
使者见李渊服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唐国公识时务便好。我家可汗说了,只要唐国公遵守盟约,不再做出破坏盟约之事,我大辽便不会为难大唐。但若再有下次,休怪我大辽不客气!”
说罢,使者转身离去,留下李渊和满殿文武,脸色铁青。
“主公,辽国欺人太甚,咱们岂能就这么算了?”一名将领忍不住说道。
李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如今不是与辽国翻脸的时候。耶律现手握重兵,又占据了朔方和延州,若是开战,咱们未必能赢。不如暂且忍下这口气,待咱们巩固了关中,实力壮大后,再找耶律现算账!”
他顿了顿,对身边的侍卫下令:“传孤旨意,释放段德操,念其初犯,暂且贬为庶民,戴罪立功。另外,备上黄金千两、丝绸千匹,派使者前往辽国王城,向耶律现赔罪。”
侍卫应声而去,李渊看着殿外的天空,眼中满是不甘——他知道,今日的羞辱,日后定要加倍奉还。可他更清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不甘都无济于事。
而辽国王城的议事殿内,耶律现正看着李渊送来的赔罪礼单,笑得合不拢嘴。马周站在一旁,笑着说:“可汗英明!李渊如今根基未稳,根本不敢与咱们翻脸。这次不仅挫败了他的图谋,还让他主动赔罪,既彰显了咱们的实力,又巩固了咱们在延州的统治!”
“没错!”耶律现站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落在关中的位置,“李渊越是隐忍,就越说明他忌惮咱们。如今朔方和延州在咱们手中,关中的北门已被咱们掌控。只要咱们愿意,随时可以出兵南下,夺取关中!”
他顿了顿,又道:“传令下去,加强延州的防御,同时派使者前往长安,与李渊‘修好’,麻痹他的警惕。等咱们整合好朔方和延州的资源,训练好军队,便是咱们南下中原,一统天下的时候!”
“遵旨!”马周躬身应道。
长安城内的李渊,还在为今日的羞辱耿耿于怀;而辽国王城的耶律现,早已将目光投向了整个中原。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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