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境内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李世民率领五万唐军疾驰北上，黑色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李”字格外醒目。可当军队行至忻州地界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队身着银色铠甲的辽军，拦住了去路——为首的将领，正是云州辽军副统领耶律嘎鲁。
“来者可是李二公子？”耶律嘎鲁勒马立于阵前，声音洪亮，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刻意避开“秦王”的称呼，只叫“李二公子”，便是在提醒李世民：李渊尚未称帝，被所拥立的隋王封为“唐王”，李世民这个所谓“秦王”不过是自封，在辽国拥立的隋帝面前，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李世民勒住战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辽军，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耶律将军，我军奉命驰援太原，讨伐逆贼刘武周，你为何拦路？我父与你家可汗素有‘共扶隋室’的盟约，你此举，难道是要背弃盟约？”
“背弃盟约？”耶律嘎鲁嗤笑一声，拨转马头，绕着李世民的阵前走了一圈，目光扫过唐军士兵，“李二公子这话，可就说错了。我辽军向来恪守盟约，倒是你们，所作所为，恐怕才是对‘共扶隋室’的背叛吧？”
他勒住马，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扬声道：“刘武周早已向大隋新帝（杨佑）上表，言明你父李渊在关中立代王杨侑为‘隋王’，并加封自己为“唐王”，实则是僭越割据，妄图分裂隋室！而刘武周出兵太原，不过是为了讨伐‘伪立隋王’的逆徒，维护隋室正统——他可是向新帝宣誓效忠的隋室将领，并未反隋，你叫我辽军如何对他动手？”
李世民闻言，气得脸色铁青：“一派胡言！刘武周攻打太原，屠戮百姓，分明是乱臣贼子！我父立代王为隋王，是为了稳定关中，守护隋室基业，怎会是僭越？”
“是不是僭越，可不是李二公子说了算。”耶律嘎鲁语气强硬，“新帝在辽国登基，萧太后垂帘，我家可汗兼任丞相，这才是天下公认的隋室正统！你父立的‘隋王’，既无传国玉玺，又无萧太后认可，不过是个‘伪王’罢了。你们拿着‘伪王’的命令讨伐‘效忠正统’的将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拥隋’？”
这番话如同利刃，戳中了李世民的痛处。他知道，辽国手握正统名分，无论怎么辩解，都落了下风。可太原危在旦夕，他不能被辽军拦在这里，只能硬着头皮道：“即便如此，刘武周攻打太原，残害百姓，我军也必须驰援！耶律将军，还请你让开道路，否则，休怪我军不客气！”
“不客气？”耶律嘎鲁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抬手示意身后的辽军士兵举起火枪，“李二公子是想与我辽军开战？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开战，便是你们先背弃盟约，我辽军便有理由率大军南下，讨伐你们这些‘伪立隋王’的逆徒！到时候，关中能否保住，可就难说了。”
唐军士兵看着辽军手中的火枪，脸上露出了忌惮之色。他们早就听闻辽军武器精良，战斗力极强，若是真的开战，唐军未必能占到便宜，反而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一边是辽军，一边是刘武周。
李世民紧握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耶律嘎鲁说的是实话，如今李渊刚拿下关中，根基未稳，若是与辽国翻脸，后果不堪设想。可太原是李渊的起家之地，若是丢了，后果同样严重。
就在李世民左右为难之际，耶律嘎鲁突然缓和了语气，从怀中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卷轴，高举过头顶：“不过，新帝仁慈，念及并州百姓深陷战火，不愿看到生灵涂炭，特下圣旨，命我前来调停——命你军暂且止步，不得与刘武周开战；同时也命刘武周暂缓攻城，待朝廷派人查明情况，再做处置。李二公子，接旨吧。”
“圣旨？”李世民瞳孔一缩，心中满是屈辱——他身为李渊之子，竟要向辽国拥立的“伪帝”接旨。可他看着耶律嘎鲁手中的圣旨，又看了看身后的唐军，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臣，李世民，接旨。”
身后的唐军将领见状，也纷纷下马跪倒，齐声喊道：“接旨！”
耶律嘎鲁满意地笑了笑，展开圣旨，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念了起来。圣旨的内容与他之前所说一致，核心便是“调停”，禁止唐军与刘武周开战，实则是为刘武周争取时间，拖延唐军驰援太原的脚步。
念完圣旨后，耶律嘎鲁将圣旨递给李世民，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李二公子，还请遵守圣旨，莫要让新帝失望。我辽军会在此驻守，监督双方停战，若是有人违反，便是对新帝不敬，我辽军绝不会坐视不管。”
李世民接过圣旨，手指紧紧攥着卷轴，指腹几乎要将纸张戳破。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耶律将军放心，我军定会遵守圣旨。”说罢，他站起身，下令唐军就地扎营，不得再向前一步。
耶律嘎鲁看着唐军扎营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刘武周的了。
而此时的太原城外，刘武周早已收到了辽国的密报，知道李世民被辽军拦住，无法及时驰援。他看着手中的“调停圣旨”，冷笑一声，对宋金刚道：“辽国这是在给咱们争取时间，所谓‘调停’，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传令下去，今夜三更，全力攻城！务必在李世民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太原！”
“遵令！”宋金刚躬身应道，眼中满是兴奋。
深夜的太原城，寂静无声。城墙上的守军早已疲惫不堪，靠在城垛上昏昏欲睡。突然，城外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声，无数火把如同繁星般亮起，刘武周的军队如同潮水般朝着城墙冲来。
“不好！敌军攻城了！”守军士兵惊呼出声，连忙拿起武器抵抗，可已经来不及了。刘武周的士兵早已架起云梯，爬上城墙，与守军展开激烈厮杀。
王威、高君雅听到动静，连忙率领亲兵赶到城墙，可此时的城墙已经被刘武周的士兵突破了多处。两人奋力厮杀，却终究寡不敌众，王威被宋金刚一刀斩于马下，高君雅也被乱兵生擒。
“开城门！”刘武周高声下令。城门被打开，刘武周的大军涌入城中，与唐军展开巷战。唐军失去了指挥，又寡不敌众，很快便溃不成军，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天亮时分，太原城的战斗彻底结束。刘武周率军占领了太原，将高君雅斩首示众，悬挂在城门上。他站在太原城的城楼上，看着城中的景象，心中满是得意——他终于拿下了太原，成为了并州的霸主。
消息传到唐军大营，李世民如遭雷击。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案上的茶杯扫落在地，怒声道：“刘武周！耶律现！你们竟敢如此欺我！”
就在这时，斥候匆匆来报：“将军，刘武周率军出城，朝着我军大营杀来了！”
李世民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愤怒了。刘武周拿下太原后，士气正盛，而唐军被辽军拦住多日，士气低落，若是硬拼，必败无疑。他咬了咬牙，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撤退，向南退守晋州！待日后再卷土重来，夺回太原！”
唐军士兵们早已没了斗志，听到撤退的命令，纷纷收拾行装，朝着晋州方向撤退。刘武周率军追击了一阵，斩杀了数千唐军，才停下脚步，返回太原。
辽国王城的议事殿内，耶律现正看着太原被攻破、李世民南撤的战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马周站在一旁，笑着说：“可汗，刘武周果然不负所望，拿下了太原，还击败了李世民。如今李渊丢了太原，又被辽军牵制在关中，处境越来越艰难了。”
“没错。”耶律现放下战报，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南方的天空，“刘武周不愧是隋唐名将检验器啊！能在原历史上让李渊头疼的人物，连李世民都不是他的对手，果然有几分本事。有他在太原牵制李渊，咱们就能有更多时间整合资源，准备南下。”
他顿了顿，又道：“传令给耶律嘎鲁，让他率军返回云州，不必再牵制李世民——如今太原已丢，李世民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力北上。另外，派使者前往太原，安抚刘武周，封他为‘并州总管’，让他继续与李渊为敌，成为咱们牵制李渊的棋子。”
“遵旨！”马周躬身应道。
关中的李渊得知太原丢失、李世民南撤的消息后，气得当场昏厥过去。醒来后，他看着满殿文武，眼中满是绝望——太原是他的根基，如今根基丢失，关中又被辽军威胁，他的处境，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刻。
而耶律现，则站在辽国王城的城楼上，看着中原的方向，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知道，李渊的困境，才刚刚开始。用不了多久，他便会率领辽军，挥师南下，一举夺取关中与并州，将整个中原，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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