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工坊的窗户,洒在纺织机上,泛着金属的光泽。李秀宁和柴绍站在冀州最大的蒸汽纺织工坊内,看着眼前忙碌却充满活力的景象,眼中满是惊讶——工坊里的工人大多是女子,她们坐在纺织机前,手指灵活地操作着开关,机器轰鸣间,雪白的棉纱很快就织成了布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丝毫没有劳作的疲惫。
“以前只听说男耕女织,却从未见过女子能在工坊里如此高效地做工。”柴绍低声感叹,他曾在关中见过手工纺织的女子,不仅效率低下,还常常累得直不起腰,哪像眼前这些女子,既能轻松操作机器,还能面带笑容。
一名身着蓝色工装的女子注意到他们,主动走上前,笑着打招呼:“二位是来参观的吧?我叫林阿翠,在这工坊里做了两年了。”
李秀宁看着林阿翠,忍不住问道:“阿翠姑娘,在工坊里做工,会不会很辛苦?工钱够不够用?”
林阿翠爽朗地笑了起来:“辛苦啥?这蒸汽纺织机比手工快多了,一天织的布抵得上以前半个月的量,咱们只要看着机器、添添棉纱就行,比在家种地轻松多了!至于工钱,每个月能赚一贯钱呢,要是做得好,还能拿奖金,比我家男人在田里种地赚得还多!”
“一贯钱?”李秀宁心中一震。她在长安时,普通士兵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两贯钱,一个女子在工坊里做工,竟能赚到一贯钱,这在唐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林阿翠像是看出了她的惊讶,继续说道:“以前在唐国,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靠男人养活,婆婆还总给脸色看。可在辽国不一样,可汗说‘女子也能顶半边天’,咱们只要愿意干活,就能自己养活自己,家里人都得高看一眼。我嫁过来头一年,婆婆还总挑剔我,自从我来工坊做工,赚的钱能贴补家用,她现在对我低眉顺眼的,啥活儿都不让我多干呢!”
说到这里,林阿翠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我听说唐国有位李秀宁公主,不仅能领兵打仗,还能安抚百姓,是位了不起的女子!咱们辽国的女子虽然不能领兵,却也能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不比男子差!”
这话让李秀宁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心中五味杂陈——她在唐国领兵,虽是不得已为之,却也常被人非议“女子干政”;可在辽国,女子不仅能自由做工,还能得到尊重,甚至能凭自己的能力改变地位,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离开纺织工坊,两人继续向东行进,很快就抵达了辽东。辽东曾是隋唐两朝与高句丽交战的战场,常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可如今的辽东,早已没了往日的破败,取而代之的是繁华的城镇和安居乐业的百姓。
在营州城内的集市上,李秀宁看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集市里挤满了各族百姓,有穿着中原服饰的汉民,有梳着高髻的高句丽夫余人,有披着皮袍的突厥人和契丹人,还有穿着渔猎服饰的靺鞨人。他们围在摊位前,用辽国通用的货币交易着货物,汉民的丝绸、高句丽的人参、突厥的皮毛、契丹的马匹、靺鞨的鱼干,在集市上随处可见,大家讨价还价,脸上都带着平和的笑容,丝毫没有种族间的隔阂。
“这……各族百姓竟能如此融洽相处?”李秀宁喃喃自语,她在长安时,曾见过草原使者来朝,中原人大多对他们抱有偏见,甚至会刻意疏远,可在辽国,这种“蛮夷之别”似乎根本不存在。
一名贩卖丝绸的汉民商人注意到他们,热情地邀请他们品尝茶水。李秀宁趁机问道:“掌柜的,在辽国做生意,各族人相处得都这么好吗?就没有纠纷吗?”
商人笑着点头:“当然有纠纷,可咱们有地方说理啊!辽国设有专门的法庭,不管是汉民、突厥人还是契丹人,只要有纠纷,都能去法庭告状。法庭里的法官,各族人各占一半,判案只看证据,不看种族,绝对公平,谁也不会偏袒谁。”
他顿了顿,对比道:“前隋的时候,我在边境榷场做过生意,那会儿官府要么偏向中原人,欺负草原人;要么为了安抚草原部落,又委屈中原人,哪有现在这么公平?现在在辽国,不管你是哪个族的,只要守规矩,就能安心做生意,大家自然能融洽相处。”
李秀宁和柴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他们终于明白,辽国的强大不仅在于生产力,更在于它能打破种族隔阂,让各族百姓公平共处——这种包容,是中原王朝从未有过的。
离开集市,两人又来到了辽东的书堂。书堂里坐满了学子,有中原人,也有契丹人、突厥人,他们都捧着相同的课本,认真地听先生讲课。先生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后来他们才知道,那叫“望远镜”,能看到远处的景物。
“这是‘地圆说’,咱们生活的大地不是平的,而是一个球体,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先生拿着一个地球仪,耐心地讲解着,“以前中原的先生说‘天圆地方’,可通过望远镜观测星辰,通过航海记录验证,咱们能确定,大地其实是圆形的。”
台下的学子们听得聚精会神,不时有人举手提问,先生都一一耐心解答。一名来自中原的学子课后找到李秀宁,兴奋地说:“这位姑娘,你是从长安来的吧?辽国的学问真是太奇妙了!不仅有‘地圆说’,还有‘算术’‘物理’,能解释为什么蒸汽机可以运转,为什么船只能在水上航行,这些都是中原从来没有的知识!”
他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以前在中原,咱们只学经书,读来读去都是‘之乎者也’,可在辽国,咱们能学到真正有用的学问,能靠这些学问造机器、修水利、治天下,这才是读书人该做的事啊!”
李秀宁看着学子眼中的光芒,心中彻底被触动了。她想起了长安的学堂,学子们只读经书,只为科举,却很少有人关心如何让百姓安居乐业,如何让国家真正强大。可在辽国,学问不再是权贵的专属,也不再是空洞的理论,而是能切实改变生活、推动国家发展的工具。
夕阳西下,李秀宁和柴绍站在营州城的城楼上,望着远处各族百姓和睦相处的景象,望着书堂里依旧亮着的灯火,望着工坊里渐渐散去的工人,心中满是复杂。他们曾坚信中原王朝是“正统”,辽国是“蛮夷”,可如今所见所闻,却让他们的认知彻底崩塌——辽国的治理、辽国的包容、辽国的学问,都远远超过了唐国。
“或许,耶律现说的是对的,”柴绍轻声说道,“唐国早已腐朽,而辽国,才是真正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国家走向强大的政权。”
李秀宁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方,眼中第一次没了倔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思考——她留在辽国,究竟是为了给父亲赎罪,还是为了追寻真正的“正道”?这个问题,或许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找到答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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