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柔声音问道;“小葵,告诉哥哥,是什么让你这么痛苦?有人欺负你?还是因为我们接回了夏嬣馨?”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如凝固的沥青,“夏嬣馨” 三个字裹挟着刺骨寒意,像一柄锈迹斑斑的手术刀,精准划开夏嬣葵紧绷的神经。
她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仿佛要将这三个字的锋芒尽数挡在视网膜外,脊椎骨传来细密的震颤,顺着尾椎一路攀到后颈,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夏嬣葵踉跄后退时,衣摆扫过雕花桌角,瓷器碎裂的脆响与她撞向玻璃窗的闷响同时炸开。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身去抓窗把,指甲在金属把手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像某种濒死生物的哀鸣。
然而无论她怎样拼命扭转、拉扯,窗户纹丝不动。
她这才惊觉窗框四周已被粗大的铁条焊死,冰冷的金属缝隙里还残留着新鲜的焊渣,在灯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宛如凝固的血痂。
绝望瞬间将她淹没,她疯狂地用拳头砸向玻璃,闷响混着呜咽在胸腔里回荡,掌纹很快渗出细密的血珠,在透明的玻璃上印出触目惊心的掌印。
夏铭泽看着夏嬣葵失控的模样,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印象里那个乖巧温顺的夏嬣馨,此刻化作令人作呕的阴影,将他对这个刚找来没几天的亲妹妹好感度碾成齑粉。
他跨步上前,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夏嬣葵红肿的手,粗糙的掌心磨得她破皮的伤口生疼。
夏嬣葵如触电般猛地抽回手,后背紧紧贴着窗户,像只受惊的野猫弓起脊背,眼神里满是警惕与恐惧。
她一点一点往角落挪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脚下随时会裂开深渊。
然而,命运的恶意总是猝不及防 —— 就在挪动第五步时,头顶的丝绸窗帘突然诡异地晃动起来。
一只毛茸茸的黑蜘蛛倒挂在她耳侧,猩红的复眼闪着幽光,蛛丝在空气中划出半透明的弧线,缓缓垂落。
夏嬣葵尖叫一声,整个人腾空跃起,双腿死死缠住夏铭泽的腰际,染血的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夏铭泽的手掌本能地托住她的臀线,指腹隔着病号服触到柔软的弧度。
她温热的泪水不断砸在他的后背,颤抖的呜咽声化作一根根细针,扎人他的耳膜,让他心疼的同时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雕花落地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无限放大,他的喉结剧烈滚动,连吞咽口水都变得困难。
少女发间的青柠香混着茉莉香的沐浴露气息,如同无形的藤蔓,缠绕着夏铭泽的感官。
她急促的呼吸扫过耳畔,胸前的柔软隔着衬衫传来的温度,让他的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
记忆里骄纵的妹妹与此刻蜷缩在怀中的身影重叠又分离。
夏铭泽这才意识到,他从未认真看过她的模样。
其实她很美,美得不可方物。
“别怕,哥哥在。”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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