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暗蛾的语气平静无波。
“你要杀我？”
秦天突兀的发问让暗蛾神色微滞。
“祟狐...果然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你的确聪明！”
暗蛾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两大势力积累的资源，终究不是区区一个所能比拟的。何况...”
“没有哪个诡异会轻易将自己的神通奥秘告知给其他诡异！”
秦天面色依旧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结局。
“你……还有后手？”
暗蛾双眼微眯，凝视着秦天的目光中再度浮起审视之色。
“在通知您前来伏击尸行的同时，我也已经向骷骨府的无相众传去了讯息。”
秦天微微一笑，从容回应。
作为将尸山逼入如今境地的幕后推手，他怎会容许自己留下如此致命的破绽？
在两大势力留下的庞大“遗产”面前，他从不指望一个诡异会恪守什么底线。
果然，暗蛾闻言脸色骤变，凌厉的杀意如实质般自她体内迸发。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
“当然，您也可以选择立刻杀了我然后逃离。不过……您真的以为，一府之地的无相众会为了一个五阶势力的遗产如此大动干戈？”
眼见对方想要动手，秦天再次出声。
“你这话什么意思？”
暗蛾正要催动神通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雷家遗产中藏有某件极为重要的东西。以往不知此物下落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确定在前辈手中……相信我，阴兵队绝不会让您活着离开骷骨府。”
秦天的话语也彻底熄灭了她动手的念头。
“啪啪啪……”
就在这时，清脆的掌声突兀的响起。
“呵呵！没想到……这小小的曹县竟有这般人才。”
“有没有兴趣……来我麾下效力？”
紧接着，便是一道柔媚的轻笑声。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房梁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身影。
黑袍轻扬，面具下透出的目光似能洞穿人心。
“拜见‘蛊蛛’大人！”
秦天与暗蛾同时躬身行礼。
来者正是统御骷骨府无相众的三大巨头之一，——蛊蛛。
“背叛无相众，当抽骨焚魂——‘暗蛾’，你好大的胆子！”
蛊蛛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山岳般的威压。
“噗通——”
磅礴的气势如山崩海啸般压下，暗蛾双膝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属下知错……求蛊蛛大人饶命！”
她匍匐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
破庙中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烛火在威压下摇曳不定。
“看在渊虺的面子上，加上你尚未铸成大错……下不为例。”
良久，蛊蛛才缓缓收回气势，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尽管威压已散，暗蛾仍瘫软在地，浑身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秦天时眼中满是感激。
此刻她也明白了——蛊蛛恐怕早已抵达，方才不过是在等她做出最后的抉择。
若她当真选择击杀“祟狐”叛逃，此刻的自己，恐怕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么，你的回答呢？”
蛊蛛转向秦天，面具下的目光深邃如渊。
“承蒙蛊蛛大人抬爱，只是属下修为尚浅，还想在基层多沉淀一番。”
秦天抱拳行礼，说出的答复却让蛊蛛和暗蛾同时一怔。
谁都知道，骷骨府远非曹县可比——在府级无相众任职，每月皆能领取定额修炼资源，不必像在曹县这般，必须完成危险任务积累积分方能兑换。
更不用说，能得到蛊蛛这等巨头的青睐，未来的发展之路必将一片坦途。
任谁都想不到，秦天竟会拒绝这份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遇。
而此刻的秦天心中同样暗叹可惜。
若能选择，他何尝不愿踏上更高的平台？
但他身后还悬着一把利剑——宋慈。
一旦让对方察觉他有脱离掌控的迹象，难保不会狗急跳墙。
届时，被无限期囚禁恐怕已是最好的结局。
而他更不敢将此事透露给其他诡异——连宋慈都为之疯狂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引来更多觊觎？
“罢了……本座行事，向来不喜强求。”
“雷家的东西，我带走。至于尸山这些年积攒的资源……就留给你们自行分润吧！”
蛊蛛目光扫过地面，最终定格在雷家的遗物上。
随着她袍袖一挥，那枚储物心脏便悄无声息地没入他袖中。
“为什么帮我？”
直到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彻底远去，“暗蛾”才转向一旁的秦天。
“前辈...我修为太低了。德不配位，必遭其殃的道理，晚辈还是知道的，谁知道哪天会不会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秦天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至于为何选择前辈……自然是因为我们都来自曹县，便宜前辈，总好过便宜那些陌生诡异好吧？”
他没有编织华丽的谎言，而是将利弊得失摊开，这份坦率反而更显真实。
而暗蛾则是沉默地听着，面具遮掩了他的表情，唯有目光微微闪动。
“既如此，黑面的身份归我，这些资源归你。此外，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所需，尽管开口！”
片刻后，她抬手，将那枚储存着尸山的储物心脏抛向了秦天。
不仅如此，地上那具价值不菲的六阶“尸行”尸体，他也未曾动分毫，显然是默认送予秦天了。
两人不再多言，各自收起所得化作两道流光，悄无声息地返回曹县。
无相众阁楼内，光线晦暗。
“此次骷骨府之事……暗蛾已尽数汇报。你，做得不错。”
渊虺端坐于上首，目光投向秦天脸上露出满意神色。
“楼主谬赞。属下只是侥幸得到了关于‘雷家’余孽的线索，实在不敢居功。”
秦天语气谦卑而沉稳。
“呵呵……单凭运气，可无法将一个曾经拥有五品强者坐镇的老牌势力连根拔起。”
渊虺摇了摇头，发出一阵低哑的轻笑。
“尸山……覆灭了？”
秦天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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