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钢筋水泥墙被监控探头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网,每颗红色指示灯都像淬了火的针尖,每隔三秒便扫过实验室的金属门——那扇门厚得能看见内里嵌着的合金钢板,
三道锁链的锁芯里藏着微型警报器,电子屏上“最高警戒”的绿光映在走廊的瓷砖上,晃得人眼晕。
隔音牢房里,被捕获的马桶人蜷缩在合金栅栏后,锁链勒进他们泛着冷光的外壳,每挣扎一下,链条与钢环摩擦就发出“咯吱”的钝响,像生锈的齿轮在啃噬金属。
他们的马桶壳上爬满了传感器,细如发丝的电线缠着数据接口,
连壳身最细微的震颤都被转化成屏幕上跳跃的蓝线,与隔壁仪器的“滴滴”声共振,织成一张紧绷的网。
牢房外,科学家们的白色防护服上沾着荧光剂的痕迹,那是调试传感器时不小心蹭到的。
他们戴着银灰色耳机,耳罩内侧的吸音棉吸走了所有杂音,只有笔尖划过防腐蚀记录纸的“沙沙”声,在防护服里闷成一片细碎的私语。
有人的手指在纸面顿了顿,指甲修剪得极短,却在“马桶人神经反应”一栏反复圈画,指腹蹭得纸面起了毛边——那是焦虑,也是兴奋。
“踏踏踏——”
走廊的金属地面传来规律的震动,透过鞋底钻进科学家的脊椎。那是皮靴碾过防滑纹的声音,鞋跟处的钢钉与地面碰撞,发出“笃、笃”的轻响,像在敲倒计时的钟。
军官停在领头科学家身后时,对方正用镊子夹起一片马桶人外壳的碎屑,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军官的手掌落在他肩膀上,力道透过防护服渗进去,带着皮革手套的凉意——那是在说“我在等”。
科学家猛地回头,睫毛上还沾着显微镜下的尘埃。他看见军官抬手,
金色领章在顶灯反射出刺眼的光,指尖先是在胸前画了个完整的圆(代表“研究”),再指向牢房(“对象”),最后竖起两根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进展如何?”
科学家的喉结动了动,摘下手套时,指腹的汗在防护服上洇出浅痕。
他从恒温箱里取出数据纸,边缘卷得像被烤过的纸卷,那是昨夜加班时,肘部压在暖气口烫的。
递过去时,他的小指微微颤抖,藏在袖口的手表指针正指向凌晨三点,表盘上的荧光漆映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连续七十二小时没合眼了。
军官翻纸的动作很轻,纸张边缘的毛边挂在指尖,“哗啦”一声扯断。
他的目光在“神经抑制率87%”那行字上停了停,眉骨动了动,像是在笑,又像在皱眉。
科学家突然举起手,掌心朝内,五指快速蜷缩又张开(“控制”),接着指尖划过自己的手臂,
从手腕到肩膀,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强化”),最后双手交叉成十字,猛地向两侧打开(“突破限制”)。
他的手腕转得飞快,指尖几乎要叠出残影,连耳后的青筋都在跳——那是急,是怕说慢了会错失什么,也是对这项研究近乎偏执的执念。
军官看着他手语里的急切,突然抬手,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数据纸上的“伦理评估”栏。那是片空白,只有笔尖划过的浅痕,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科学家的动作僵住了,指尖垂在身侧,防护服下的肩膀微微塌了些。
牢房里的马桶人突然发出一声闷响,像是在用头撞栅栏,锁链的“哗啦”声透过隔音材料渗进来,带着绝望的钝重。
实验室的仪器突然“嘀——”地长鸣一声,屏幕上的蓝线骤然拉成直线,又猛地弹回峰值。
科学家浑身一震,扑到控制台前,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指甲磕在按键上,发出“哒哒”的脆响,带着哭腔的急喘从口罩里漏出来:“稳住!快稳住!”
军官站在他身后,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看着科学家颤抖的肩膀,突然抬手,摘下了自己的手套。
他的掌心有道旧伤,是年轻时执行任务留下的,此刻轻轻覆在科学家的手背上,温度透过汗水渗进去——那是在说“别急,我在”。
耳机外,仪器的“嗡嗡”声渐渐平稳,蓝线重新织成规律的波浪。
科学家瘫坐在椅子上,摘下口罩时,嘴唇咬出了血痕,却突然笑了,眼角的泪混着荧光剂的蓝,在脸上划出两道亮线。
军官看着他,缓缓抬手,指尖在空气中虚虚一画,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圆——那是“会成功的”。
走廊的监控探头记录下这一幕:白色的防护服堆在墙角,数据纸散落一地,像群折了翅的鸟;
牢房里的锁链不再作响,马桶人安静地蜷缩着,外壳反射着仪器的冷光;
而那个戴金领章的身影,正弯腰捡起一张飘落的纸,上面有行被划了无数次的字:“当力量挣脱枷锁,我们是否还记得,为何出发?”
远处的基地广播突然响起试音的杂音,“滋啦”一声划破寂静,像谁在黑暗里,轻轻叹了口气。
——
实验室的金属台面泛着冷硬的光,上面错落摆着十几个玻璃瓶,瓶身贴着泛黄的标签——“硝石”“硫磺”“木炭粉”,五颜六色的粉末在瓶底沉淀,像被凝固的彩虹。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切进来,在粉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翻飞,像撒了把会跳舞的碎金子。
李狗蛋蹲在高脚凳上,宽大的实验服罩住他小半个身子,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细瘦的小臂,皮肤白得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他手里捏着根磨砂玻璃棒,正小心翼翼地搅动瓷碗里的褐色火药,动作轻得像在抚摸易碎的蝴蝶翅膀。
玻璃棒划过碗底,带起“沙沙”的轻响,粉末被碾成更细的颗粒,偶尔有几粒溅到白色实验服上,像落在雪地上的芝麻。
“唔~”他突然打了个哆嗦,胳膊上瞬间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像被晨露打湿的小刺猬。
大概是通风口的凉风扫过,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高脚凳的金属腿在地面上蹭出“吱呀——”的长音,后背轻轻贴上凌的膝盖。
那布料下的温度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刚煨热的小暖炉,连带着呼吸都染上了点暖意。
凌正站在旁边整理铁架台,指尖捏着枚扳手,听见动静低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片小阴影。
他伸手扶了扶李狗蛋快要歪倒的凳子,指腹无意中擦过对方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凉丝丝的,还沾着点没擦干的细汗,像刚被晨露浸过的花瓣。
“冷?”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气音几乎要融进空气里,像怕吹散了碗里轻盈的粉末。
李狗蛋摇摇头,小脑袋往凌的大腿上又靠了靠,发丝蹭过对方的裤子,带起点布料摩擦的“簌簌”声。
眼睛却还死死盯着瓷碗,玻璃棒继续画着圈,圈出的涟漪里,粉末慢慢融成均匀的褐色。
对面操作台旁,缝合马桶正用铁钳夹起撮火药往模具里填,
身体关节转动时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每动一下,脖颈处的缝合线就牵扯着身体皮肤,发出“嘶啦——嘶啦”的轻响,像旧布条被慢慢撕开。
他的眼睛转得飞快,每隔几秒就往李狗蛋那边瞟一眼,眼睛反射着寒光,明显是担心那小家伙靠得太近,被火药溅到。
解剖马桶在调试天平,金属托盘被他的机械手指捏着,碰撞时发出“叮——叮——”的脆响,清越得像风铃。
他的动作稳得惊人,不锈钢勺子舀起粉末时,连指尖都没抖一下,可灯泡眼的光芒却总在李狗蛋的玻璃棒快要碰到碗沿时,悄悄往那边偏半寸,像在数着对方的呼吸频率。
幽灵人型马桶壳飘在窗边,黑雾边缘泛着层淡淡的银辉,里面的光点随着李狗蛋的动作轻轻晃动,像被风吹动的萤火虫。
它看着小家伙往凌身边蹭的小动作,黑雾突然柔和地鼓了鼓,像人抿嘴笑时鼓起的脸颊。
每当李狗蛋的玻璃棒快要擦到碗沿,它就会无声地飘近半尺,黑雾在他手边拢出个无形的屏障——那是怕火星溅到他细嫩的手背上,也是藏在冷雾底下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差不多了吧?”李狗蛋仰起脸,鼻尖沾了点褐色的火药粉末,像只刚偷吃完米的花脸猫,眼睛亮晶晶的,映着窗外的光,像盛了两汪春水。
凌的指尖带着铁架台的凉意,轻轻擦过他的鼻尖,把那点粉末蹭掉。
触感温温的,让李狗蛋舒服地眯起了眼,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了扇。
“再搅三分钟,”凌说着,目光扫过旁边红色的灭火器,确认喷嘴正对着操作台中心,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手的纹路,“注意别让粉末飞起来,这东西脾气烈。”
李狗蛋乖乖点头,玻璃棒又开始慢悠悠地转,小身子往凌腿上贴得更紧了,像只找到了暖炉的小猫,刚才被凉风扫出的鸡皮疙瘩,早被那点踏实的暖意烘得不见踪影。
幽灵人型马桶壳看着这一幕,黑雾里的光点突然亮了亮,像被点燃的小火星。
它无声地飘回窗边,继续当那个沉默的守护者,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好像被滤去了几分寒意,只剩下实验服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火药特有的、带着点呛人的甜香。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马桶人,带着一堆残次品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