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圆满完成了任务,还带回了一份“厚礼”——一笔数额惊人的涉案资金。
这种东西,无论在哪,都是硬通货。
没人清楚这笔钱具体数目,也没人深究它的来龙去脉。
这种事,地方上有,京城也一样。
谁多拿点、谁少分点,背后都是人情、关系、利益的交织。
骆山河本不属于纪检系统,只是资历够老、级别够高,被临时抽调担任督导组组长,本意是下去“走个过场”。
以往这种任务,有成果就开个会,没成果也就悄无声息地回来,最多在履历上添一笔经历。
可这一次不同,全国派出去十几个督导组,唯独他带回了一个副省级“成果”,还附带数十亿赃款,顿时在京城掀起不小波澜。
一时间,骆山河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各种场合,邀约不断。
但热闹过后,他也察觉到一丝异样。
按理说,他虽非无名之辈,但在京城这个圈子,像他这样的干部并不在少数。
更何况,真正掌握实权、拥有深厚背景的厅级官员,比他更有资格站在聚光灯下。
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出头。
他迅速收敛锋芒,将赃款如数上交,然后低调回归原单位,埋头工作,不再参与任何社交活动。
这份沉稳,也赢得了老领导的赞赏,称他不骄不躁,是个可造之才。
可这难得的平静,还没持续两天,他就迎来了几位访客。
看着中组部的名头,骆山河一时有些疑惑。
他这个级别,人事权限不在中组部,只是档案关系在这边。
他一时没想明白,但来者毕竟是上级部门,他不敢怠慢,立刻迎了进去。
当他看到三人中有一位身着警服的同志时,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祁同伟。
他当时也不太明白,为何自己还是个低配版的公安厅长。
等这几个人一出现,他就懂了。
原来那位,已经顺利升职了。
他原本还打算等王政案子结束后,给祁同伟记一功。
要知道,他当初可是立了军令状的,拍着胸脯保证要给祁同伟提一级。
他是真觉得祁同伟被埋没了,这么有能力的人,却一直卡在厅级,连副省都动不了。
没想到对方动作更快,现在就已经动起来了。
骆山河此时装作一脸茫然,笑着招呼他们坐下。
目光扫过几人,随后开口问道:
“几位贵客临门,我这冷清的小地方可难得见到你们几位大人物。
有什么事要问我?”
领头的人微微一笑,回应道。
的确,这地方比清水衙门还冷清。
但掌舵的人还年轻,正是干事的年纪。
未来还有上升空间,前途值得期待。
所以他们也保持了应有的礼节,尤其是这次巡视带来的成果,更不容小觑。
领头人也礼貌地介绍道:
“我是中组部干部考察处的何超,这位是我的同事李树全,这位是公安部派来的代表杜成强。
这次前来,是因您曾在汉东任职,与当地的公安厅长祁同伟有过接触。
我们有一些问题,希望您能协助了解。”
语气客气,完全是部委年轻人的说话风格。
这些人,个个都是精英出身。
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虽然其中有几位是普通国考选调上来的。
但更多还是背景深厚的各种“二代”。
有些有理想的二代,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大家拼劲十足,普通人内卷,这些二代也不轻松,只是他们的资源更强大。
骆山河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心里已经有了数。
但嘴上依旧谨慎地回应:
“原来是这样,我和祁同伟确实有过短暂的接触。
但你们这么直接问,我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些事,我得想想该不该讲。”
听到这话,何超笑着点头,随即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红头文件,上面盖着中组部的鲜红印章。
协助调查令!
说实话,这种文件他还是头一回见。
当年他升迁时,中组部派人来考察,但他不清楚对方具体接触了谁。
唯一知道的是,最后没人提过这样的调查令。
看来这次对祁同伟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也难怪。
这是公安系统的晋升,规格自然不同。
骆山河神情也严肃起来,点头说道:
“那我知无不言。”
几人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祁同伟晋升的第一步,就在这京城开始了首轮调查。
而骆山河心里也有些好奇,这个时间点,他们到底想查什么?
“骆部长,您和祁同伟共事期间,他整体工作表现如何?在你们的联合行动中,他承担了什么角色,可以具体说一下吗?”
骆山河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回答:
“祁同伟同志是我们到绿藤后的第二天,由我们组员钟小艾邀请过来协助工作的。
他们是校友,加上他本身就是公安厅长,经验丰富。
他一来,效率就明显提高。
到绿藤的第一天,他就迅速组建了行动小组展开调查。
我们掌握的线索,几乎全部来自他本人。
最后的关键突破口,也是他亲自带队完成的。
从这些来看,他是个能力非常突出的警察,无论指挥调度,还是侦查经验,都非常扎实。
这也是我请他协助的原因。”
听完,领头人点点头,在记录本上记下细节,接着问:
“这次被带到京城的王政,和祁同伟有过直接接触吗?”
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是在调查案件背后是否存在复杂因素。
这件事,影响可大可小。
调查组必须排除一切可能。
这次调查,往小了说是对祁同伟工作能力和个人品行的考察,往大了说,也可能牵动整个公安系统的布局。
说白了,这就是对关键岗位人员的把控问题。
在组织运行的流程中,这一环是必不可少的。
必须确保人员的可靠性,组织才能真正安心。
政治上的较量是可以存在的,没有竞争就没有发展。
但一旦上升到更高层面,就不被允许了。
因为在这个阶段,他们本身已经是特殊身份,是整个国家机器的重要一环。
如果因为个人原因,造成王政落马。
那祁同伟也不会有出头之日,哪怕他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得到提拔,这是潜规则。
尽管很多较量背后都有各自的目的,但也必须有个前提。
那就是必须有正当理由,没有这个前提。
就是破坏秩序,就是搞个人英雄主义。
所以,表面上这个问题是在问两人有没有私交。
实际上真正想确认的是:
祁同伟是否另有打算。
而此刻骆山河的回答,某种程度上。
直接关系到祁同伟的命运。
但他自己却毫无察觉。
“祁同伟在将主犯高鸣远抓获后,第一时间移交给我们就离开了。
随后我们调来的审讯人员,都是从外地抽调的。
相关人事档案也都存放在督导组,你们随时可以查阅。
后来牵出王政之后,是我主动通知了祁同伟。
他提出希望带队执行抓捕,当时我确实有些私心。
他出了这么大力气,总得给些回报,否则也不好交代。
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他。
他和王政之间,就只有这一层接触。”
骆山河这番话,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没有完全否认两人有来往,毕竟在一个省共事。
祁同伟协助督导组办案,不可能毫无交集。
这一点谁都能理解。
骆山河也没多想,只是如实陈述。
在这种时候,说实话才是最稳妥的应对方式。
听到这里,何超轻轻点了点头。
又在笔记本上记了几笔,这个细节现在显得格外关键。
访问组此行最核心的问题,就是这一点。
一旦反腐行动牵扯到内部斗争,那就意味着局面失控。
这也是组织在长期实践中积累下来的经验。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何超无意中的一句话。
让骆山河心头猛地一紧,整个人都不由得一颤。
“王政这个人,是不是也该处理了?
拖了这么长时间,该收尾了吧。”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随口一说,但在眼下这个场合。
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什么时候结案,是中组部能插手的事吗?完全不搭边。
不仅骆山河警觉起来,就连一旁始终沉默的公安同志。
也立即竖起了耳朵,疑惑地看了何超一眼。
此时的骆山山刚从督导组回来。
各种邀约不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但他作为组长,确实拥有结案的权限。
毕竟整件事是由他主导的。
因此,何超的这番话,明显是个信号:
有人想让你就此打住。
借访问组的名义,传达某种意思。
但骆山河想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还非得绕这么一大圈。
难道是那位的意思?
中组部之所以有这么大能量。
是因为它的掌舵人确实说话算数,加上权限广泛。
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数得上号的重量级人物。
那位要是发了话,他骆山河算什么?
人家让他向东,他不敢回头往西看一眼。
在绝对权力面前,其他一切都不值一提。
这一点骆山河比谁都清楚。
但这种事,他也不能轻易表态。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祁同伟临走前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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