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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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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王熙凤恃强羞说病 来旺妇倚势霸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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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鸳鸯从角门出来后,脸上依旧泛着红晕,心里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刚才发生的事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她心想,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说出去,恐怕会牵扯出盗窃、奸情之类的罪行,甚至还可能闹出人命官司,说不定还会连累到其他无辜的人。反正这事跟自己没什么直接关系,干脆就把它藏在心里,对谁也不说。

回到住处后,鸳鸯向贾母复了命,随后大家都各自安歇了。从那以后,鸳鸯每到晚上就不太愿意去园子里了。她心里琢磨着,园子里尚且能发生这样离奇的事情,那别的地方就更不用说。所以,她连别的地方也不怎么轻易走动了。

原来,司棋和她姑表兄弟从小就常在一起玩耍。孩童时期,两人天真无邪,嬉笑间便互相约定,长大后非对方不娶不嫁。随着年岁渐长,两人都出落得愈发俊俏,风度翩翩。

每次司棋回家,他们总是眉目传情,旧日的情愫在心中悄然复苏,却始终没有机会更进一步。他们又都担心各自的父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于是便暗中买通了园子里的老嬷嬷们,让她们在夜里留门并帮忙照看。

这天趁着园子里一片混乱,两人终于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虽然还没有真正成为夫妻,但已经海誓山盟,互赠信物,情意绵绵。不料,他们的私会被鸳鸯意外撞见,那小厮吓得赶紧穿过花丛,绕过柳树,从角门溜走了。

司棋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又后悔自己不该如此冲动。第二天见到鸳鸯时,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得无地自容。她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吃不下饭,也坐立不安。就这样熬过了两天,见没有传出什么风声,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忽然有个婆子悄悄来告诉她:“你兄弟居然逃跑了,三四天都没回家。现在家里正派人四处找他呢。”

司棋一听,气得差点昏过去。她心想:“就算事情败露了,我们也该死在一起。他倒好,自以为是个男人,就先跑了,可见他根本就没多少情意。”想到这里,她更是气上加气。

第二天,司棋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浑身没劲,一头睡倒在床上,恹恹地成了大病。

鸳鸯听闻园子里无缘无故有个小厮走了,又知道司棋在园内病得很重,打算搬到园子外面去住。

她心里猜测,这两人定是害怕罪行败露,“肯定是怕我把事情说出去,才被吓成了这样。”想到这里,鸳鸯反倒觉得过意不去,便决定亲自去看望司棋。

她支开了其他人,自己站在司棋床前,郑重地发誓说:“我若是把这件事告诉了任何一个人,就让我立刻遭到报应!你只管安心养病,千万别糟蹋了自己的性命。”

司棋一把拉住鸳鸯的手,哭着说:“我的好姐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你从未把我当外人,我也一直敬重你。如今我虽然做错了一步,但你若真的能守口如瓶,不告诉任何人,那你就是我的亲娘一样。从今往后,我每多活一天,都是你给的。等我的病好了,我一定给你立个长生牌位,天天烧香祈福,保佑你一生福寿双全。要是我死了,就让我变成驴变成狗来报答你。俗话说得好,‘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再长的宴席也有散场的时候)’,再过个两三年,咱们都要离开这里的。还有句俗话说,‘(浮萍尚有相逢日,人岂全无见面时)就算是浮萍,也有再次相遇的时候,人怎么可能永远不再见面。’如果日后咱们还能遇见,那时,我又该怎么报答你的恩情。”说着说着,司棋就哭了起来。

这一番话,听得鸳鸯心里也酸溜溜的,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她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我又不是管事的,何苦去败坏你的名声,平白无故地给自己找麻烦!再说,这事我自己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你只管放心好了。等你病好了,可一定要安分守己,再也不能胡作非为了。”司棋在枕头上连连点头。

鸳鸯又好好安慰了她一番,这才从里面出来。她因为知道贾琏不在家,又因为这两天凤姐儿神情倦怠、没什么精神,和往日大不相同,便想着顺路过来探望问候一下。

鸳鸯走进凤姐的院子,二门上的人见是她来了,便站在一旁,等着她进去。

鸳鸯刚走到堂屋,就看见平儿从里间走了出来。

平儿看到鸳鸯,赶忙走上前,压低声音笑着说:“奶奶刚吃了一口饭,现在正歇午觉,你先在这屋里稍微坐坐。”

鸳鸯听了,只好跟着平儿来到东边的房间。小丫头端来了茶。鸳鸯趁机小声问道:“你奶奶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我看她总是懒洋洋的。”

平儿见屋里没人,便叹了口气说:“她这懒洋洋的,可不是今天才这样,都一个多月了。再加上这几天忙里忙外,又受了些闲气,病情就又加重了。这两天比之前更严重了些,实在支撑不住,这毛病就显露出来了。”

鸳鸯急忙说:“既然这样,怎么不早点请大夫来治疗?”

平儿又叹了口气说:“我的姐姐,你还不了解她的脾气。别说是请大夫来吃药了,我看她这样,好心问一句‘身体感觉怎么样’,她就生气了,还反过来说我咒她生病。即便这样,她还是天天操心这个、打听那个,自己就是不肯放宽心好好养养身体。”

鸳鸯说:“话虽这么说,可到底还是应该请大夫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病,这样心里也踏实。”

平儿又叹了口气说:“我的姐姐,说起这病来,我看可不是什么小毛病。”

鸳鸯赶紧问:“是什么病呢?”

平儿见她追问,又往鸳鸯身边凑了凑,在她耳边小声说:“自从上个月来完月事之后,这一个月月经一直断断续续的没停过。你说这是不是大病?”

鸳鸯听了,急忙说:“哎哟!照你这么说,这不会成了‘血山崩’了?”

平儿赶忙啐了一口,又小声笑着说:“你这女儿家,这是怎么说话的,倒会咒人!”

鸳鸯听了,不禁脸一红,又小声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崩’,你难道忘了不成?之前我姐姐不就是得这个病去世的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有一次无意间听到我妈和亲家母说,我当时还挺纳闷,后来也是听我妈详细说了原因,才明白了一二分。”

平儿笑着说:“你本来应该知道的,我倒给忘了。”

两人正聊着天,就看见一个小丫鬟走进来对平儿说:“刚才朱大娘又来了。我们告诉她‘奶奶正在睡午觉’,她就往太太那边去了。”

平儿听了,点了点头。

鸳鸯好奇地问:“这是哪一个朱大娘?”

平儿解释道:“就是那个做官媒婆的朱嫂子。因为有个孙大人托人来咱们家说亲,所以她这两天天天拿着个帖子来,死缠烂打地不肯走。”

话还没说完,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说:“二爷进来了!”

话音刚落,贾琏就已经走到了堂屋门口,呼唤着平儿。

平儿应了一声,刚要出去,贾琏就已经找进了这间屋子。

到了门前,他忽然看见鸳鸯坐在炕上,便赶紧停下脚步,笑着打招呼:“鸳鸯姐姐,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这贵人给吹到我这小地方来了?”

鸳鸯坐在炕上没动,笑着说道:“我来给爷和奶奶请安,偏偏又不在家的不在家,睡觉的睡觉。”

贾琏笑着说道:“姐姐一年到头辛苦地伺候老太太,我还没来得及去看望你去,哪里还敢劳烦你来看我们。”接着又说:“真是巧了,我正打算去找姐姐。我这袍子穿得太热了,想先换件夹袍子,再去见姐姐。没想到老天爷可怜我,省了我这一趟路,姐姐竟然先在这儿等着我了。”说着,他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鸳鸯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事情?”

贾琏还没开口就先笑了起来,说:“有件事我居然给忘了,不过姐姐或许还记得。去年老太太过生日的时候,有个外地的和尚送来一个蜡油冻材质的佛手摆件,老太太很喜欢,当时就摆出来了。前几天我看古董账目,发现还有这笔记录,但不知道这东西现在放在哪儿了。古董房的人也问过我两次,说等问清楚了好在账上记一笔。所以我来问问姐姐,这东西现在还是老太太那儿摆着,还是已经交给谁保管了?”

鸳鸯听了,就说:“老太太摆了几天,看腻了就给了你们奶奶。你现在倒来问我!我连哪天送的都记得,是我让老王家的送过去的。你要是不记得,就去问问你们奶奶或者平儿。”

这时平儿正拿着衣服,听到这话赶紧出来说:“那东西已经交过来了,现在放在楼上呢。奶奶早就让人说过,这东西是给咱们这屋的,他们可能是忘了记,现在又来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贾琏听了,笑着说:“既然给了奶奶,我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自己收起来了?”

平儿说:“奶奶跟二爷说过,二爷还要拿去送人,奶奶不肯,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现在二爷自己忘了,倒说我们收起来了。那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比那好十倍的东西都没收过,怎么偏偏看上那个不值钱的?”

贾琏低着头笑了笑,想了一会儿,拍着手说:“我如今真是糊涂了,丢三落四的,还惹人抱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鸳鸯笑着说:“这也怪不得你。事情那么多,又总是有人说这说那的,你再喝上两杯酒,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呢。”说完,她就起身准备走了。

贾琏赶忙也站起身,脸上堆着笑说道:“好姐姐,你再坐一会儿,兄弟我还有事儿得求你帮忙。”说着,他就转头骂起身边的小丫头:“怎么不沏好茶来!快去拿个干净的盖碗,把昨天新进贡的好茶沏上一碗来。”

随后,他又转头对鸳鸯说道:“这两天因为给老太太办寿辰,所有的几千两银子都花出去了。好几处的房租、地税,都得等到九月才能收上来,现在手头实在周转不开。明天还得给南安府送礼,还得预备娘娘过重阳节的礼物,另外还有几家婚丧嫁娶的大事要办,至少还得再准备两三千两银子,可这会儿实在没处去借了。俗话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己’,所以我想姐姐就担待一下,暂时把老太太那儿不容易被发现的金银器物,偷偷运出一箱子来,先押个千把两银子应应急。用不了半个月,等银子到账了,我就马上赎回来交还,保证不会让姐姐担一点儿责任。”

鸳鸯听了,笑着说道:“你倒真会想办法,亏你想得出这种主意!”

贾琏也笑着说道:“我可没扯谎,要说除了姐姐,也还有别人手里能拿出千把两银子,但她们那为人,都不如你明白又有胆量。我要是跟她们一说,反倒会把她们吓住。所以我‘宁撞金钟一下,不打破鼓三千’,只能找你了。”

话还没说完,忽然贾母那边的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跑来找鸳鸯,说:“老太太找姐姐。这半天,我们哪儿都找遍了,没想到却在这里。”鸳鸯一听,赶紧起身去见贾母。

贾琏见鸳鸯离开了,便只好转身回去看望凤姐。谁知此时凤姐已经醒了,听到贾琏在和鸳鸯商量借当的事情,自己不好插话,便只是静静地躺在榻上。等听到鸳鸯走了,贾琏又走了进来,凤姐便开口问道:“她答应了吗?”

贾琏笑着回答:“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事情已经有几分把握了,还得你晚上再跟她说说,这事儿就成了。”

凤姐也笑着说道:“这事我可不管。要是现在说得天花乱坠,等以后真拿到钱了,你就把这事忘到脑后去了,到时候谁还跟你去要债!再说,万一老太太知道了,我这几年的脸面可就全没了。”

贾琏笑着哄她:“好人,你要是能把这事说定了,我一定好好谢你,怎么样?”

凤姐笑着追问:“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谢我?”

贾琏笑道:“你说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平儿站在一旁,笑着说道:“奶奶可别急着道谢。昨天正说着,要办一件什么事儿,偏偏就缺那一二百两银子,不如借了过来,奶奶拿一二百两银子,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凤姐听了,笑着回应:“幸亏你提起我来,就这么办吧。”

贾琏在一旁打趣道:“你们也太狠心了点!你们这会儿别说拿一千两的东西来当抵押换钱,就是现成的银子,要个三五千两,恐怕也难不倒你们。我不找你们借也就罢了,这会儿麻烦你说句话,还要收我利息,真是太过分了!”

凤姐一听这话,立马翻身坐起,说道:“我就算有三千五万,又不是从你那儿赚来的。现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背着我嚼舌根说我的人可不少,就差你来说这话了,真是应了那句‘没家亲引不出外鬼来’。我们王家可哪里来的钱?都是你们贾家赚的。别在这儿恶心我了!你们还觉得自己家跟石崇、邓通似的有钱?把我们王家的地缝儿扫一扫,就够你们过一辈子了!说出来的话,也不嫌害臊!现有证据:把太太和我的嫁妆拿出来,跟你们的比一比,哪一样是配不上你们的?”

贾琏连忙笑着解释:“说句玩笑话,你就急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用那一二百两银子能值什么?多的我没有,这点儿钱还是有的,先拿给你用,用了再说,怎么样?”

凤姐却道:“我又不等着钱去垫背,忙什么!”

贾琏劝道:“何苦呢,犯不着这么大火气。”

凤姐听闻后,不禁又自己笑了起来,说道:“倒不是我着急上火,只是你说的话实在让人心里不是滋味。我是想着,后日就是尤二姐的周年忌日了,虽说我和她之间有过诸多纠葛,但毕竟姐妹一场,情分还是有的。就算不能为她做更多,至少去给她上个坟、烧点纸钱,也算是尽了我们之间的一点情谊。她虽然没留下个一儿半女,但也别落得个‘前人撒土,迷了后人的眼’才好。”

凤姐这一番话,倒让贾琏一时说不上话来,他低下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既然后日才用得上,那如果明天能拿到这东西,你随便用多少都行。”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旺儿媳妇走了进来。

凤姐便问道:“事情成了没有?”

旺儿媳妇回答说:“根本没成。我说这事儿必须得奶奶拿个主意才行。”

贾琏在一旁听到,便问:“又是什么事儿?”

凤姐儿见贾琏问,就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旺儿家有个儿子,今年十七岁了,还没娶上媳妇。他家里想求太太房里的彩霞做儿媳,但不知道太太心里怎么想的,所以一直没敢定下来。前些日子太太见彩霞年纪大了,又总是生病多灾的,就开恩让她出府,让她父母自己给她挑选女婿。因此,旺儿媳妇就来求我帮忙。我想这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的,一说肯定能成,谁知道她这会子来了,说这事儿没成。”

贾琏听后说:“这算什么大事,比彩霞好的姑娘多着呢。”

旺儿媳妇陪着笑脸说:“爷虽然这么说,可连彩霞家都看不上我们家,别人就更看不上我们了。好不容易相中一个合适的姑娘,我只想着求爷和奶奶给个恩典,帮我们把这事儿给成了。奶奶还说她肯定愿意的,我就让人过去说合,谁知白讨了个没趣。要说那姑娘,其实挺好的,据我平日里悄悄观察,她心里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就是她父母那两个老家伙,心气儿太高了一些。”

这句话一下子说中了凤姐和贾琏的心思。凤姐见贾琏在这里,便没有吭声,只是留意着贾琏的反应。

贾琏心里正想着别的事情,哪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他本想不管这事,但转念一想,对方毕竟是凤姐儿的陪房,平日里也出了不少力,要是完全不管,面子上实在过不去。于是说道:“这算是什么大事!你们就别在这儿嘀嘀咕咕的了。你放心且去,我明天就做这个媒人,派两个有头有脸的人过去,一边说和,一边带着定礼去,就说是我的意思。要是他死活不同意,就让他来见我。”

旺儿家的看了看凤姐,凤姐便朝她努了努嘴。旺儿家的立刻会意,赶忙趴在地上给贾琏磕头谢恩。

贾琏连忙说:“你不用给我磕头,给你家姑娘磕头就行。我虽然说了可以这么做,但到底还是得你姑娘派人去叫他女人上来,好好跟她说,这样更好些。虽说他们肯定会答应,不过这事也不能做得太霸道了。”

凤姐赶忙说道:“连你都这么开恩操心,我还能反倒袖手旁观不成?旺儿家的,你听到了吧,这事你赶紧给我办妥了。回去跟你家男人说,外面所有的账,今年年底之前必须全部收回来,少一个子儿我都不答应。我现在名声不太好,要是再拖一年放账,那些人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

旺儿媳妇笑着说道:“奶奶也太胆小了。谁敢议论奶奶?要是能早点收下那些账,说实在的,对我们而言倒还省了不少事,也少得罪些人。”

凤姐冷笑一声,说道:“我这一片痴心算是白费了。我难道还真缺那点钱花?我不过是为了日常开销罢了,这家里支出多,收入少。就咱们这屋里,各项开支加上我和你姑爷一个月的月钱,还有四个丫头的月钱,满打满算也就一二十两银子,还不够三五天的花销呢。要不是我千方百计地凑钱、挪钱,这日子早不知道过成什么样子了。可如今倒好,落了个放高利贷的破落户的名声。既然这样,那我就把钱收回来。我比谁不会花钱?以后咱们就坐吃山空,等什么时候钱花完了,那就什么时候算完。就拿前些日子的事儿来说:前儿老太太过生日,太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两个月都没想出办法来,最后还是我提了个主意,后楼上有些不怎么值钱的大铜锡家伙,足有四五箱子,拿出去卖了三百两银子,这才把太太给亲朋好友准备的遮羞礼儿应付过去了。你们也知道我的为人,之前那个金自鸣钟我卖了五百六十两银子。可这还不到半个月,大事小事就冒出来十来件,这些钱都白搭进去了。今儿外面也紧巴巴的了,不知是谁出的主意,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太太身上。照这样下去,明儿再过一年,估计都要把各自的首饰衣服拿去变卖,那可就热闹了!”

旺儿媳妇笑着回应道:“哪一位太太、奶奶的首饰衣服拿去变卖了不够过一辈子的?只是大家都不肯这么做罢了。”

凤姐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自个儿说没本事的话,要是真到了那种地步,我可真应付不过来。昨儿晚上,我忽然做了个梦,说出来也挺可笑的。我梦见一个人,看着挺面善,可又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他来找我。我问他找我干啥,他说有个娘娘派他来要一百匹锦缎。我问他是哪一位娘娘,他说的又不是咱们家的娘娘。我就不肯给他,他居然上来抢。正抢着呢,我就醒了。”

旺儿家的笑着说道:“这是奶奶白天操心的事儿太多了,梦里还想着宫里的事。”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进来回报:“夏太监派了一个小太监来传话。”

贾琏一听,立刻皱起眉头,抱怨道:“又有什么事?他们一年到头从我们这儿捞的好处还不够多吗?”

凤姐说:“你躲起来,让我来见他。如果事情不大,那就算了;要是事情严重,我自有办法应对。”贾琏于是躲进了里间的套房。

这边,凤姐让人把小太监领进来,安排他坐在椅子上喝茶,然后问他有什么事。

小太监回答说:“夏爷爷今天偶然看中了一处房子,但手头还差二百两银子,所以派我来问问舅奶奶家,有没有现成的银子可以先借一二百两,过个一两天就还回来。”

凤姐儿听了,笑着说:“什么还回来不还回来的,我们这儿银子多的是,你只管先拿去用。等哪天我们手头紧了,再找你们借也是一样的。”

小太监接着说:“夏爷爷还说了,前两次还有一千二百两银子没还呢,等今年年底,自然会一起还过来的。”

凤姐笑道:“你夏爷爷也太小心眼儿了,这点儿小事也值得挂在心上?我说一句话,不怕他多心,要是他都记着账还我们,那都不知道还了多少回了。只怕我这里没有;要是有,只管拿去用。”

说着,她叫来旺儿媳妇,“去,不管从哪里先支二百两银子来。”

旺儿媳妇心领神会,笑着说:“我刚才是从别处支不出钱来,才来找奶奶支的。”

凤姐说:“你们就知道到里面来要钱,让你们到外面去算算账,就不行了。”说完,她又叫平儿,“把我那两个金项圈拿出去,先押个四百两银子。”

平儿应下后,便离开了。过了半天,她果然捧着一个锦盒回来了,锦盒里面用两个锦缎包袱裹得严严实实。打开包袱,只见里面有两件华贵的饰品:一件是金丝累成、镶嵌着珍珠的,那些珍珠个个都有莲子那么大;另一件则是点翠工艺,镶嵌着宝石的。这两件饰品,与宫里的宝物相比也毫不逊色。

一时拿去,果然典当了四百两银子拿了回来。凤姐让把银子分作两份,一份给那个小太监打包好,另一份则交给旺儿媳妇,让她拿去准备八月中秋节的各项事宜。

小太监接过银子,便向凤姐告辞。凤姐吩咐人帮他拿着银子,一直送到了大门外。

这时,贾琏从屋里走出来,笑着说道:“这一波波的外来麻烦,什么时候是个头?”

凤姐也笑着说道:“你刚说着,这就来了一拨麻烦。”

贾琏接着说:“昨天周太监来,一开口就要一千两银子。我稍微迟疑了一下,他就不高兴了。以后得罪人的地方肯定少不了。要是现在能再发上二三百万两银子的财就好了。”

一边说着,平儿一边服侍着凤姐重新洗了脸,换了身衣服,去贾母那里伺候晚饭。

这时,贾琏从屋里走出来,刚走到外书房,就看见林之孝正朝这边走来。贾琏便开口问有什么事。林之孝回答说:“刚才听人说,雨村被降职了,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只怕这消息未必是真的。”

贾琏听后,说道:“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他那官位恐怕也保不了多久。以后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咱们家,所以咱们还是跟他保持些距离为好。”

林之孝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一时半会儿跟他疏远也不太容易。现在东府的大爷和他关系特别好,咱们家老爷也挺喜欢他,他们经常来往,这事儿谁不知道。”

贾琏听后说:“反正咱们不跟他一起谋划什么大事,也就没什么关系。你再去打听打听,把这事儿弄清楚,看看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被降职的。”

林之孝听后答应了,却并没有立即起身离开,而是坐在了下方的椅子上,与贾琏闲聊起来。

聊着聊着,话题转到了家里的经济状况上,林之孝便顺势说道:“现在家里的人口实在太多了,开支庞大。不如找个合适的时间,向老太太和老爷禀明,把那些年纪大了、不再需要干重活的老人,开恩放几家出去,让他们自谋生路。这样一来,他们自己能有些收入,二来家里每年也能省下不少粮食和月钱。另外,家里姑娘也太多了。俗话说得好,‘一时比不得一时(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可不能按照以前的规矩来了,大家都得委屈点,原本用八个的,现在用六个;原本用四个的,现在用两个。这样算下来,各房一年也能省下不少月米和月钱。况且里面的那些女孩子们,有一半年纪都太大了,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她们成了家,不就可以多生点人出来了。”

贾琏听后,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老爷刚从外面回来,家里还有一大堆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哪里有空顾及到这些。前几天,官媒还拿了个生辰八字来求亲,太太还说老爷刚回来,每天高高兴兴地说着骨肉团聚,这时候突然提起婚事,恐怕会让老爷伤心,所以暂时不让提这事。”

林之孝说道:“太太考虑得确实周到,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贾琏接着说:“正是,说到这话,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来。我们旺儿的儿子,看上了太太房里的彩霞,昨天还来求我。我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管谁去说一声就行了。现在谁有空,我派个人去说一声,就说是我的意思。”

林之孝听了贾琏的话,只好先应承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脸上露出苦笑,说道:“依我看,二爷还是别插手这件事了。旺儿家那个小儿子,虽说年纪轻轻,可整天在外头不是喝酒就是赌博,什么坏事都干。虽说咱们都是奴才们,但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彩霞那姑娘,这几年我虽然没见着,但听说出落得越发标致了,何苦要白白糟蹋这样一个好姑娘。”

贾琏听了,反问道:“他小儿子不就是爱喝个酒嘛,难道就成不了才了?”

林之孝冷笑一声,说道:“哪只是喝酒赌博,他在外头简直是无恶不作。咱们因为他是奶奶那边的人,所以有些事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罢了。”

贾琏一听,惊讶道:“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既然这样,哪还能给他娶老婆,先给他一顿棍子,把他锁起来,再把他老子娘叫来问问。”

林之孝笑着劝道:“何必这么着急。就算要处罚,也得等他再犯什么事儿了,我们自然就会回禀二爷来处置。现在姑且还是先饶了他这一回。”

贾琏听了,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林之孝就出去了。

到了晚上,凤姐已经派人把彩霞的母亲叫来说媒。彩霞的母亲心里其实并不愿意这门亲事,但一想到凤姐亲自出面和自己说这件事,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事,于是她便不由自主地满口答应了下来。

这天,凤姐问贾琏:“那件事你说了没有?”

贾琏回答说:“我本来是打算说的,不过我打听了一下,发现她小儿子的人品实在不怎么样,所以还没提。要是他真不成器,先管教他一段时间,再给他娶老婆也不迟。”

凤姐听了,便追问:“你听谁说他不成器的?”

贾琏说:“还能有谁,不就是家里的人。”

凤姐笑了笑说:“我们王家的人,连我都不合你们的心意,更何况是奴才呢。我已经跟她母亲说过了,她母亲高兴得不得了,都答应了,难道现在又把她叫来,说不成这门亲事了?”

贾琏说:“既然你已经说了,那也就没必要反悔了,明天我跟他父亲说一声,让他好好管教管教就是了。”这里说话不提。

再说彩霞因为前几天被放出去,由父母挑选夫婿,虽说她心里一直和贾环有些情分,但这件事毕竟还没有定下来。

这天,她又听闻旺儿家常常来提亲。她早就听说旺儿的儿子是个酗酒赌博的浪荡子,长得又丑,还啥本事都没有,心里别提多懊恼了。她生怕旺儿仗着凤姐的势力,硬生生把这门亲事促成,那自己可就一辈子毁了,不免心中急躁起来。

到了晚上,彩霞悄悄让自己妹妹小霞进到贾府二门,去找赵姨娘问个究竟。

赵姨娘平日里和彩霞关系很好,一直盼着能把彩霞许给贾环,这样自己身边就多了个得力帮手。可没想到王夫人把彩霞放出去了。

赵姨娘好几次撺掇贾环去向王夫人讨要彩霞,一方面贾环觉得难为情,开不了口;另一方面,贾环也没把彩霞太当回事,觉得不过就是个丫头,她走了,以后自然还会有别的,所以就一直拖着没去说,意思就是想把这事放下了。

无奈赵姨娘又不舍得,这会儿见彩霞的妹妹来问,晚上得了空,就先去求贾政。

贾政听后,说道:“这事儿急什么,让他们再读一两年书,到时候再放人也不迟。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丫头,一个给宝玉,一个给环儿。只是他们年纪还小,又怕他们因为这事儿耽误了读书,所以再等一两年。”

赵姨娘说:“宝玉那儿都安排丫头两年了,老爷还不知道?”

贾政一听,赶忙问道:“谁给的?”

赵姨娘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外面“哐当”一声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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