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演武场上气氛凝重如铁,肃杀之意仿佛凝结了晨间的薄雾。
百强弟子如青松肃立擂台四周,道道灵力波动隐隐交织成密网,空气中弥漫着如有实质的威压,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看台早已水泄不通,周边树杈屋檐也缀满了人影,仿佛群鸟栖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今日必有龙争虎斗,每一招每一式都值得反复咀嚼、细细揣摩。
李阳经过一夜调息,双目如电,周身灵气流转更显精纯凝练。他朝李天微微颔首,随即纵身如鹤,轻飘飘落于抽签指定的擂台之上。
首战,李阳的对手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刀修,气修八重修为,手中那柄厚背刀舞动之际,虎虎生风,呼啸欲裂空。
“是霸刀刘莽!”台下有人失声惊呼,“上一届他憾止百强,今年据说已将霸刀诀练至小成境界!”
张飞俯身向李天低语:“执事,此人力大势沉,却失之灵巧。令兄剑走轻灵,应…应该能有胜算!”
果不其然,李阳并不硬接,剑尖翩若蝴蝶穿花,总在对方刀势将发未发之际,精准点向其腕脉。
百招过后,刘莽猛地一声怒吼,刀势陡然加快,却因心浮气躁而露出一瞬破绽。
李阳眼中精光乍现,侧身如游鱼避过劈砍,长剑倏出,似毒蛇出洞,直刺对方腋下空门。
“嗤”的一声轻响,刘莽臂上溅血,厚背刀哐啷落地。
“承让。”
李阳还剑入鞘,执礼淡然。
刘莽面色涨如猪肝,却只得咬牙拱手认输。
稍作调息后,李阳迎来第二战。对手是一名用剑弟子,在外门中早已声名鹊起,剑招灵动难测,占尽先机。
擂台上两人对望,顿时二人之间的空气仿佛有无形剑气隐隐交锋,发出细微铮鸣。
李天转向张飞:“此人是谁?”
张飞忙答:“执事,此人名叫袁震,上届大比前百,剑术精湛,比之前的刘莽更胜一筹。恐怕令兄…不易取胜。”
袁震率先发难,起手便是凌厉剑招,如疾风骤雨。李阳亦挥剑相迎,剑光流转如环,二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已过百招。一击之后,双双后撤拉开。
袁震望向李阳,眼中掠过惊诧——他未料这新入门弟子竟如此难缠。思及午后前二十之争,他决意速战,保存实力。
“师弟,你我势均力敌,不如一招定胜负,如何?”
“正合我意,请师兄赐教。”李阳抱拳回应,目光灼灼。
袁震深吸一气,周身灵力奔涌,喝道:
“剑气式——一剑十里!”
一道数米长的炽白剑气如长虹贯日,直扑李阳。李阳亦运转家传绝学,清叱出声:
“剑破九霄!”
凌厉剑气破空而出,如蛟龙腾跃。两道骇人剑气轰然对撞,霎时间轰鸣震耳,光芒迸射如烈阳炸裂,刺得人睁不开眼。
李天紧握双拳,心悬半空。
待场上剑气余波渐散,众人只见台上二人皆衣衫破损、伤痕累累,以剑拄地强撑不倒,显然都已至极限。袁震步履踉跄,勉力提剑向前,却在距李阳数步之遥时,身子一软,颓然倒地。
负责裁判的执事当即高宣:
“此战,李阳胜!”
李阳微微一怔,随即释然——若袁震不勉强迈出那几步,此战恐怕只能判平。
“卧槽!这都行?有没有搞错!”
“哎!我压了三个月灵石赌平局的啊!”
“这蠢货!灵力都耗尽了还装什么13啊!真是赔死我了!”
台下顿时哀嚎遍野,骂声鼎沸。
李阳拖着伤体,一瘸一拐走下擂台。李天急忙上前搀扶:
“大哥,伤势如何?”
“还撑得住,但接下来的比试…怕是无力参与了。”李阳苦笑叹息。
“大哥不必灰心,下一届前十,必有你一席之地。”李天温声宽慰。
“嗯,我明白。”李阳点头,继而道:“二弟,我先去领丹药疗伤。”
宗门大比期间,所有受伤弟子皆可免费领取疗伤丹药。李阳说罢,与李天别过,转身离去。
他刚走,擂台上又跃上两人。一人身材高大,手持青龙偃月刀,虎目灼灼、威风凛凛;另一人身形精瘦,手中铁棍轻转,笑嘻嘻看向对手,活似猴精转世。
“开盘了开盘了!关师兄大战孙师兄!”有弟子高声吆喝。
顿时人群涌动,弟子们争先下注,场面热烈。
李天望向张飞,张会议意,却赔笑道:“执事您稍待,容我先去押上一注!”观战两日,他早已心痒难耐,此刻再按捺不住。
片刻后,张飞赶回,低声禀道:
“执事,那位持青龙偃月刀的高大弟子,名叫关熊。另一位精瘦弟子,名叫孙山,因身形敏捷、狡黠灵巧,人送外号‘孙猴子’。二人皆是上届大比前二十。”
擂台之上,关熊睥睨着孙山,神态倨傲。他自忖实力高出一筹,全然未将对方放在眼中。
随着执事一声令下,二人却均不急于出手。
“孙猴子,我瞧你还是认输为好,免得爷爷我一不小心,把你劈成两半!”关熊声如洪钟,嚣张喝道。
“呸!傻大个,你孙爷爷可比你身上那玩意儿硬朗多了!”孙山嬉皮笑脸,目光意有所指地往关熊下身一扫。
关熊顿时勃然大怒:
“既然你找死,爷爷我便成全你!”
说罢,他运转周身灵力,一道淡淡的气罡应声浮现,如甲胄般覆盖全身。
“哇!灵气化甲!关师兄已入气罡境了!”
“这有什么稀奇!关师兄早就突破了!”
台下议论纷纷。
孙山却似早有预料,不惊反笑:“傻大个,就你是气罡境么?”
话音未落,他周身同样灵光流转,气罡覆体,竟丝毫不逊于关熊!
“嘶——两人皆入气罡境!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众弟子哗然。谁都未曾料到,前十晋级赛尚未开始,便已有两位气罡境强者正面交锋!
关熊见孙山同样展现出气罡修为,眼中讶色一闪,随即被更炽烈的战意吞没。
他狂吼一声,声震四野,宛若惊雷炸响!手中那柄青龙偃月刀裹挟着沛然莫御的灵力,挥出一道青蒙蒙的凌厉刀罡,简单粗暴一记“力劈华山”,朝着孙山当头斩落!
刀锋未至,刚猛无俦的罡风已压得擂台地面嘎吱作响,仿佛不堪重负。
“来得好!”
孙山却嘻嘻一笑,不闪不避,身形倏然轻若飞絮,又似灵猿攀枝,滴溜溜一个疾转,竟于千钧一发之际,如鬼魅般贴着那骇人刀罡滑掠开去!
与此同时,他手中铁棍如毒蛇出洞,不砸不劈,反而疾点关熊手腕、手肘诸处关节,角度刁钻如阴风,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叮叮当当!”
金铁交鸣之声如骤雨敲窗,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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