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邦还想再骂，站在他身旁的一位龙箭甲研究院的领导赶紧拉了拉他的胳膊。
这位领导也急得满头大汗，他凑到顾逸身边，压低了声音，用气声提醒道。
“小顾，你快看看，是不是你给观测船划定经纬度的时候，小数点点错了？或者哪个数字写错了？”
“这误差也太离谱了！”
“一千多公里啊！这都快从咱们国家最东边打到最西边了！”
“赶紧跟林中将解释一下，这是技术失误，快！”
在他看来，这绝对是顾逸犯下了一个低级但致命的错误。
然而，面对众人的质疑和领导的焦急，顾逸的表情却平静得有些过分。
他从暴怒的林耀邦手里，淡定地拿回自己的通讯器，然后对着自家领导摇了摇头。
“我没弄错。”
他又看了一眼周围所有错愕的、难以置信的、甚至带着点看好戏神情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郑舰长，他也没弄错。”
“坐标，就是这个。”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安静。
如果说刚才的安静是错愕，那现在的安静，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
没弄错？
他说他没弄错？
那这是什么意思？
林耀邦瞪着顾逸，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刚才的怒火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他心脏狂跳的猜想。
他死死地盯着顾逸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地问。
“你的意思是……”
“你这门等离子炮的理论射程……”
“难道……能到一千公里？”
当“一千公里”这四个字从林耀邦的嘴里艰难地吐出来时。
郭明远感觉自己的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旁边的几位将军，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抽气声在安静的指挥中心里显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混杂着惊骇、狂喜、和“你他妈在逗我”的复杂神情。
一千公里！
这是什么概念？
这已经不是火炮了！
这他妈是把中程弹道导弹按在了装甲车上啊！
之前说300公里，他们就已经觉得是天方夜谭，是跨越式的进步了。
现在直接翻了三倍还多？
从一百公里直接蹦到了一千公里？
这步子迈得也太大了吧！
扯到蛋了啊喂！
陈贵志最先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指着顾逸，手指头都在抖。
“一千公里射程？”
“顾逸！你小子要造反啊！”
“这都快赶上东风快递的入门级标准了！漂亮国那个还在实验室里吃灰的实验性电磁炮，对外吹嘘的最大射程才一百八十公里！你倒好，直接干到一千？”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报告？！”
“你是不是想等炮弹飞过去，再给我们一个惊喜？我告诉你，这他妈的不是惊喜，是惊吓！”
陈贵志嘴上在“质问”，在“批评”，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那张严肃的脸上，眼角的皱纹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
他旁边的林耀邦，更是重量级。
这位中将努力地想板着脸，维持自己高级将领的威严，可那疯狂上扬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他一会儿想绷住，一会儿又忍不住，整张脸上的肌肉都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陈贵志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林耀邦。
“行了老林，别憋着了。”
“想笑就笑吧，看你那样子，跟便秘了三天一样，小心给憋坏了。”
“噗嗤……”
林耀邦终于没绷住，笑了出来，随后又立刻用一阵剧烈的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他清了清嗓子，强行恢复威严。
“胡闹！”
“简直是胡闹！”
他瞪着顾逸，但眼神里的光彩，比刚才看到的等离子炮本身还要亮。
顾逸看着这几个活宝一样的老将军，一脸的无奈。
“我说几位首长，咱能别聊了吗？”
“再聊下去天都黑了。”
“赶紧开始测试吧，早测完早出结果，你们也好早点回去开庆功宴啊。”
他这话，算是彻底给几位将军吃了定心丸。
“对对对！测试！”
“先做实弹测试，看看实际性能到底怎么样！”
陈贵志大手一挥，脸上写满了迫不及待。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我倒要亲眼看看，一千公里射程的炮，到底是怎么把炮弹打出去的！”
众人纷纷点头，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到了顶点。
命令下达，测试立刻开始。
一名早已待命的装备测试员，迈着沉稳的步伐，坐进了履带式装甲车的驾驶兼操控室。
随着舱门关闭，车内的各种仪表盘和显示屏依次亮起，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顾逸没有上车，他站在装甲车旁边，通过单兵通讯器下达指令，进行最后的调试。
“能源系统自检。”
“正常。”
“火控系统连接。”
“正常。”
“目标坐标输入，北纬38.2512，东经122.5821。”
“坐标已输入，目标已锁定。”
“充能开始！”
随着顾逸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指挥中心里，落针可闻。
林耀邦、陈贵志、郭明远，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死死地盯着那辆静静停泊的装甲车，盯着它背上那门造型科幻的等离子炮，期待着它接下来的惊天表现。
就在这时，林耀邦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侧过头，看向气定神闲的顾逸。
“小顾，我问个事儿。”
“这等离子炮……得多少人操作？”
他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水平，直指装备的实战化核心。
任何武器，威力再大，要是操作起来繁琐复杂。
需要一大堆人伺候着，那它的实战价值就要大打折扣。
毕竟，战场上人员是最宝贵的资源。
林耀邦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探寻。
“你这个大家伙，看着比那个可复杂多了，编制怎么也得一个加强班吧？”
顾逸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首长，用不了那么多人。”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个？”
陈贵志在旁边插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怀疑。
“驾驶员兼炮手？”
“没错。”
顾逸点点头。
“只需要一个人，就能完成驾驶、索敌、锁定、开火所有操作。”
“什么？！”
这下，不只是林耀邦和陈贵志，连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总装部少将都惊了。
一个人操作的远程重武器？
顾逸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心里暗爽，嘴上却解释道。
“其实原理不复杂。”
“不知道几位首长看不看电影？”
“我这个设计，参考了一下战锤40K系列电影里的自动索敌和装弹系统”
“又结合了咱们自己的火控技术。”
“所以，大部分操作都由火控电脑自动完成了”
“操作员需要做的，就是确认目标，然后按下发射按钮。”
“简单来说，就是傻瓜式操作，有手就行。”
林耀邦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战锤40K，他完全没听过。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听懂了“一个人操作”和“傻瓜式操作”的含金量。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小子，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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