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真仙欲哭无泪，内心在疯狂地呐喊：谁要跟你双赢！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守着我的山头，当我的逍遥神仙！
李道兴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不紧不慢地开口，每一字都像一枚钉子，钉进如意真仙的道心。
“你当真以为，今天这桩事，你能置身事外？”
“我问你，西行取经，可是天道大势，佛门东传之关键？”
如意真仙面如死灰，艰难地点了点头。
“我，李道兴，可是人皇御笔亲封的监经人，身负人道气运，代表着此番量劫中的人道一方？”
如意真仙的头颅，再次垂下。
“那么，我取经队伍一行，如今踩在了观音菩萨的私产上，还掀开了她最大的丑闻。”
李道兴咧开嘴，森白的牙齿在洞府的火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你猜，以那位菩萨睚眦必报的性子，事后，她会放过你这个连门都看不住的废柴管家吗？”
轰！
这最后一句话，如九天惊雷，在如意真仙的识海中轰然炸响！
他瞬间清醒，也瞬间坠入了更深的冰窟。
是啊！
他逃不掉了！
无论李道兴今天成功与否，他这个“管家失职”的罪名，已是板上钉钉！
李道兴赢了，他这个旧朝的管家要被新主清算。
李道兴输了，他这个泄露机密的废物更要被观音挫骨扬灰！
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看着如意真仙脸上那死灰、煞白、绝望交织的神情，李道兴知道，火候到了。
“所以，你没有别的路。”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如意真仙眼前，徐徐摇动。
“跟我合作。”
“王……王爷……要小仙做什么？”如意真仙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那是一种被彻底剥夺了所有选择的绝望。
“很简单。”李道兴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洞中。
“第一，那份‘贵客’名单，给我。”
“我不用全部，佛门拣最有趣的，天庭挑最有分量的，凑一桌。”
如意真仙的身子猛地一颤。
“第二，”李道兴根本不理会他的反应，语调陡然一沉，那股浩瀚的人道龙气再次升腾，压得整个洞府都在轻颤，“从此刻起，这解阳山，这西凉女国，规矩，得改！”
“什……什么规矩？”
“以后，这里不再为神佛度心魔天劫，不再为他们度假下凡。”
“这里，是我人族大唐天朝的一个州。”
李道兴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君临天下的霸道。
“凡为我人族立下不世之功者，或厌倦了红尘纷扰的英雄豪杰，皆可来此颐养天年，享受最后的安宁。”
“至于这子母河……”李道兴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就当是给英雄们准备的特色体验项目，留着，挺好。”
“想圈养我人族女子，为他们提供便利，他们倒是想的美。”
如意真仙彻底傻了，张着嘴，仿佛能塞进一个拳头。
这哪里是换规矩？
这分明是鸠占鹊巢之后，还要把主人的祖坟都给刨了！
这是要将观音菩萨精心打造的秘密销金窟，硬生生改建成大唐的“功勋海外疗养院”啊！
“王爷！不可！万万不可啊！”如意真仙几乎是嚎叫出声，“此事若被菩萨知晓，她……她会毁了这里的！她会杀了我的！您拥有人族气运护身，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散仙，哪里能抵抗佛门的报复。”
“你放心，她不敢。”
李道兴的语气平静下来，却蕴含着一种碾碎一切的绝对自信。
“只要我将那份名单，一份送去灵山大雷音寺，一份送去天庭凌霄宝殿。你猜，是她观音一个人的面子重要，还是整个佛门和天庭的脸面更重要？”
“届时，无需我动手，有的是大人物，会亲手按着她的头，让她把这口恶气，给我活活吞下去！”
如意真仙，彻底失声。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所有后路，所有顾虑，所有挣扎，都在这个凡人的算计之内。
他就是网中之鱼，挣扎的每一分力，都只会让身上的网，收得更紧。
“那……小仙呢？”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出了关乎自己性命的问题。
“你？”李道兴笑了，“你自然是继续当你的管家。”
“只不过，以前是给观音菩萨看门。”
“现在，是给我李道兴，给我大唐陛下，给人族看守门户。”
他再次拍了拍如意真仙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跟着我，亏待不了你。”
“从今往后，你便是大唐派驻西凉国度的‘全权大使’，万人之上。”
“观音若真敢动你分毫，我便禀报我皇兄陛下让我亲率大唐铁骑，百万雄兵，踏碎她的普陀山道场！我倒是看看他观音敢不敢直接对凡人军队出手，他佛教的根基还要不要了！”
“如何？”
如意真仙死死地盯着李道兴那双深邃如宇宙的眼眸，心中天人交战，无数念头生灭。
许久，许久。
他体内所有的仙气、傲骨、乃至挣扎，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认命的叹息。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道袍。
然后，对着李道兴，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礼。
五体投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小仙如意，拜见……王爷！”
自今日起，他这条仙命，这条道途，便与眼前这个男人，便与人族大唐彻底绑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道兴满意地伸手，将他扶起。
“很好。”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雕刻着“唐”字的玄黄玉符，递了过去。
“此为我的亲王信物，日后，凡持大唐信物来的人族英雄，你要视若上宾，胆敢有半分怠慢，我唯你是问。”
“是！”如意真仙双手颤抖着，恭敬地接过玉符，仿佛接过的不是玉符，而是自己的新生。
“至于那份名单……”李道兴的眼底，一抹冷冽的锋芒一闪而逝。
他翻手又取出一枚空白玉简。
“用你的元神烙印进去。”
“记住，我要的瓜，必须是能让天庭和灵山都炸锅的，保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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