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混乱在铁狼堡援军和禁军的合力镇压下渐渐平息，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硝烟、血腥和那令人作呕的、虽被削弱却仍未散尽的毒烟气味。街道上尸骸狼藉，伤者的呻吟声不绝于耳，士兵们正在紧张地清理战场，搜捕残敌。
宫内，楚天佑并未因暂时的胜利而有丝毫放松。他深知，真正的祸首尚未揪出，危机远未解除。
“立刻提审刘猛和邱万山！”楚天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本王要亲自问话！”
“回国主，”张峰面露难色，“刘猛在押送途中……咬毒自尽了。邱万山在其别院被围时，试图从密道逃走，被暗卫截获，现已押至天牢，但他一言不发，状若癫狂。”
又灭口！楚天佑眼中寒光更盛。对方手脚太快，线索似乎又要断了。
“带本王去天牢！”
阴森潮湿的天牢最底层，曾经富可敌国的皇商邱万山被特制的铁链锁在墙上，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完了……全完了……主人不会放过我的……”
楚天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目光如冰刃：“邱万山，看看本王是谁。”
邱万山缓缓抬起头，看到楚天佑，瞳孔猛地一缩，爆发出极大的恐惧，拼命挣扎着铁链：“……不……不关我的事……都是主人逼我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主人是谁？藏在宫里何处？”楚天佑逼问。
“……不能说……说了会死……会比死更惨……”邱万山疯狂摇头，涕泪横流。
“你若不说，现在就会死，而且会死得毫无价值。”楚天佑语气平淡，却带着极大的压迫感，“你若说出实情，本王可保你家人无恙，甚至给你一个痛快。”
家人……邱万山浑身一颤，挣扎似乎减弱了，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
就在这时，丁五味忽然凑上前，仔细嗅了嗅邱万山身上，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脸色一变：“徒弟！他好像中了某种慢性毒，而且……还有点被迷魂术控制的迹象！神智不清！”
迷魂术？楚天佑眉头紧锁。屠龙会中果然有精通此道的高手！
“五味，能否让他暂时清醒？”
“我试试！”丁五味取出银针，迅速在邱万山头上几处穴位施针，又强行给他灌下一瓶药水。
邱万山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神中的疯狂和空洞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痛苦和恐惧。
“……国……国主……”他声音嘶哑，似乎恢复了些许神智。
“说！你的主人是谁！”楚天佑抓紧时机。
邱万山嘴唇哆嗦着，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极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是……是……陈……陈……”
‘噗！’
又是一支极小但威力强劲的弩箭，不知从何处射来，精准地穿透了天牢狭小的通风口，直接钉入了邱万山的眉心！
邱万山的声音戛然而止，当场毙命！
“有刺客！”守卫惊呼！
楚天佑猛地看向弩箭射来的方向，身形暴起，瞬间冲出天牢！只见远处宫墙之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
“追！”楚天佑怒喝，亲自追去！赵羽、白珊珊紧随其后。
那黑影对宫中地形极为熟悉，利用宫殿楼阁的阴影不断闪躲，速度奇快，竟一时难以追上。
追逐中，楚天佑越发觉得那黑影的身形有些眼熟。
终于，在一处偏僻宫殿的屋顶，楚天佑追上了那道黑影，凌空一掌拍去！
黑影被迫回身迎击，双掌相交，发出一声闷响。黑影借力倒飞出去，落在屋顶另一端，面纱在刚才的交手中被掌风扫落。
月光下，露出一张苍白而阴柔的脸——竟然是宫中掌管典籍、素来以低调懦弱示人的老宦官，陈内侍！
“是你！”楚天佑目光冰冷。陈内侍伺候过两朝君主，地位特殊，却从不涉朝政，谁能想到，他竟是隐藏在深宫的主人！
“呵呵……国主，真是……久违了。”陈内侍发出沙哑的笑声，再无平日里的卑微，眼神阴鸷如毒蛇，“可惜啊，你还是晚了一步。”
“三首蛇何在？你的同党还有谁？”楚天佑一步步逼近。
“三首蛇大人？他无处不在，又无处可见。”陈内侍诡笑着，“至于同党？这宫中，朝中，你看不见的地方，到处都是！龙归大海计划不会停止，今日只是开始！”
他话音未落，突然猛地一拍胸口，口中喷出一股黑血，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丁五味上前检查，摇了摇头：“又是服毒……没救了。”
线索似乎再次中断。
但楚天佑却并未显得过于失望。他盯着陈内侍的尸体，缓缓道：“他刚才说，晚了一步？”
忽然，他脸色猛地一变：“不好！调虎离山！他们的目标可能不止京城！”
他立刻转身，对赵羽道：“小羽，你立刻带人，彻查陈内侍的住处、以及他可能接触过的所有宫人、典籍！珊珊，你协助张峰，彻底肃清宫中残敌，稳定局势！”
“那国主您呢？”两人齐声问。
“本王要去一个地方。”楚天佑目光投向王宫深处那座最高的建筑——观星阁，“陈内侍掌管典籍，最有资格接触……历代国主秘档！”
他怀疑，屠龙会如此执着，甚至谋划龙归大海，其目的恐怕不仅仅是颠覆朝纲，或许还与某些被掩盖的皇家秘辛有关！而那把钥匙，很可能就藏在观星阁的秘档之中！
与此同时，一名暗卫急匆匆赶来，呈上一封密信：“国主，边境八百里加急！”
楚天佑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信上言：北疆多处军镇同时遭遇不明身份军队袭击，对方打法诡异，士兵悍不畏死，疑似服用药物！边靖城再次告急！镇北军主力被牵制！
屠龙会的真正后手，原来在北疆！他们要在京城制造混乱的同时，趁北疆防线空虚，一举突破！
内外交困！真正的危机，此刻才完全显露！
楚天佑握紧密信，望向北方的天空，眼神无比深邃。
“三首蛇，你果然好手段！”
（第十五单元：临风诡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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