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是被钻心的疼痛给弄醒的。
他发现自己半截身子被埋在砖石堆里，左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稍微动一下就疼得直抽冷气。四周烟尘弥漫，安全屋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云薇！陛下！”他扯着嗓子喊，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不远处传来砖块滚落的声音，云薇灰头土脸地从瓦砾堆里爬出来，左臂软软地垂着，显然已经骨折。她咬着牙用右手持剑，警惕地环顾四周。
“我没事...陛下在那边！”
林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头一紧。璃月被几根钢筋压在下面，帝印悬浮在她头顶，散发着微弱的紫金光晕，勉强护住她周身。但她的魂体比之前更加透明，仿佛随时会消散。
“妈的...”林凡挣扎着想爬过去，却牵动了伤腿，疼得眼前发黑。
就在这时，地底传来更加剧烈的震动。那只被称为“圣主”的怪物已经完全钻出地面，八条摩天大楼般的触手在空中狂舞。每只触手上的眼睛都在转动，散发出令人疯狂的邪异光芒。
鬼阴长老悬浮在怪物头顶，状若癫狂：“恭迎圣主降临！请圣主享用祭品！”
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其中一条触手猛地抽向林凡等人所在的位置！
眼看触手就要落下，林凡把心一横，将残存的混沌之力全部注入伤腿。剧痛瞬间加剧，但腿骨也在混沌之气的滋养下快速愈合。
“给老子开！”他怒吼一声，从废墟中一跃而起，混沌领域全力展开。
这一次，领域范围虽然不大，但凝实程度远超以往。灰雾在他周身凝聚成实质，如同一套古朴的战甲。
触手砸在领域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林凡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但终究是扛住了这一击！
“有意思...”怪物发出沙哑的声音，八只主眼同时盯住林凡，“混沌的气息...”
趁这个机会，云薇已经冲到璃月身边，用剑劈开钢筋。璃月虚弱地站起来，帝印的光芒更加黯淡了。
“必须阻止它...”她喘息着说，“否则整座城市都会沦为废墟。”
林凡何尝不知？但这怪物的实力远超想象，光是抵挡一击就让他受了内伤，这还怎么打？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怪物虽然强大，但行动似乎有些迟缓，而且它的触手始终不敢完全离开地面。
“它在汲取地脉之力！”林凡恍然大悟，“切断它和地脉的联系！”
说干就干。他再次冲向怪物，但这次的目标不是怪物本身，而是它扎根的地面。
“拦住他！”鬼阴长老大惊失色，操控黑幡射出无数怨魂。
云薇和璃月同时出手。剑光如虹，帝印生辉，硬生生挡住了鬼阴长老的攻势。
林凡趁机来到怪物脚下，双掌按在地面上：“给我断！”
混沌之气疯狂涌入地底，所过之处，地脉中的能量被搅得天翻地覆。怪物发出痛苦的咆哮，触手剧烈抽搐，显然受到了影响。
“蝼蚁敢尔！”怪物暴怒，三条触手同时砸下！
这一次，林凡没有硬接。他将混沌领域收缩到极致，整个人如同游鱼般在触手的缝隙间穿梭。
灰雾战甲与触手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有几次触手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但林凡心如止水。在生死关头，他对混沌之道的理解又深了一层。领域不再只是防御或攻击的工具，而是他身体的延伸。
他时而将领域化作利刃，在触手上留下深深的伤口；时而将领域变成盾牌，挡住怪物的反击；时而又让领域如流水般滑过，卸去致命的攻击。
怪物越发暴躁，八条触手疯狂舞动，将周围的建筑夷为平地。但它越是暴躁，破绽就越多。
林凡看准一个机会，突然收起领域，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怪物的头颅！
“找死！”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他一口吞下。
但就在即将被吞没的瞬间，林凡的领域再次展开。这一次，领域不是向外扩张，而是向内收缩！
所有的混沌之气凝聚在右拳之上，拳头表面浮现出莲花的纹路。
“这一拳，为了所有被你害死的人！”
蕴含着混沌本源的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在怪物的面门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随后，以拳锋为中心，怪物的头颅开始寸寸龟裂。裂纹迅速蔓延，转眼间就布满了整个头颅。
“不——！”鬼阴长老发出绝望的嘶吼。
怪物庞大的身躯开始崩塌，化作漫天黑气。这些黑气想要重新凝聚，却被混沌之气不断吞噬、净化。
当最后一缕黑气消散，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林凡从半空中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拳耗尽了他所有的力量，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云薇踉跄着跑过来，用没受伤的右手扶起他：“林子！你怎么样？”
林凡想说话，却喷出一口鲜血。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寸寸断裂，丹田里的莲花也萎靡不振，仿佛随时会枯萎。
“他强行催动混沌本源，伤及根基了。”璃月走过来，声音虚弱但透着担忧。
她将帝印按在林凡胸口，紫金光华缓缓渗入。但这一次，效果大不如前。璃月的魂体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显然也到了极限。
“先离开这里。”云薇强撑着站起来，“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有人来。”
她一手扶着林凡，一手搀着璃月，三人踉踉跄跄地走向废墟之外。
在他们身后，鬼阴长老呆呆地跪在地上，看着怪物消失的地方，状若痴傻。黑幡掉在一旁，幡面上的鬼脸已经消失不见。
这一战，他们赢了。
但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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