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窗棂,诗雅雨就被小腹一阵轻微的坠痛惊醒。她下意识地摸向肚子,掌心贴着温热的肌肤,能清晰地感受到胎动——小家伙像是在回应她的担忧,轻轻踢了踢她的手心。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慢慢坐起身,却在转身时不小心碰掉了枕头下的手机。
“啪嗒”一声轻响,手机落在地毯上,屏幕亮了一下,恰好显示出昨晚那段录音的文件名称。诗雅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迅速弯腰捡起手机,手指颤抖着按灭屏幕,警惕地看向卧室门——幸好林香还没过来叫她起床,门外只有章鹏洗漱的声音。
她把手机重新塞回枕头深处,用枕套的褶皱盖住,确保不会再轻易滑落。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后背却已经沁出一层薄汗。昨晚录完音后,她光顾着庆幸证据到手,却忘了手机藏在枕头下有多危险——林香每天早上都会进来帮她“整理床铺”,美其名曰怕她累着,实则是在检查她有没有藏东西。
“雅雨,醒了没?该起来吃早饭了!”林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敲门声,比平时早了足足十分钟。
诗雅雨定了定神,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回应:“醒了,马上就来。”她快速穿好衣服,叠被子时特意把枕头压得更实,又在上面放了一件叠好的睡衣,彻底挡住藏手机的位置。
走出卧室,她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依旧是清粥和咸菜,只是今天的粥比昨天更稀,几乎成了米汤水。章鹏坐在餐桌旁,正低头喝着豆浆,看到她出来,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她的目光。显然,他还在为昨晚的争吵耿耿于怀,或者说,是在为自己的逃避感到心虚。
林香端着一盘煮鸡蛋从厨房出来,把鸡蛋放在诗雅雨面前:“吃个鸡蛋,补补蛋白质。昨天跟你说的事,你别忘了——今天章栋的老朋友要来家里做客,你到时候别乱说话,安安静静待在卧室里,免得客人问东问西的。”
诗雅雨握着鸡蛋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林香:“家里来客人,我为什么要待在卧室里?”她知道林香是怕她在客人面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比如被限制自由、被苛待的事,可她不想再一味顺从——这或许是个试探林香底线的机会,也可能是个寻找新证据的契机。
林香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让你待在卧室里你就待着,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客人是来跟章栋聊天的,你一个孕妇凑什么热闹?万一冲撞了客人,或者你自己累着了,怎么办?”
“我不会冲撞客人,也不会累着。”诗雅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坚持,“我待在客厅里,不说话就好。再说,家里来客人,我躲在卧室里,别人会怎么想?”
章鹏放下豆浆杯,看了看林香,又看了看诗雅雨,最终还是选择了和稀泥:“妈,雅雨说得也有道理,让她待在客厅里吧,她不说话就是了。客人那边,我会解释的,就说她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
林香瞪了章鹏一眼,显然不满意他的妥协,但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但你必须保证,不跟客人多说一句话,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诗雅雨没有回应,只是低头剥着鸡蛋。她能感觉到林香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像针一样扎得人难受。但她不在乎——她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打破了林香的“命令”,这意味着林香的控制并非无懈可击。
上午十点左右,章栋的老朋友果然来了。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手里提着一个果篮,进门时笑着跟章栋打招呼:“老章,好久不见,你身体还好吧?”
章栋连忙迎上去,接过果篮:“好着呢,快进来坐!”他招呼老人坐在沙发上,林香赶紧端上茶水和水果,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和对诗雅雨时的冷漠判若两人。
诗雅雨按照之前的约定,坐在沙发的角落,低着头,假装在看一本育儿杂志。她的耳朵却一直留意着两人的对话,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林香的举动——林香站在老人身边,时不时地插话,刻意引导着话题,生怕章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老章啊,你这儿媳妇看着真文静,怀了孕还这么秀气。”老人突然看向诗雅雨,笑着说道。
诗雅雨抬起头,刚想礼貌地笑一下,林香就立刻接过话茬:“是啊,她性子内向,不爱说话。这怀了孕后更是懒得动,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待着,我都怕她闷出病来。”她说着,还特意拍了拍诗雅雨的肩膀,像是在强调自己对她的“关心”。
诗雅雨心里冷笑——林香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她限制自己出门,现在却成了“怕她闷出病来”。但她没有拆穿,只是低下头,继续假装看杂志。
老人没察觉到异样,又和章栋聊起了以前的事。聊着聊着,老人突然叹了口气:“说起来,我家那小子最近也不让人省心,跟他媳妇闹离婚,家里鸡飞狗跳的。现在的年轻人啊,婚姻观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一点小事就闹离婚。”
章栋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意识地看了林香一眼。林香的笑容也僵住了,连忙打断老人的话:“哎呀,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您尝尝这个苹果,刚买的,可甜了。”她说着,递了一个苹果给老人,试图转移话题。
诗雅雨的心里却一动——老人提到了“离婚”,章栋和林香的反应太反常了,这恰恰印证了他们对“离婚”这个话题的敏感,也从侧面说明了岚蝶说的是实话。她悄悄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了藏在里面的手机——她之前特意把手机带在身上,就是想着或许能录到一些有用的对话。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悄悄按下了录音键。就在这时,林香突然看向她,眼神里带着警惕:“雅雨,你是不是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就回卧室躺着去。”
诗雅雨心里一紧,连忙收回手,摇了摇头:“没事,我挺好的。”她知道,林香肯定是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虽然没有证据,但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老人看了看两人,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笑了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
章栋和林香连忙挽留,但老人坚持要走。送老人出门时,林香特意让章栋去送,自己则留在家里,目光死死地盯着诗雅雨:“你刚才在干什么?是不是偷偷玩手机了?”
诗雅雨抬起头,迎上林香的目光,眼神平静:“没有,我就是觉得有点闷,想摸下口袋里的纸巾。”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晃了晃。
林香盯着纸巾看了一会儿,又伸手在诗雅雨的口袋里摸了摸——她的动作很粗鲁,手指用力地戳着诗雅雨的口袋,像是在确认有没有手机。诗雅雨强忍着不适,任由她摸索,心里却在庆幸——她刚才把手机塞到了另一个口袋的最深处,还用衣角挡住了,林香应该摸不到。
果然,林香摸了半天,没摸到手机,脸色更加难看:“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我告诉你,这个家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要是让我发现你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东西,或者跟别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有你好果子吃!”
诗雅雨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收拾起桌上的水果和茶杯。她能感觉到林香的警惕已经提到了最高点,接下来的日子,她的行动会更加困难。但她没有退缩——刚才录下的那段对话,虽然不长,却能证明章栋和林香对“离婚”话题的敏感,这又是一份新的证据。
中午吃饭时,章鹏回来了。林香把上午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还特意强调了诗雅雨的“可疑举动”。章鹏听后,皱起眉头,看向诗雅雨:“雅雨,妈也是为了你好,你别老是让她担心。家里的事,你少管,好好养胎就行了。”
诗雅雨放下筷子,看着章鹏:“我没有让她担心,也没有管家里的事。我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待着,难道这也不行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眼神却很坚定——她就是要让章鹏知道,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底线。
章鹏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林香见状,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吃饭吧,菜都要凉了。雅雨,你多吃点,下午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了。”
诗雅雨没有再说话,继续默默地吃饭。但她的心里却在盘算着——林香的警惕越来越高,手机藏在身上太危险了,她必须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存放。还有,距离预产期越来越近,她需要尽快联系苏微,告诉她最新的情况,顺便问问律师那边有没有新的进展。
下午,林香要去超市买东西,让诗雅雨留在家里。诗雅雨送走林香后,立刻回到卧室,从枕头下拿出手机和笔记本。她快速翻看了一下笔记本,确认里面的记录都完好无损,然后又打开手机,把上午录的那段对话保存好,再删除了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她不敢把录音留在手机里,万一手机被林香发现,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她把笔记本重新放回马桶水箱后面,又找了一个新的隐藏地点——卧室衣柜最上面的一个旧行李箱里。她打开行李箱,里面装满了她结婚前的衣服,她在衣服中间挖了一个洞,把手机放进去,再用衣服盖好,确保不会被发现。
做完这一切,她刚要关上衣柜门,就听到了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林香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诗雅雨心里一惊,连忙关好衣柜门,假装在整理衣服。
林香走进卧室,看到诗雅雨在整理衣服,皱起眉头:“你整理衣服干什么?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没事干,想把以前的衣服找出来看看。”诗雅雨的声音很平静,手里拿着一件旧衣服,假装在翻看。
林香怀疑地看了看衣柜,又看了看诗雅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别整理了,赶紧躺下休息。我买了你爱吃的橘子,等会儿给你拿过来。”她说着,转身走出了卧室。
诗雅雨靠在衣柜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知道,刚才太危险了,差一点就被林香发现了。但她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危险和挑战在等着她。
她走到床边,慢慢躺下,闭上眼睛。但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她需要尽快找到机会联系苏微,她需要更安全的证据存放地点,她需要为离开这个家做更多的准备。她的手轻轻放在肚子上,感受着胎动,心里充满了力量——为了宝宝,为了自己,她必须坚持下去,不能放弃。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诗雅雨看着那些光影,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黑暗终将过去,光明就在前方。只要她坚持下去,等到宝宝出生,她一定能带着宝宝离开这个冰冷的家,开启新的生活。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继续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小心翼翼地收集证据,等待最佳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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