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廿八,北风卷着雪沫砸在脸上如刀割。陈强带着十二人斥候队潜入冰原已三日,每人皆反穿白袄,鹿皮靴裹了厚草。身后十里外,镇远关的烽火台已成模糊灰影。
“停。”陈强举手握拳,整队人瞬间伏低。前方雪坡后传来狼嗥,声调长短有序——是金帐王庭的传讯方式。老斥候张蓬匍匐上前,耳贴地面听了片刻:“东北五里,至少三百骑,蹄声杂有重物拖行。”
陈强展开冰原舆图。此处已是鹰嘴崖以北七十里,按俘虏供述,距狼神谷仅一日马程。他取出噬源珠,珠体泛着幽蓝微光,指向东北方时,珠内混沌气流如沸水翻涌。
子时,斥候队摸到雪坡顶端。坡下景象令人心惊:密密麻麻的帐篷沿冰河铺开,巡逻队举着火把,火光映出帐篷间堆积如山的木箱——箱上烙着兵部军械监的飞熊印!更骇人的是营地中央:十座丈余高的骨堆正在搭建,骷髅头骨眼窝中跳动着绿火,分明是混沌祭祀的阵仗。
“退。”陈强刚下令,东南突然响起警哨。一队巡骑发现雪地足迹,正策马包抄而来。
“分三路撤!老狼口汇合!”陈强踹碎一块悬冰制造雪崩假象,带两人往东侧裂谷疾奔。追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箭矢嗖嗖钉入身后雪地。
冲进裂谷刹那,陈强猛地拽住两名同伴扑倒。谷口轰隆落下闸门般的冰墙——敌军早设了陷阱!
“上去!”陈强甩出钩爪攀上冰壁。刚到崖顶,却见谷底亮起绿火,百余黑袍巫祭正围着冰雕祭坛起舞。坛上捆着几名镇渊卫俘虏,胸腔已被剖开!
噬源珠骤然发烫,陈强看清祭坛中央之物:一块人高的混沌结晶正在吸收血气,这与陨星山邪阵同源!
“发信号!”他点燃焰火筒。赤色烟花炸亮时,崖下巫祭齐声尖啸,绿火暴涨冲天!
三月十七,未时。陈强亲率的百人斥候队沿冰河溯源而上,深入狼嚎峡已六十里。
噬源珠在怀中持续发烫,珠体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血丝——这是混沌能量高度凝聚的征兆。陈强抬手止住队伍,伏在雪坡后望去:峡谷深处,百余骑黑袍骑兵正围着一座天然冰柱祭坛跪拜。那些战马体型较寻常军马大出一圈,额生独角,蹄印残留着腐蚀性的黑雾。
“是冰狼骑。”老斥候张蓬声音发紧,“金帐王庭的混沌精锐,坐骑服用了狼神血。”
陈强注意到祭坛中央的景象——三具镇渊卫尸体被钉在冰柱上,胸腔剖开,心脏不翼而飞。一名巫祭正将仍在抽搐的心脏投入祭坛火焰,绿火骤燃,冰柱表面浮现出蜿蜒的血色地图,正是镇远关周边的地脉走向!
“撤!”陈强果断下令。但东北侧雪堆突然炸开,三十余骑冰狼骑如鬼魅般跃出——他们早埋伏在此!为首骑士面具狰狞,弯刀直指陈强:“诛杀镇渊伯,赏金万两!”
“结圆阵!”陈强喝令。斥候队瞬间收缩,弩箭齐发。但箭矢撞上冰狼骑的黑甲竟迸出火星弹开——这些铠甲附着混沌邪力!冰狼骑冲锋时带起刺骨寒风,坐骑喷吐的黑雾让两名斥候瞬间面色发青倒地。
陈强挥刀迎上首领。双刃交击,一股阴寒蚀劲顺刀身传来,他虎口迸裂。敌将狂笑:“狼神赐力,凡铁难伤!” 陈强催动蚀劲反冲,刀锋灰白微光一闪,竟将对方弯刀斩出缺口。敌将愕然间,陈强左手已弹出三枚破邪钉,钉入其胸甲缝隙。
“用黑狗血箭!”张蓬嘶吼。斥候们换上前夜准备的符箭,箭矢触敌即爆开赤芒,冰狼骑阵型微乱。陈强趁机掷出净域阵盘,阵盘悬空旋转,清光笼罩二十丈,混沌黑雾如沸汤泼雪般消融。冰狼骑坐骑惊惶人立,攻势稍滞。
一炷香后,战场只剩满地狼藉。斥候队战死三十七人,重伤十九。陈强削下敌将首级,从其颈间扯下一块骨牌——牌上刻着与陨星山密室相同的蟠龙暗记。
“他们不是在狩猎,”陈强踢开祭坛残骸,露出下方新刻的阵纹,“是在用活人心脏献祭,标记地脉节点。” 他望向峡谷更深处,噬源珠的灼热已转为针扎般的刺痛——狼神谷的入口,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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