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消失在夜色深处，宛如从未出现。
苏小阳转身，准备回家。
刚迈出一步，他的动作顿住了。
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不详的猩红。
街角下水道的铁栅栏后，一只肮脏的老鼠探出脑袋，一双鼠目在黑暗中闪烁着血一样的光。
“安卿鱼？”
苏小阳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下一秒，他的人已出现在下水道的阴影前。
安卿鱼从黑暗中浮现，周围是无数安静蛰伏的鼠群，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小阳，又有‘垃圾’潜入沧南了。”
“我提供位置，你负责清理。”
他顿了顿，补充了关键的一句。
“尸体，留下。”
苏小阳乖巧地点头，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
“没问题，卿鱼哥。”
……
夜色渐浓，红浪漫KtV的霓虹灯牌闪烁着暧昧的光，将整条街染得光怪陆离。
康讯和吴锋勾肩搭背地走了出来，酒气熏天。
康讯脸上还残留着几个口红印，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哥，这才几点，不多玩会儿？”
吴锋反手一巴掌拍在康讯后脑勺上，脸上的轻浮瞬间褪去，换上一副阴狠。
“玩玩玩，就知道玩！忘了正事儿了？”
“咱们来沧南，是替【信徒】大人办事！”
康讯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对对，搞破坏，顺便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叫苏小阳的弄死。”
吴锋满意地点头，眼中是压抑不住的亢奋。
他即将突破‘海’境，只要这次任务让呓语大人满意，空出来的【信徒】席位，必有他一个！
康庄大道，就在眼前！
两人正沉浸在飞黄腾达的美梦里，一抬头，目光穿过空旷的马路，然后凝固了。
对面的人行道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那是个穿着哥特式长裙的“少女”，橘黑相间的百褶裙摆在夜风中摇曳。
长短不一的双马尾，华丽又神秘。
最诡异的，是那双眼睛。
左边的瞳孔里，竟是一枚缓缓转动的金色时钟。
“咕嘟。”
康讯和吴锋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一股邪火从下腹窜起。
这…这简直是极品！
比KtV里那些庸脂俗粉强一万倍！
就在他们升起龌龊念头的瞬间，苏小阳嘴角轻轻勾起。
一个高达数米的巨大时钟，在他身后无声浮现。
【刻刻帝】！
“影子空间。”
淡漠的声音落下，三人的身影如同被黑暗吞噬，瞬间从街道上消失。
阴影之中，安卿鱼目睹了这一幕，平静地推了推眼镜，耐心等待着他的“晚餐”。
……
影子空间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纯粹黑暗。
“之前没机会好好熟悉一下新能力。”
苏小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好奇与玩味。
“就拿你们两个，试试手吧。”
“装神弄鬼！淦！”
吴锋最先反应过来，怒吼着拔出枪，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疯狂扫射。
砰！砰！砰！
枪火撕裂黑暗，子弹呼啸而去。
“一之弹。”
苏小阳的声音平静响起。
【刻刻帝】的长针指向“1”，一道影子注入他手中的古式步枪。
他扣动扳机，子弹射向自己。
下一刻，他的身影在弹雨中凭空消失，快到没有留下任何残影。
所有子弹尽数落空。
“感觉还不错。”
苏小阳的声音在吴锋背后响起，带着一丝评判的语气。
“速度提升了很多。”
吴锋和康讯汗毛倒竖，猛地转身，却只看到一片虚无。
“二之弹。”
冰冷的手枪枪口，抵住了吴锋的后腰。
是【刻刻帝】的短针。
砰！
吴锋的整个世界，瞬间被拉入了慢放镜头。
他能清晰看见子弹旋转的轨迹，看见康讯脸上惊恐的表情被无限拉长，他自己的思维在疯狂嘶吼，身体却如同陷入泥沼，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艰难。
“嗯，减速效果很明显。”
苏小阳满意地点评，身影再次消失。
“用来折磨人，再合适不过了。”
“七之弹！”
这一次，枪口对准了还在惊慌寻找的康讯。
砰！
康讯的世界，彻底静止。
他脸上的惊恐凝固成一尊雕像，连尘埃都在他眼前停下了舞动。
“完全静止，不错。”
苏小阳悠闲地绕着被定格的康讯走了一圈，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然后，他将枪口重新对准了还在缓慢挣扎的吴锋。
“四之弹。”
砰！砰！砰！
几发子弹没入吴锋体内。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吴锋那如同电影慢放的动作开始倒流，回到了他被子弹击中前的状态。
“哈哈哈。”
苏小阳的身影在空间内不断闪烁，利用【一之弹】在两人身边鬼魅般穿梭，时而让吴锋的时间倒流，时而将康讯从静止中释放又瞬间冻结。
他像一个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兴致勃勃地测试着每一种玩法。
〔十之弹，读取记忆……原来只是两个想上位的杂鱼，真无聊。〕
〔至于十一之弹和十二之弹，传送未来和过去，还是别在他们身上浪费了。〕
玩腻了。
苏小阳将双枪收起，巨大的时钟也渐渐隐去。
“现在，游戏结束。”
他的声音恢复了淡漠。
“食时之城！”
一个巨大的无形结界以他为中心轰然展开，将吴锋和康讯彻底笼罩。
那一瞬间，两人感觉身上压下了一座山，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更恐怖的是，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在被强制抽离！
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水分，变得干瘪、褶皱。
乌黑的头发迅速化为灰白，然后像沙一样簌簌脱落。
他们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极致的恐惧中，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片刻之后，地上只剩下两具状貌凄惨的尸体。
苏小阳从影子空间中走出，微微撇了撇嘴。
〔就这么点时间？连塞牙缝都不够。〕
〔呓语也太小气了，就派这种货色过来，还想多刷点融合度呢。〕
安卿鱼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浮现，他兴奋地看着那两具完美的“素材”，指挥着鼠群熟练地上前搬运。
他满意地对苏小阳点了点头，伸手指向旁边一只体型硕大的老鼠。
“小阳，继续。”
“它会带你找到剩下的人！”
说完，安卿鱼在一群老鼠的簇拥下，再次隐入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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