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未至，秦望就被怀中灵种异常的震动惊醒。他睁开眼，发现窗外天色仍暗，但灵植园方向却泛着不寻常的青光。
不好！他一个翻身下床，顾不得披上外衣就冲出门去。灵种在他掌心发烫，传递着强烈的警示意味。
灵田边缘，大长老早已站在那里，佝偻的背影在青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苍老。听到脚步声，老人没有回头，只是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向田中央：望儿...你看...
秦望倒吸一口凉气。昨夜还只是初现异象的三亩灵田，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中央那株七星伴月草已经长到半人高，九片叶子完全舒展开来，每片叶上的星纹都清晰如刻，中央的月纹更是流转着实质般的银光。更惊人的是，以它为中心，方圆三丈内的灵植全都产生了异变：火灵椒结出了琉璃般的果实，地灵参的根须破土而出形成人形，就连最普通的聚灵草都长到了齐腰高度，叶片上浮现出从未见过的金色纹路。
三品...不，这至少是四品灵植才有的特征！大长老声音发颤，而且你看土壤...
秦望蹲下身，指尖刚触及地面就触电般缩回——土壤中蕴含的灵力已经浓郁到产生刺痛感。他运转《长青诀》细细感知，发现地下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灵力网络，所有根系都通过这个网络与中央的灵种相连。
它在改造整片灵田...秦望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灵种突然从他怀中自行飞出，悬浮在灵田上空三丈处。青光暴涨，形成一个倒扣的碗状光幕，将三亩灵田完全笼罩。光幕内，灵气几乎凝成实质，如细雨般洒落。
灵气化雨！大长老惊呼，这是上古灵植术记载的至高境界！
雨滴落在灵植上，每一株都开始疯狂生长。秦望眼睁睁看着一株普通的一品清风草在十息内完成了需要十年才能达到的生长过程，叶片上浮现出清风纹路——这是晋升二品的标志！
异变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光幕突然收缩，灵种缓缓落回秦望手中。此时的灵种表面金纹已经扩展到覆盖大半面积，触感也从坚硬变得柔软，仿佛有了生命般在他掌心轻轻跳动。
大长老跌跌撞撞地冲进灵田，老泪纵横：上等灵田...全部晋升上等了！这...这简直...
秦望还未来得及回应，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发现自己的灵力不知何时已被抽空。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灵种正在试图从他体内抽取某种更深层的东西——生命力！
大长老...帮...他艰难地伸出手。
老人见状立刻掐诀，一道绿光打入秦望体内。与此同时，灵植园中所有灵植都微微颤动，分出一缕灵力通过地下网络汇入秦望身体。这种奇特的灵力交换持续了约莫一刻钟，秦望才渐渐恢复气色。
灵种在成长，大长老面色凝重，它需要更多养分...不仅仅是灵气。
秦望喘息着点头，突然发现自己的《长青诀》修为不知何时已经突破到了第一层圆满。更奇妙的是，他现在能模糊感知到灵田内每一株灵植的状态，仿佛它们成了自己身体的延伸。
这是...共生？
大长老正要回答，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钟声——家族召集令！
......
祖祠前的广场上，所有秦家核心成员都已到齐。族长秦明远站在高阶上，面色异常严肃。秦望注意到五长老秦无咎正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那串青铜铃铛在他腰间无声晃动。
诸位，族长开门见山，昨夜灵植园发生异变，想必大家都感受到了灵气波动。
人群中响起低声议论。三长老秦守义上前一步：族长，莫非是那灵种...
不错。族长点头，灵种改造了我们的灵田，现在三亩全部晋升上等品质。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上等灵田在整个青澜郡都屈指可数，通常只有那几个大家族才拥有一两亩！
但是，族长提高声调，这也带来了新的危机。
他挥了挥手，两名族人抬上一具尸体。秦望认出这是昨晚巡夜的秦十三，胸口有一个焦黑的掌印。
赵家的探子，族长沉声道，十三临死前用传讯符示警，至少有三批人马在窥视我族灵田。
五长老突然冷笑：我就说灵种之事太过招摇。现在好了，怀璧其罪！
老五！大长老怒喝，没有灵种，我秦家永远只能仰人鼻息！
眼看争论要升级，族长一声轻咳打断：事已至此，唯有加强防备。从今日起，灵植园由三位长老轮流值守，所有灵药提前采收...
秦望听着族长的安排，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灵种在他怀中剧烈震动，传递出一幅模糊的画面——黑夜中，几个黑影正从湖对岸潜游而来！
族长！他脱口而出，赵家今晚就会动手！
所有人都转头看他。五长老眯起眼睛：小子，你怎么知道？
秦望不知如何解释，族长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灵种示警？
见秦望点头，族长立刻改变部署：所有人即刻准备！三长老负责加固阵法，二长老带人埋伏在湖边...
会议结束后，族长单独留下秦望：望儿，灵种还告诉了你什么？
秦望闭目感应，摇了摇头：只有一些碎片...水...火光...还有铃铛声...
铃铛声？族长眉头紧锁，你确定？
秦望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就像五长老腰间那种...
族长脸色骤变，一把抓住秦望的手腕：今日起，你搬来我院中住。记住，不要单独与五长老相处，也不要碰他的铃铛！
......
夜幕降临，秦望坐在族长书房里，心神不宁地翻着《长青诀》。自从白天那番对话后，族长就神秘消失了，只吩咐他不要离开院落。
窗外，灵植园方向的青光比昨日更盛，即使隔着重重院落也能清晰看到。秦望尝试运转功法，发现自己的灵力恢复速度比往常快了数倍，而且与灵种之间的联系也越发清晰。他现在能隐约感知到灵田的状态，甚至能分辨出有几株灵植正在开花。
突然，一阵尖锐的铃铛声划破夜空！
秦望腾地站起，那声音与五长老腰间铃铛一模一样，却充满了恶意与杀意。紧接着，湖方向传来爆炸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他刚要冲出门，怀中灵种却突然发出刺目青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灵种传来，秦望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扯着向下、向下...穿过地板，穿过土层，一直到达灵田下方的灵力网络。
在这一刻，他到了——
十几个黑衣人正从湖中潜游上岸，每人胸前都挂着一枚青铜铃铛。领头的赫然是...五长老秦无咎！
更可怕的是，秦望发现这些人的铃铛正在发出一种特殊波动，所过之处，家族布置的防御阵法纷纷失效。五长老轻车熟路地带着黑衣人直奔灵植园，显然对内部分布了如指掌。
秦望想要抽回意识示警，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种奇特的状态中。就在这时，灵种突然通过灵力网络向所有灵植发出了一道指令——
攻击！
下一瞬，灵植园中的植物集体暴动。火灵椒喷出炽热的汁液，地灵参的根须如铁索般缠向入侵者，就连最温和的聚灵草也释放出致幻孢子。五长老显然没料到这种变故，仓促间祭出一面黑旗抵挡，但还是有两名黑衣人被火灵椒汁液溅到，瞬间化为火人！
秦望还未来得及欣喜，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五长老的黑旗中射出一道乌光，顺着灵力网络直刺他的意识！
千钧一发之际，灵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秦望只觉一股古老而浩瀚的力量涌入体内，脖颈处的金纹瞬间蔓延至全身。他无意识地掐出一个复杂法诀，口中吐出几个晦涩的音节——
长青...护道！
灵田中央的七星伴月草应声而亮，九道星光汇聚成束，精准地穿透五长老的胸膛！
现实中的秦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意识回归本体。窗外，灵植园方向的青光突然转为耀眼的金芒，照亮了整个秦家宅院。混乱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其中夹杂着族长威严的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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