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破晓，洛溪镇还浸在晨雾中，两人便兵分两路。
苏沅揣着几块桂花糕，往镇中心的老茶馆走去——那里是村民聚集闲谈的地方，最易打探消息。
澹台明月则前往洛水岸边，打算实地探查水妖踪迹。
苏沅刚到茶馆，就见几张桌边围坐着几位白发老者，正低声议论着什么。
她凑过去坐下，点了一壶茶，装作随口搭话：“几位大爷，这洛水的风景真好，就是看着雾气重得很。”
一位穿粗布衣裳的老者叹了口气：“姑娘是外来的吧？这雾可不是寻常雾，是那水妖弄出来的！”
另一位老者接话道：“何止啊！前阵子我孙子在河边放牛，亲眼看到水里翻起黑浪，还有鳞光一闪，吓得他连牛都丢了，疯跑回来喊‘有大蛇’！”
“大蛇？”苏沅眼睛一亮，追问，“多大的蛇？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子？”
“说不清多大，就看到一截黑鳞，比水桶还粗！”老者比划着，“而且这水妖只在月圆前后作乱，每次作乱前洛水都会变得浑浊发黑，还带着股腥臭味。”
苏沅默默记下这些线索——黑鳞、体型粗壮、月圆前后活动，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与此同时，澹台明月站在洛水岸边，晨雾缭绕中，河水泛着暗沉的光泽，隐约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与妖气混杂在一起。
他取出八卦镜，指尖凝起阳气，镜面青光流转，缓缓探向水面。
青光刚触碰到河水，就被一股阴冷的力量反弹回来，八卦镜微微震颤。
澹台明月眸色一沉，俯身捡起一块石子，注入灵气后掷向河心。
石子落水的瞬间，河面突然翻起一道黑浪，紧接着又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澹台明月已捕捉到关键——那股力量中带着蛟龙特有的阴寒与鳞甲气息，且灵气波动雄浑，显然是修炼多年的蛟妖。
他沿着河岸行走，在一处浅滩发现几片散落的黑鳞，鳞片坚硬光滑，边缘带着淡淡的妖气。
临近午时，两人在客栈汇合。
苏沅率先开口：“道长，我打听到这水妖是黑鳞的，体型特别粗，还只在月圆前后出来！”
澹台明月点点头，拿出那片黑鳞：“我已确认，是蛟妖。”
他指尖划过鳞片，“蛟妖性凶，喜食生灵，且在水中战力倍增，它选择月圆之夜作乱，是因为月华能增强它的阴气，让它更难对付。”
“那我们该怎么对付它？”苏沅凑近看了看黑鳞，“总不能等它月圆之夜出来害人时再动手吧？”
“自然不能。”澹台明月将黑鳞收好，“蛟妖虽强，但有弱点——它修炼需吸收月华，月圆前会在河底的巢穴中静养，防备最弱，今晚便是农历十四，我们可以趁夜潜入河底，直捣它的巢穴。”
苏沅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好！那我们准备一下，今晚就行动！”
她顿了顿，又有些担忧，“不过河底阴气重，我的灵气在水中可能会受影响……”
“无妨。”澹台明月从布包中取出一枚符箓，递给她，“这是避水符，能让你在水中呼吸自如，还能抵挡部分阴寒之气。”
他又补充道，“蛟妖巢穴定然阴暗潮湿，你灵觉敏锐负责探查环境，我来主攻，切记不可擅自深入。”
苏沅接过避水符，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心中安定了不少：“放心吧道长，我一定听你安排！”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并肩作战的默契。
夜色如墨，洛水被笼罩在浓稠的黑暗中，只有天边挂着一弯细月，洒下微弱的清辉，勉强照亮河面。
两人租了一艘乌篷船，船夫收了双倍船钱，匆匆将船划到洛水中心，便慌慌张张地撑着小船返回岸边，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二位贵客，天黑后这河心凶险，千万小心！”
乌篷船静静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苏沅将避水符贴在衣襟上，指尖凝聚起灵气，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河水漆黑如墨，看不清水下的景象，只能听到潺潺的水声，偶尔有鱼群游过，激起细微的涟漪，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蛟妖今晚大概率会出现。”澹台明月站在船头，一身月白道袍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手中拂尘剑已蓄势待发，“它在巢穴中静养时对周围的动静最为敏感，我们的船停在河心，灵气波动会吸引它过来。”
苏沅点点头，猫妖的灵觉已发挥到极致，能清晰地感受到水下弥漫着的阴邪之气，比白天在岸边时更加浓郁，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洛水。
“道长，这水下的阴气好重，感觉它就在附近。”她压低声音，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澹台明月微微颔首，指尖掐诀，八卦镜悬浮在身前，镜面青光流转，照亮了周围的水面。
“再等等，它会来的。”他的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让苏沅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苏沅突然浑身一僵，指着船左侧的水面：“道长，那里！”
只见漆黑的水面下，突然泛起一道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乌篷船靠近，所过之处，河水翻起细微的黑浪，带着刺鼻的腥气。
澹台明月眼神一凛，八卦镜青光暴涨，瞬间照亮了水下的景象。
那是一条体型粗壮的黑鳞蛟妖，体长数丈，鳞片在青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一双灯笼大的眼睛透着嗜血的凶光，正死死盯着船上的两人。
“孽障，现身吧！”澹台明月大喝一声，拂尘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寒光，直刺水下的蛟妖。
蛟妖似乎被激怒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从水中跃起，巨大的身躯带着漫天水花，扑向乌篷船。
船身剧烈晃动起来，苏沅连忙催动灵气稳住身形，指尖凝聚起柔和却凌厉的灵气，攻向蛟妖的眼睛——那是它的弱点之一。
一场人与妖的水上对决，在洛水中心骤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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