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沉入城市高楼之间,苏家别墅灯火通明。庭院里停满了豪车,从宾利到迈巴赫一字排开,车灯映着喷泉的水花,像是在炫耀这座家族的权势。
今晚是苏雨柔二十五岁生日宴。
江小川站在侧廊尽头,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沙滩裤,脚踩人字拖。他眉眼清俊,但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像是连续熬了几个通宵。手指无意识地在裤兜边缘轻轻划动,一圈又一圈,像是在描摹什么图案。
他是苏家赘婿,三年前入赘苏家时,没人把他当回事。如今他在外开了家便利店,白天送外卖,晚上回来吃饭还得看人脸色。宾客们见了他,要么装作没看见,要么低声嗤笑:“这废物还活着呢?”
没人知道,他曾是北境地下武斗场令人闻风丧胆的“影手”。
三年前那一战后,他销声匿迹,背负骂名,只为守住一个承诺——让挚友的遗孤平安长大。从此他藏锋敛锐,活得像个笑话。
可越想低调,麻烦越爱找上门。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笑声不断。王春花坐在主位旁,一身旗袍,珠光宝气,眼神却像刀子一样扫向江小川。她是苏雨柔的母亲,苏家实际掌权者之一,对这个女婿向来不满,觉得他配不上女儿,更丢了苏家的脸面。
她端起酒杯,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下来:“今天是我女儿生日,咱们苏家也该立个规矩。有些人吃着苏家的饭,住着苏家的房,连基本的羞耻心都没有,你说是不是该罚一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江小川身上。
“小川啊,”王春花笑得温和,话却像冰锥,“听说你最近总说腰疼,医生建议多做下蹲动作锻炼核心肌群。这样吧,你现在去卫生间,把马桶里的水喝一口,既能强身健体,又能表明态度。三十秒内完成,不然——就滚出苏家。”
哄笑声立刻炸开。
有人掏出手机开始录像,有人拍桌叫好。苏雨柔坐在主位,指尖微微收紧,眉头轻皱,却没有开口。她看着江小川的背影,眼神复杂。她收藏着他高中时期跆拳道比赛的视频,也知道他这几年过得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但她查不到任何痕迹。
江小川低着头,慢慢走向卫生间门口。
他的手指仍在画圈,太极图的轨迹在他指间悄然成型。体内气血翻涌,但他压住了。不能出手,不能暴露。
就在他伸手准备掀马桶盖的一瞬——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在他脑中响起。
【检测到您姿态过于卑微,建议用倒立喝马桶水强身健体。】
江小川眼皮一跳。
这破系统又来了。
自从三年前在北境武斗场打碎一台AI裁判主机后,这诡异的声音就时不时冒出来,专挑他最不想惹事的时候蹦跶。它从不给正经提示,净说些莫名其妙的“养生建议”,可偏偏每次出现,都意味着有危险逼近。
他眼角余光一扫,立刻捕捉到人群后方那个光头身影。
光头彪,龙虎帮金牌打手,龙天行手下头号狠人。此刻正躲在角落举着手机录像,嘴角咧着冷笑,眼神阴毒。
是冲他来的。
江小川低头盯着马桶,水流微微荡漾,映出他平静的面容。他忽然手一抖,整个人踉跄往前,猛地掀翻马桶。
哗啦!
污水四溅,黄褐色的液体泼了一地,几滴甚至溅到了光头彪的小腿上。
“哎呀!”江小川跌坐在地,一脸惊恐,“我……我不是故意的……手滑了……”
全场爆笑。
“废物连马桶都拿不稳!”
“赶紧滚去洗地吧!”
王春花气得拍桌:“还不快收拾干净!关进杂物间反省!”
没人注意到,就在污水泼出的瞬间,江小川指尖轻弹,一道极细的劲气顺着水流疾射而出,精准击中光头彪右膝内侧。
那是太极劲中最隐蔽的“震骨指”,不伤皮肉,直透关节韧带。对方当场膝盖一软,差点跪下,硬生生咬牙撑住,只当是地面湿滑摔了一下。
光头彪退到场外,靠墙喘息,冷汗直冒。他低头摸了摸膝盖,疼得钻心,却看不出伤痕。他不信邪,活动了几下,勉强还能走,便忍痛继续监视。
而这一切,远在包厢内的龙天行通过监控看得一清二楚。
他四十出头,身形魁梧,戴着玄铁指虎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屏幕里,江小川狼狈地坐在污水中,浑身湿透,被人指指点点。
“呵。”龙天行冷笑,“废物终究是废物。”
十年前那一战,他在北境武斗场被江小川一掌拍断三根肋骨,跪在地上爬不起来。那夜之后,他每月圆夜都要看一遍录像,发誓要亲手撕碎那个“影手”。
可眼前这个人,缩在角落,抖着手擦裤子,哪还有半分当年的气势?
他没看清那一抹随水流掠过的劲气轨迹,也没听见那声只有江小川能听到的“叮”。
江小川坐在地上,湿衣服贴在背上,冷风一吹,刺骨。耳边全是讥讽,他低着头,没人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
系统又响了。
【警告:用内力破坏陶瓷制品属于资源浪费,已扣除今日养生积分20点。】
他嘴角抽了抽。
“你能不能闭嘴?”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可他知道,刚才那一击,已经埋下了引线。
光头彪受伤未觉,龙天行自信满满,王春花还在怒斥仆人赶紧清理污渍,苏雨柔终于站起身,朝侧廊走来。
江小川依旧坐着,不动声色。
他知道,这场戏还没完。
下一秒,苏雨柔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淡:“你还知道丢人吗?”
江小川抬头,露出一个苦笑:“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而决绝。
江小川慢慢收回视线,手指又在裤兜边缘画起了太极图。
远处,龙天行关闭监控,端起酒杯。
“等我抓到你真面目,”他低声自语,“我要你跪着舔干净今天的每一滴脏水。”
而江小川只是坐在那里,湿透的t恤贴在身上,像一条搁浅的鱼。
可鱼终归是要回水里的。
那声“叮”,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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