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密气得把帽子往他头上扣：陆清歌！你能不能认真点！
陆清歌笑着躲开，却在看到她气鼓鼓的样子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你戴什么都好看。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杨密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赶紧转身去结账，却因为走得太急差点绊倒。陆清歌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她身上是淡淡的香水味，而他身上是干净的皂角香。
小心点。他松开手，声音有些哑。
杨密低着头了一声，心跳快得不像话。
傍晚时分，他们坐在长江索道的缆车里。夕阳把整个山城染成金色，杨密靠在窗边，看着脚下奔腾的江水。
陆清歌，她突然问，你为什么要写《天龙八部》这样的小说？
陆清歌望着远处的山峦：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一些神秘感吧。
杨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默片刻后，她轻声道：其实我很羡慕你，能创造出那么精彩的世界。
陆清歌转头看她，发现她的侧脸在夕阳下格外柔和。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笑了笑。
深夜十一点，山城某广播电台大楼。
陆清歌和杨密站在播音室里，面前是闪烁着红光的调音台。节目组给的任务很简单——主持一档深夜情感电台，工资两百块。
杨密翻了翻台本，皱眉：“《午夜心语》？接听听众情感热线？我们俩像是能给人情感建议的样子吗？”
陆清歌淡定地喝了口咖啡，抬眼：“要不……讲点别的？”
“讲什么？”
“我刚写完的《鬼吹灯》。”
杨密一愣，随即笑了：“行啊，反正深夜电台讲鬼故事，也算应景。”
于是，原本应该播放轻音乐的频道，突然切入了低沉阴森的配乐。陆清歌调整了一下话筒，嗓音缓缓沉下来，带着一种诡异的沙哑：
“欢迎收听《午夜诡话》，今晚，我们要讲的故事，叫做《鬼吹灯》……”
陆清歌的声音在电波中幽幽扩散：
“胡八一和王胖子打着手电，走在漆黑的墓道里。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突然……王胖子停住了。”
“‘老胡……’他声音发抖，‘你听……’。”
“胡八一凝神，终于听到了——在他们身后，有第三个脚步声。”
“啪嗒……啪嗒……啪嗒……”
“可他们身后，明明空无一人。”
播音室里，杨密原本还笑着听，可随着陆清歌的语调越来越低沉，她忽然觉得后颈发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咔。”
播音室的灯，突然闪了一下。
杨密：“……？！”
陆清歌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勾，继续道：
“胡八一猛地转身，手电光照向黑暗——
“一张惨白的脸，正贴在他背后。”
“啪！”杨密手一抖，直接把台本摔在了地上。
陆清歌：“……”
杨密强装镇定：“……没事，你继续。”
与此同时，山城的夜色里，邓潮正开着出租车，载着一位醉醺醺的乘客。
电台里，陆清歌的鬼故事正讲到高潮：
“墓室里的蜡烛，突然熄灭了……”
邓潮本来没在意，可听着听着，莫名觉得车里有点冷。他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
后座的乘客，正低着头，一动不动。
邓潮：“……”
“胡八一摸到了棺材里的东西……那是一只干枯的手……”
“吱——！”邓潮猛地踩了刹车，差点追尾前车。
乘客被晃醒，迷迷糊糊抬头：“师傅……咋了？”
邓潮干笑：“没、没事，路有点滑……”
他迅速伸手，“啪”地关掉了广播。
接下来的路程，邓潮开得异常谨慎，时不时吞咽口水，总觉得后座凉飕飕的……
电台的热线电话已经被打爆了。
听众A（颤抖）：“主持人……我、我现在在厕所，灯一闪一闪的……”
陆清歌（淡定）：“建议你快点出去。”
听众b（快哭了）：“我刚听完故事，我家猫突然炸毛盯着墙角……那里根本没人啊！”
杨密（默默往陆清歌旁边挪了挪）：“……”
听众c（崩溃）：“你们这个节目能不能停播？！我室友已经被吓得钻我被窝里了！”
陆清歌（微笑）：“感谢收听，明天同一时间，我们继续。”
杨密（小声）：“……还有明天？”
播音室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众人疲惫却带着笑意的脸上。陆清歌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凌晨2:45，距离节目结束还有最后十五分钟。
看来我们的听众朋友们今晚收获了不少惊吓，陆清歌对着话筒轻笑，现在，让我们转换一下心情，听听其他几位打工人的故事。
播音室的门被推开，陈赤赤和陆寒满头大汗地挤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外卖平台醒目的黄色制服。
各位听众朋友晚上好！陈赤赤一屁股坐在控制台上，抓起话筒就喊，我是今晚跑断腿的外卖员陈赤赤！
陆寒在旁边气喘吁吁地补充：我是...他的倒霉搭档陆寒...
邓潮和王晨也陆续进来，邓潮的出租车司机制服皱巴巴的，王晨手里还拿着没卖完的手机膜。最后进来的是张彦和王冕，一个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五块钱，一个抱着吉他。
小小的播音室顿时热闹非凡。
我先说！陈赤赤抢过话筒，今晚我们送了十三单，超时五单，送错两单，还有一单...他顿了顿，顾客说他的麻辣烫少了个鹌鹑蛋，非要退钱...
陆寒痛苦捂脸：我们爬了整整二十八层楼！结果发现...那栋楼有电梯！
听众热线立刻响了起来。
听众A（外卖小哥）：兄弟我懂！上个月我也爬错楼，结果发现客户住一楼...
邓潮接过话筒，声音里满是沧桑：我今晚拉了七位乘客，其中三位吐在车上，两位说我开车像过山车...他顿了顿，最绝的是最后一位大哥，下车时拍了拍我肩膀说——师傅，你这技术，去开赛车吧
播音室里爆发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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