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程浩不解的是——
即便这个势力非常强大。
可是北域这些宗门，也不至于傻到，明知各自不敌，却不联手自保吧。
“你们为何不联合？”
“联合？”
何清元笑了，笑得很沧桑，很无奈。
“正是因为联合，才让北域的二十五个宗门，全部元气大伤。
那一场联合，导致北域宗门陨落了上千名圣境，上万名帝境。”
上千圣境？
上万帝境？
程浩没想到，北域这些宗门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
而更让他感到恐怖的是，如此强大的联合力量，竟然也敌不过何清元口中的那个势力。
那个势力，究竟是一个怎样可怕的存在？
“自从那次联合战败之后，我们这些宗门，便再也没有联合过。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每个宗门的人，就只能躲在宗门里，等着被他们灭杀。
或许就在这个月，又或许就在今晚，寒气宗可能也将不复存在了。”
“那岂不是就在等死？”
程浩明知这句话，问得不大客气。
可是，他还是问了出来。
“可以这么说。”
何清元再一次看向韩老五等人。
“或许你们会很奇怪，既然寒气宗早晚一天会被灭宗，我却为何还要招揽你们？”
虽然，她问的并非程浩。
可是，程浩远比韩老五等人，对此事更为好奇。
不过，何清元随后，便说出了她的想法。
“我并不是要拉你们进来，一起送死。
而是想着，既然你们是从其他域过来的，必定还会从北域回去。
我知道诸位实力深不可测。
只要你们成了寒气宗的长老。
我就能放心地将寒气宗的弟子，交给你们，带出北域。
去往其他域，再另设寒气宗。”
“那前辈您呢？”
程浩问道。
“至于我，还有寒气宗的所有长老，却不会离开。
我们会一起守护宗门，到最后一刻。
宗门灭，我们也宁愿随之身死道消！”
程浩听得出何清元语气中的悲壮之意。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还曾给吕孝天上过课。
只为了给吕孝天证明——
宗门的人，对所在的宗门，并没有绝对的忠诚。
可眼前的何清元，却改变了他的认知。
是啊，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绝对。
即便是人性，也并非都是他所理解的，自利、自私的人性。
而何清元此刻的展现出来的，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人性呢？
程浩再一次被何清元触动了。
………………
他看向何清元。
“前辈，晚辈想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帮您一起对抗那股势力。”
“你的心意，我代表寒气宗，领了。
虽然，你的实力，有着我难以理解的强大。
可是，你依旧不是他们的对手。”
程浩想了想，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
而是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前辈，您看这样如何？
既然那股势力，早晚要来灭掉寒气宗。
这些宗门中的弟子，您也想找人带出去。
这事，我来帮您做。”
“寒气宗弟子上千人，你如何送，又能送去哪儿？”
何清元指出了两个最大的难题。
如果不是这两个问题困扰，寒气宗早就将这帮弟子送走了。
“晚辈有一个法器，可以将所有的寒气宗弟子，安全送出北域。
而且，弟子本就是东域天秀宗的弟子。
在天秀宗中，还有一定的话语权。
我可以将寒气宗弟子，先行送往天秀宗安置。
待时机成熟之时，再选个地方，另建寒气宗也不迟。
前辈以为如何？”
不得不说，何清元有些心动了。
可是，她依旧有很大的顾虑。
“我担心的是，即便你有法器，只怕也很难，将寒气宗的过千弟子全数送出。
且不说北域之内噬人神魂的黑暗，皇境以下的弟子，根本不可能安全无虞地通过。
除此之外，那股势力，一直在暗中紧盯着每一个宗门。
你有所不知，此时的北域，只能进，不能出，也包括你们。”
程浩这才明白，何清元为何把希望寄托在韩老五等人身上。
在何清元眼里，只有这帮老头，才被她真正看在眼里。
至于自己一招杀了寒气门五个圣境，十五个帝境。
或许，许星给她绘声绘色地做了描述。
不过，看起来，她并不相信。
凭着她的认知，即便这事看起来，像是他程浩做的。
却不排除，其实都是韩老五等人，在背后相助。
在修炼界中的对阵，有大能在后面偷偷相助，而且还能不被许星这种皇境发觉，完全可能。
何元清在大厅门前，初见到韩老五等人时，她便暗中对着领头的韩老五，释放出了圣境大圆满的极致道则威压。
按理说，即便韩老五跟她同样的境界，也会本能地进行抗拒。
可韩老五，非但没有抗拒。
反而，连一点反应地都没有。
也就是说，何清元的道则威压，施加在韩老五身上，他竟然没有感觉。
或者是，即便有感觉，可对他来说，也没有抗拒的必要。
可怕的，就在这儿。
一个看不出任何境界、气机，甚至道则的老头，面对圣境大圆满的极致威压，竟然视之为无物。
这已经不是境界高低的差异。
而是，天与地的区别。
这也是何清元，想将寒气宗的弟子，托付给韩老五等人的原因。
之所以选择这种实力超强的人，来保护寒气宗的弟子。
其根源，就是忌惮北域之中，正准备覆灭他们的那股势力。
就算韩老五这帮人正面对抗，不一定能有胜算。
可带着一帮弟子突围，离开北域。
在何清元看来，最起码有五成的把握。
而这么高的把握，完全值得她赌上一把。
可对她完全看不出所以然的程浩，何清元却没有丝毫的信心。
………………
程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冲着何清元微微一笑。
“前辈，可否随我出去一下。
我先给你看个东西。
然后，再告诉你，我会如何把寒气宗的弟子，全都安全送出北域。”
何清元还在犹豫的时候，许星又把撒娇的这招，给用上了。
“师父，您就出去看看嘛。”
在许星的连拉带扯之下，何清元，还是不大情愿地站起身，从主位上走了下来。
而程浩，则带头走出了寒气宗的大厅，来到了宗门宽大的主院之内。
此时的寒气宗，都笼罩在莹莹的淡绿微光之中。
一切都显然如此神秘，让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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