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稍作停顿，吟出了石破天惊的下阕：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魏祖隋文，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冒顿单于，只识弯弓射大雕。”
秦皇汉武！
魏祖隋文！
一代天骄！
冒顿单于！
李世民听到这一句，目光不由一凝，嘴角微动。
这几位可以说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却被这首词全部评论了一遍。
而冒顿单于，是匈奴历史上最伟大的单于，却被点评为只识弯弓射大雕。
这等纵横古今，睥睨王侯的视角，让李二这位贞观帝王都感到一阵心惊。
最后。
李恪声调陡然昂扬，如黄钟大吕，响彻山巅：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所有的辉煌，所有的英雄，都已成过去，数风流人物，还看当今大唐。
最后一句，如画龙点睛，直指在场的大唐君臣，直指他们这个时代。
这是在宣告，在宣示，真正的风流人物，正在当下，正在这贞观盛世！
其豪情，其自信，其胸怀，已然超越了时空，达到了前无古人的境地！
全词吟罢。
莲花山顶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词中那囊括天地的气象，纵横捭阖的笔力、以及最后石破天惊的宣告，震得灵魂都在颤抖！
李世民站在原地，口中反复咀嚼着“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与使命感充塞胸臆。
他感觉这阕词就是为他，为这个时代而作！
房玄龄、杜如晦等文臣，已然彻底失声。
他们试图从文学角度去评价，却发现任何评语，在这阕词的磅礴气魄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已非诗词，更是一篇时代的宣言！
程咬金、尉迟恭等武将，无法理解词中深意。
但“欲与天公试比高”、“还看今朝”的冲天豪气，让他们热血沸腾。
李恪的一众妻妾，更是痴痴望着她们的殿下，眼中充斥着无尽的崇拜。
她们的夫君，不仅诗才绝世，更有吞吐天地寰宇，俯仰历史古今的胸怀！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恪：
“恪儿！”
“你这阕词，非是人间笔墨，直如天授之音！”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开篇即夺人心魄！气势逼人！”
“寥寥数语，便将我大唐北疆万里山河之壮阔，尽收眼底！此等气象，非胸怀天下者不能书写！”
“而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更是妙极！壮极！此非写景，实乃抒怀！”
“正是朕！”
“正是我大唐当下锐意进取，不畏险阻，敢教日月换新天之雄心写照！”
说到下阕，李世民的神色变得无比肃穆：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魏祖隋文，稍逊风骚。一代天骄，冒顿单于，只识弯弓射大雕……”
李世民重新咀嚼了一遍这些震古烁今的名字：
“好一个‘惜’字！”
“一字千钧！道尽惋惜，更显超越之志！”
“千古帝王功业，在你笔下竟皆有不足……”
“此等胆魄！此等胸怀，旷古绝今！朕……亦感心惊，更觉热血沸腾啊！”
“然……最核心处，在于最后这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李世民一脸潮红：“前贤之功，我等敬仰！然开创未来，正当其时！”
“这今朝之风流人物，乃我贞观君臣，更是我大唐天下亿万之英杰！”
“此词，当为我大唐之国魂！朕要将其刻碑立传，传檄天下，让我大唐子民皆知，我等生于何等豪迈时代，肩负何等光荣使命！”
房玄龄此刻已整理好衣冠，对着李恪长长一揖，语气充满了敬服：
“殿下，老臣读尽典籍，未曾想有生之年能闻此等篇章。”
“此词已非诗家范畴，实乃史家之绝唱，王者之宣言！”
“其格局之宏阔，如昊天罔极；其气魄之雄浑，似惊涛裂岸。”
“还看今朝四字，更是点睛之笔，振聋发聩！”
“足以定鼎一个时代的精神气运！老臣拜服！”
杜如晦接口道，神情激动：“上阕写景，状天地之威，已然绝尘。下阕论史，评点帝王，气吞寰宇。”
“更难得的是！”
“词中蕴含着一股舍我其谁的历史主动精神！”
“此词一出，非独咏雪诗词可以尽废！”
“更是为天下立志向、立格局之无上经典！”
就连一向古板的魏征，此刻也抚着长须道：
“陛下，房公、杜公所言极是。此词立意高远，非关风月，直指社稷根本。”
“其气魄足以慑服群伦，其胸怀足以海纳百川。”
“老臣以为！”
“此词当悬于太极殿，使文武百官日日观之，自省自强，不忘今朝之责！”
程咬金听得一知半解，但词中扑面而来的磅礴气势与“老子才是天下第一”的豪情，却让他激动得抓耳挠腮，哇哇大叫：
“陛下圣明！殿下神了！听着这词，俺老程就觉得浑身是劲！”
“什么秦皇汉武、冒顿单于，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就是咱们大唐最牛！”
“殿下，您这首词可比千军万马还提气啊！”
秦琼、尉迟恭等人亦是重重颔首，夸赞不已。
知节此言话糙理不糙，秦皇汉武、隋文魏祖再牛，早就化作黄图一抔。
而今是他们的时代，是大唐的时代，数风流人物，当然要看他们！看今朝！
相比李世民、房玄龄等人的震撼与感慨。
李恪一众妻妾，则是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魏祖隋文……”
萧文心檀口微张，低声重复着这词句，眼中充斥着无比的震撼与迷醉：
“殿下……殿下竟敢如此评点千古帝王……这需要何等的胸襟与气魄！”
萧文心呼吸急促，目光灼灼看着自家夫君。
骄傲、爱慕与敬畏等诸多复杂情感，在心里汹涌激荡，让她几乎要窒息。
程莹莹一双美目亮得惊人，抚摸着隆起的腹部，脸上洋溢着自豪与红晕：
“孩儿，你听到了吗，你的父王，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是连天地都要为之侧目的奇男子！”
“娘亲能陪在他身边，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苏妙卿早就见识过李恪的惊世才情，自以为对自家夫君很了解。
但此刻她才明白，殿下的境界，远超她想象：
“殿下之才，果真如浩瀚星海，每次以为窥见全貌，实则只是管中窥豹。能侍奉如此天人，妙卿此生……再无他求。”
其余几位妾室，如翠蝶、巧云、梁梅、袁宝儿等，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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