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气渐消，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秘境之行已悄然过去两个月。
因秘境中折损了太多探索者，各大主城的招生告示如雨后春笋般贴满了街巷，连一向严苛的入学门槛都松动了不少，只为尽快填补空缺的修行梯队。
无极学府内倒是难得平静，只是那份平静之下，帮会按时上缴的灵石依旧在流转——
只不过大多是白日里规规矩矩地上供，深夜便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成倍偷回，成了学府里心照不宣的默契。
姜凡盘膝坐在窗边，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灵气光晕。
两个月枯燥的吐纳修行，此刻终于迎来了突破的征兆。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气如潮水般奔涌，经脉中传来轻微的胀痛，随即又被一股更浑厚的力道撑开。
“练气七层了……”
姜凡缓缓睁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能清晰感受到经脉中灵气奔涌的力道，比起同阶修士要凝练数倍，“真理之门的加成，竟比想象中还要恐怖。”
自从在真理之门内得见那位神秘的“真理本尊”，这扇悬浮在他丹田道台前方的门户，除了提升悟性，竟额外多出了修炼增速的效果。
这般肉眼可见的进境，恐怕便是秘境之行最珍贵的馈赠了。
正思忖间，门外突然传来“砰砰”两声闷响，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几分刻意的随意。
姜凡挑眉，刚要起身，门板已从内侧“咔哒”一声弹开。
丁卯那张带着几分狡黠的脸探了进来，指尖还捻动着数道金丝——
方才竟是用他那操控金线的神藏直接开了锁。
“我说丁卯，”
姜凡无奈地看着对方将金线收回袖口，“你这神藏明明能用来布杀阵、探虚实，偏偏天天用来开锁，暴殄天物也不是这么个用法。”
丁卯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坐到桌旁，顺手拿起个苹果抛着玩：
“好用就行呗。说起来，最近各帮会的会长里，就属我运气最好。”
他这话倒非虚言。
当初秘境崩塌时，有帮会会长被暴食拖入异空间，本以为必死无疑，最后竟踩着块松动的空间碎片跌了出来，运气好得离谱；
可比起丁卯来，还是差了截。
据说丁卯当时顺着地下暗河摸到中央政府时，傲慢还在地下死磕烧瓶小人。
被追杀得丢盔弃甲的丁卯一行人，竟稀里糊涂地在政府大楼三层睡了一觉——
而那地方，恰好是国土炼成阵核心区唯一的安全死角。
姜凡在地下一层搅动风云时，他们就在头顶酣睡，愣是对近在咫尺的惊天阴谋一无所知，却也因此躲过了最致命的能量冲击。
“自那之后，你倒是总往我这儿跑。”
姜凡瞥了他一眼，“别告诉我又是来蹭茶喝的。”
丁卯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姜凡时眼角还带着几分秘而不宣的得意：
“给你透个小道消息，帮会会长才有资格提前知道——学府要办龙虎榜大会了。”
“龙虎榜？”
“嗯，”丁卯点头，声音压得更低，“秘境死了太多人，学府想刺激一下修炼风气。
这次奖励丰厚得吓人，不仅有灵石和天材地宝，头名还能进内院修行。”
“内院？”
姜凡眼睛猛地亮了一瞬，原本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不自觉地坐直了些。
他来学府数月，只在外院打转，对内院只闻其名。
“你不知道？”
丁卯诧异道，“无极学府是建在星空聚灵阵上的，咱们外院顶多算阵眼边缘，灵气稀薄得像雾；
内院才是真正的核心区域，灵气浓得能拧出水来。
再往里还有核心院、亲传院，那都是预定了升仙令的主儿，咱们这辈子能不能摸到边都难说。”
“升仙令？”
姜凡猛地抬头，原本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死死盯住丁卯。
那枚摇光塞给他的古朴令牌突然在脑海中闪过，冰冷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掌心。
丁卯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
“对啊，升仙令。这不算什么秘密，筑基之后都会知道——那是离开葬神星的通行证。”
他顿了顿，见姜凡神色凝重，便继续解释：
“葬神星就像个囚牢，没有升仙令，修士最多修到金丹期，再往上绝无可能突破。
只有持升仙令，才能穿过界壁去上界。”
“囚牢……”
姜凡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难怪摇光说这颗星球“有趣”，原来竟是座无形的牢笼。
可圣灵族为何能自由出入？摇光又为何要将升仙令给他？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翻腾，搅得他太阳穴隐隐作痛。
“学弟？你没事吧？”
丁卯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姜凡回过神，压下纷乱的思绪，重新看向丁卯：
“龙虎榜什么时候开始？”
“两个月后，”丁卯笑得神秘，“这事还没官宣，你可得抓紧时间修行。到时候偷偷惊艳所有人……”
“行了别吹了。”
姜凡翻了个白眼，却也忍不住盘算起来。
内院的灵气浓度，加上真理之门的加成，修炼速度定然能再提一个档次。
至于龙虎榜的奖励，更是送上门的机缘。
丁卯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关于龙虎榜的冷知识，比如比试规则、往届热门人选，才揣着姜凡塞给他的两包茶叶告辞。
门“咔哒”关上的瞬间，丁卯脸上的嬉闹褪去，眼神变得深沉。
他望着紧闭的门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金线：
“三个月从天人境冲到练气七层……这速度，太不一般了。”
寻常修士从天人进阶练气，少说也要半年，姜凡却快了一倍还多。
“与其同行者，皆可飞升；与其为敌者，皆身死道消……”
丁卯想起从地下宫殿偷听到的只言片语，打了个寒颤。
他当时用金线探查到姜凡算计烧瓶小人的全过程，那句被烧瓶小人反复念叨的谶语，至今仍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看来得多来走动走动。”
丁卯握紧了拳头，转身时脚步轻快了不少。
秦毅那种普通人都能跟着沾光，他资质不差，没理由落后——
说不定抱紧这条大腿，真能摸到飞升的门槛。
屋内，姜凡并未立刻投入修炼。
他指尖微动，丹田内的真理之门缓缓旋转，七张卡牌悬浮其上，三金四银，在灵气中泛着幽光。
色欲、愤怒、贪婪……已收服的三张金卡静静悬浮，隐隐散发着人造人的威压。
“龙虎榜么……”
姜凡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无论这背后是否有更深的算计，至少眼下，这是他变强的最佳机会。
至于那座名为葬神星的囚牢，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敲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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