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的玉阶漫长而威严，云澈跟在战天老祖身后，每一步都踏在冰凉的白玉上，却能感受到脚下隐隐传来的龙气搏动。皇都的天地灵气远比悟道渊浓郁，且带着一种堂皇厚重的秩序感，显然是被顶级阵法常年滋养的结果。
“陛下在观星台等你。”引路的内侍躬身退下，战天老祖拍了拍云澈的肩膀，这位伪荒帝初期的强者语气带着几分凝重，“进去吧，慕苍澜陛下与他三位兄妹皆是生死道君巅峰，虽气度恢弘，却也需谨言慎行。”
云澈点头，他如今不过天道境，面对生死道君巅峰的万域共主，心中难免有几分拘谨。深吸一口气，他推开了通往观星台的雕花木门。
慕苍澜背对着他，玄色龙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星空的辉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而孤高的轮廓。身为生死道君巅峰，他无需回头便已知晓来人，淡淡开口：“你手臂上的印记，何时出现的？”
没有寒暄，直奔主题。云澈心中了然，卷起左臂衣袖，露出那枚金光流转的剑印：“回陛下，是在混沌秘境夺宝时，荒帝亲卫意外苏醒，危急关头轩辕剑灵现身救场，此后便留下了这剑印。”
他简略叙述了当时的经过，隐去了其中细节——毕竟那关乎荒帝时代的隐秘。
慕苍澜缓缓转身，生死道君巅峰的威压若有若无地弥漫开来，却并未针对云澈。他目光落在剑印上，瞳孔微缩，手中的玉符突然亮起，与剑印产生清晰的共鸣，两道金光如同有生命般交织、缠绕，最终化作一道细微的光柱，冲天而起，在星空中炸开一朵金色火花。
“果然如此……”慕苍澜低声道，语气中带着释然，又有一丝复杂，“这枚剑印，与朕手中的‘轩辕令’同出一源，都是当年轩辕剑崩碎时，散落世间的碎片所化。”
云澈心头剧震：“轩辕剑……崩碎过？”
“不然你以为，为何荒帝之后，再无人能执掌此剑？”慕苍澜将玉符递给他，“荒帝末年，域外邪魔大举入侵，轩辕剑为护万域，强行燃烧本源，虽击退强敌，自身却崩为九片，其中剑心与最大的碎片化作如今的轩辕剑本体，其余碎片则散落万域，或化为灵物，或融入血脉，成为传说中的‘轩辕遗泽’。”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悠远：“道衍天尊与佛主，便是各得一缕剑意，只是二人冲击荒帝失败，如今停留在伪荒帝境界。”
就在这时，观星台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丞相脸色苍白地闯了进来：“陛下，不好了！刚刚星空中那道金光……引来了异动！”
他话音未落，皇都上空突然响起龙吟般的轰鸣，五道强横气息如同天柱般拔地而起，笼罩了整个皇城。其中三道属于混沌天神圆满，两道已触及伪荒帝境——正是战天老祖那些老战友。
一道身着古朴战甲的伪荒帝老者率先落在观星台，目光锐利如刀，直刺云澈：“那轩辕遗泽，在你身上？”
这股伪荒帝的威压让云澈呼吸一滞，身形微微颤抖，若对方真要出手，他毫无还手之力。
慕苍澜上前一步，生死道君巅峰的气势铺开，挡在云澈身前：“刑天老将军，此乃朕的客人，还请自重。”
刑天冷哼一声：“客人？一个天道境修士，身怀轩辕遗泽，慕苍澜，你当我们这些老家伙是瞎子么？道衍与佛主为一缕剑意都能冲击荒帝，这剑印何等珍贵，岂能由他掌控？”
话音刚落，又一道属于混沌天神圆满的气息降临，化作身披道袍的道人：“刑天兄稍安勿躁，陛下既将他带来，必有缘由。只是这轩辕遗泽关乎万域气运，交予天道境修士，未免太过冒险。”
战天老祖与赵缺等人闻讯赶来，赵缺虽是混沌天神圆满，面对伪荒帝的刑天却毫无惧色，扛着断戟怒喝：“老东西，刚从闭关地出来就想抢东西？要不要老子陪你练练？”
“放肆！”刑天冷喝一声，伪荒帝的威压瞬间压向赵缺，后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却依旧挺直脊梁。
“够了！”慕苍澜怒喝，生死道君巅峰的龙气如海啸般爆发，将刑天的威压震散，“皇都之内，岂容尔等放肆！轩辕遗泽认主，自有天道定数，岂是强夺可得？”
他看向云澈，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即转向众老者：“诸位既然醒了，便该知晓眼下局势——界门未封，外敌环伺，此时争夺轩辕遗泽，与自毁长城何异？”
一位沉默的伪荒帝老者开口，声音如同朽木摩擦：“陛下说的是，只是这小子修为太弱，若被永恒国度或蚀界族盯上，怕是护不住这剑印。”
“能否护住，不是诸位说了算的。”云澈咬牙顶住压力，向前踏出一步，左臂的剑印金光大盛，“诸位若想试探，云澈奉陪。但若是想强夺……”
他话未说完，却已显露出决绝。虽明知与伪荒帝差距悬殊，却不愿失了风骨。
刑天眼露讶异：“好小子，有点骨气。既然你说奉陪，那老夫便试试你！”
说着，他收敛了伪荒帝威压，仅以混沌天神圆满的力道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战气破空而来。这一击留有余地，显然是想试探而非下杀手。
云澈不退反进，运转全身灵力涌入剑印，金光暴涨形成一面剑形护盾。战气撞在护盾上，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最终寸寸消散。
“嗯？”刑天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云澈能接下这一击。
慕苍澜适时开口：“看来诸位都看到了，云澈与轩辕遗泽已有感应。三个月后，朕将前往第二宇宙加固界门，届时云澈也会同行，他的能力，自会在战场上证明。”
几位老古董对视一眼，最终刑天哼了一声：“也好，就让这小子去碰碰那界门后的东西。若是活不下来，轩辕遗泽自会另寻其主。”
说罢，五道气息同时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观星台上，众人皆松了口气。赵缺捂着胸口骂道：“这群老东西，尤其是刑天那伪荒帝，果然没一个好相与的。”
慕苍澜看向云澈，眼中带着赞许：“你做得很好。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三个月，你最好抓紧突破，至少要达到混沌天神境。”
云澈点头，他能感觉到，剑印在刚才的碰撞中似乎活跃了几分，那些细密的纹路又清晰了少许。他看向慕苍澜：“陛下，界门背后的禁忌存在，到底是什么？”
慕苍澜沉默片刻，缓缓道：“那是荒帝时代的余孽，也是……朕要讨的那笔债。”
他没有细说，只是将轩辕令递给云澈：“此令你拿着，可在皇都调动一切资源修炼。三个月后，朕希望你能让朕看到惊喜。”
云澈接过玉符，入手温热，与剑印的共鸣更加明显。他握紧玉符，郑重道：“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夜风吹过观星台，带来远方星域的寒意。云澈望着第二宇宙的方向，心中明白，三个月后的旅程，才是真正的风暴中心。而他手臂上的剑印，或许正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皇都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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