喽啰接过银票,脸色却骤然阴沉。刀疤脸冷笑道:“五十两?你当老子是叫花子?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黑胶龙的名号?这点银子就想打发我?滚!”
话音未落,刀疤脸一脚踹翻船主,挥手示意手下继续搜查。
他揪住一人喝问:“你说那富家公子在这船上,人呢?”
岳山冷眼旁观,见那人正是昨夜替自己抓药的伙计,神色微变,手悄然探入怀中。
“还没找到,若真寻着了,大当家能否饶我一命?”
刀疤脸咧嘴一笑:“自然,说不定还能赏你个位子坐坐。”
伙计大喜,仔细搜寻船船舱,很快在甲板上发现了岳山,立刻高喊:“大当家,人在那儿!”
林黛玉见水匪直冲他们而来,心中慌乱:“岳将军,你认得他们?”
岳山轻抚她的头,低声道:“昨夜抓药时撞见此人,本想用银子封口,反倒露了财。”
林黛玉攥紧他的衣袖,声音微颤:“又是我连累了你……”
水匪已围拢上前。刀疤脸打量着岳山,狞笑道:“果然是个肥羊!”目光扫到他身后的林黛玉,更是贪婪,“这小丫头也水灵,今日可真是赚了!银子我要,人我也——”
话音未落,岳山骤然暴起,一步逼近,怀中寒光一闪,直 疤脸眉骨。刀疤脸惨嚎倒地,脸上再添新伤,疼得翻滚不止。
“黛玉,别回头!”
喽啰们愣怔一瞬,随即亮出兵刃,怒吼着扑来。岳山护着林黛玉退至船栏,确认她安全后,才转身迎敌。
他手中短刃乃王府精铸,锋利无匹,水匪的粗铁兵器触之即断。岳山身形如电,斩断兵刃的瞬间,碎片飞溅,击伤数敌。一记窝心脚踹翻三人,余众溃退,无人敢近。
岳山步步紧逼,水匪肝胆俱裂,颤声威胁:“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
“就如何?”
月光下,岳山宛若修罗,煞气逼人。
扑通一声,与岳山对峙的水匪纵身跃入水中,转眼消失无踪。
水匪虽人多势众,却遇上了硬茬子。刀口舔血的勾当,也得掂量掂量性命。
见势不妙,保命为上。
有人带头,余众纷纷效仿,弃械跳江。
个别喽啰还算义气,临走喊道:大当家,点子扎手,我去搬救兵!
刀疤脸疼得龇牙咧嘴,哪还答得上话。
药铺伙计抖如筛糠,跪地连连叩首。
若非顾及林黛玉,岳山定要叫这群人血溅当场。
即便不亲眼所见,惨叫声也足以惊扰佳人。岳山遂敛了杀心。
可曾受伤?
林黛玉这才回神,身子微颤,轻轻摇头。
岳山抚着她的发丝温声道:无妨,有我在,无人伤得了你。
小姑娘仰起脸,眸中泪光盈盈。强忍的恐惧此刻决堤,扑进岳山怀中啜泣起来。
莫怕......岳山轻拍其背,贼人已退......
堂堂王府亲军统领若制不住几个蟊贼,这官袍也不必穿了。
瞥了眼倒地 的水匪,岳山暗自思忖:
天子脚下匪患猖獗至此,必有人暗中豢养。
敢在漕运要道劫船,若无倚仗,断无这般胆量。
果然,待水匪溃散,官兵才赶来。
查验过刀疤脸伤势,为首的千户厉声喝道:
本官漕运总督麾下张昌河!尔持械行凶,按律当流!来人,拿下!
且慢!
岳山冷眼睨向其身后:水匪在此,阁下视而不见?
本官只见凶器!张千户振剑作势,抗命者格杀勿论!
兵卒们耀武扬威逼上前来。
岳山岂会畏怯?两世为人皆非懦弱之辈。
正要出手,忽觉衣角被轻轻牵住——林黛玉不愿他再涉险。
岳山冷哼一声,解下腰间玉牌掷出。
兵卒接住刻有字的玉牌,顿时面如土色。
张千户抢过细看,霎时冷汗涔涔。
张千户指尖抚过玉牌,心头剧震,佩剑脱手坠地。
铿然一声,甲板上众人皆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投向张千户。
“今日真是晦气,竟撞上这等人物。”张千户面如土色,懊悔不已。
正思忖如何收场,那刀疤脸却悠悠转醒,见四周官兵环伺,竟如见救星般嘶喊:“张大人!这厮杀我弟兄,毁我一目!我要他血债血偿,那丫头也得任我处置!”
“区区乘客,能有何背景?大人还不速速斩了他!”
“住口!”
张千户一声厉喝,刀疤脸血污下的神情陡然凝固。
玉牌灼手,张千户躬身趋前,双手奉还岳山,赔笑道:“原来是秦王府贵人,下官有眼无珠。”
刀疤脸浑身战栗:“秦……秦王府?张大人饶命——”
张千户漠然挥手,官兵当即了结刀疤脸,余匪尽数就缚。
“今日惊扰大人与千金,下官罪该万死。不如由下官派官船护送二位返京?”
那谄笑令岳山作呕。事已至此,他只得应允:“备船吧。”
张千户如蒙大赦,拍胸保证:“大人稍候,下官即刻安排!”
平息,岳山携林黛玉回舱,却不见雪雁踪影。黛玉泪涌:“雪雁莫非遭难了?”
岳山环视屋内:“无打斗痕迹,应当无恙。”
床底忽探出雪雁的脑袋:“姑娘!我听见匪患,正担心你们呢!”
黛玉破涕为笑:“你这丫头,倒会躲清闲。”
雪雁憨笑挠头。岳山道:“收拾行装,换船启程。”
……
官船甲板上,张千户殷勤道:“此船五日必达京城,膳食一应俱全。这点心蜜饯,还请大人笑纳。”
岳山掂量食盒,冷笑推回:“不必。水患未平之事,我自会禀明秦王。”
张千户僵立原地,冷汗涔涔。
低声下气地说了几句好话,才让船夫启程,目送岳山远去。
一进船舱,本以为能好好歇息的岳山和林黛玉都愣住了。
“怎么只有一间房?”
岳山这才反应过来,先前那千户误将林黛玉当作他的女儿,他未加解释。加之林黛玉本就生得娇小玲珑,看起来便需人照料,对方才特意安排了一间房。
这下可真是尴尬至极。
“我去让下人腾出一间吧。”
岳山正要出门,却被林黛玉唤住,“虽是一间,但房内宽敞,也不止一张床榻。岳将军一路奔波劳累,怎能去与下人挤……”
水患之灾与官兵的纠缠虽已解决,本该轻松愉悦,此刻房中却弥漫着浓浓的尴尬。
岳山、林黛玉、雪雁三人围坐圆桌旁,皆沉默不语,各自低头盯着茶盏。
林黛玉一手托腮,头垂得最低。
脸颊的热度传到掌心,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烧起来了。
可岳山先是彻夜熬药照料她,后又击退水匪救她一命。若无岳山同行,这一路能否平安抵京都未可知。她实在无法将他赶去与船夫同住,那未免太过忘恩负义。
家教不容她如此行事,如今只能权宜从便。
反正房中有屏风相隔,几日工夫总能适应。
“不想外头这般不太平,方才多谢岳将军照应了。”
林黛玉学着父亲的口吻,恭敬地向岳山道谢。
一本正经的模样活像个小大人,岳山不由失笑,“无妨,你无事便好。”
两人简短对答后,气氛再度凝滞,房中一片寂静。
半晌后,膳夫送来饭菜,三人首次同桌用膳。
清蒸鲈鱼、四喜丸子、桂花糯米藕,佳肴满桌,看得雪雁馋涎欲滴。
舟车劳顿,确实许久未尝美味。
林黛玉嫌弃地瞥了雪雁一眼,又悄悄抬眼偷瞧岳山。
岳山自不会在意这些小节,照顾着两个小姑娘,温言道:“吃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吃些。尤其黛玉,体弱需先食补,再勤加活动。”
两女轻声应下,执筷进食。雪雁狼吞虎咽,林黛玉则保持着大家闺秀的仪态。
每次只夹一小块,细嚼慢咽,咽下后还用帕子轻拭嘴角,方再动筷。
岳山先前耗费不少力气,自是吃得痛快。
见岳山与雪雁大快朵颐,林黛玉更不好意思多食。身为受照顾的一方,她略尝几口便搁下筷子,谦让不争。
见林黛玉停箸,岳山抬眼望去。
“我用好了,你们慢用,不必顾我。”
林黛玉摆手解释。
岳山深知林黛 体弱多病,食量小更不利于调养,便决心从饮食入手改善她的状况。
他将一块鲈鱼夹入林黛玉碗中,温声道:“鲈鱼鲜美,能补肝健脾,你该多用些。”
林黛玉微微蹙眉,不仅因已饱腹,更因鱼肉沾了旁人的筷子,她素来有些洁癖。
见她不动筷,岳山索性端起她的碗,作势要将剩饭拨到自己碗里。
“我从不浪费粮食,碗中一粒米也不肯剩。你这碗……”
话音未落,林黛玉已飞快夺回碗筷,红着脸低声道:“我自己吃完。”
雪雁见状,悄悄冲岳山竖起拇指。她屡次劝姑娘多吃些,总被当作耳旁风,此刻对岳山佩服不已。
饭间闲谈让三人亲近不少。林黛玉细嚼慢咽用完饭菜,才轻声问道:“岳将军,外头总这般不太平么?”
她自幼深居闺阁,原以为天下承平,今日所见却令她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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