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德荣没拦着她,安安小跑过去到一旁的崔尧身边,将厚重的红包放到人手里,一屁股和爸爸一样坐在沙发上,独自拿着长命锁摆弄。
正无聊打着哈欠的崔尧被自己孩子小炮弹一样的架势吓了一跳,手上一沉就见孩子刚拿到手热乎的红包就这么到了自己手里,知道安安还不懂红包的意义,崔尧举着红包晃了晃故意逗她:“就这么送给我了?这可是能买很多很多吃不完的布丁哦。”
没理解爷爷给的礼物怎么交给爸爸拿一下就变成送了,安安懵懵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没了动静的爷爷,恍然大悟。
看来爷爷只准备了自己的礼物,爸爸应该不会难过地偷偷哭吧,不确定,再想想。
但毕竟拿了两份礼物,眼下这个金灿灿的长命锁更合她的眼缘,安安大气地小手一挥:“给爸爸。”
没能理解孩子到底脑补了什么,但知道安安有多爱吃布丁的崔尧拿着厚重的红包感动了。
崔尧瞥了一眼崔德荣,嘚瑟地挑了挑眉。
瞧瞧,你给孙女的礼物她转头就送给我了,安安最爱的还是我,老登,后来的人是比不过的。
没领会到儿子幼稚的眉眼官司,见安安喜欢自己准备的礼物崔德荣便觉得心满意足,连对着这糟心儿子都有些和颜悦色起来:“崔尧。”
有什么东西被他放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崔尧皱着眉站起身来走过去,就见桌面上放着一张黑卡,有些眼熟,他拿起来看了看,正是大学时和崔德荣闹掰被收回的那一张。
他挑了挑眉。
“拿去好好养孩子。”那天离开后崔德荣私下调查了解了一些关于崔尧的事情,近段时间以来的风波他清清楚楚。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是无法理解崔尧的想法和行为,但凡他按照自己安排好的路走到底,无论是眼界、成就还是创造的财富不比现在容易和多得多吗?但这些现在都不那么重要了。
这儿子哪怕事事和自己相悖,但有一点崔德荣知道,他们的心气是一样的。
“当然不是白给你的。”他预感对面的人会拒绝,顿了顿推过去一份准备好的文件:“这个拿回去看看,怎么给孩子创造个更好的未来,我想你这一次不会再糊涂。”
崔尧有些意外地看了崔德荣一眼,这份文件没有打开他也不知道内里是什么,但崔德荣提到孩子,他本想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崔德荣留了他们一顿饭,趁着这个时间崔尧带安安简单的在房子里兜了一圈,好让她有个印象。
等到王守信来喊他们到餐厅去,崔尧和安安吃完饭就选择离开了。
两人离开以后,一楼某个隐蔽的隔间里。
宽敞的房间里陈列的物品并不多,屋内萦绕着安神静谧的熏香气息,两道红红的烛火光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崔德荣关上房门,轻车熟路地往窗边走去,唰的一声拉开窗帘,午后大片温暖的阳光照落在他的身上,也照亮了整个房间,光尘静谧地舞动。
他怀里捧着新鲜的娇艳欲滴的玫瑰,换下昨日的郁金香,小心地插到一旁的花瓶里。
“茉莉,崔...小尧今天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孩子。”
在他人面前一贯是严肃正经面孔的崔德荣,他的视线落在了某处,面上的神色变得柔软异常,说出的语气里和他的眼神一样带着怀念:“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听我慢慢说来吧。”
空气中的尘埃飘动到他的眼前,落在一张黑白照上,照片中的女人有着一副漂亮温婉的面孔,定格在笑靥如花的时刻。
一如往常的每一天,崔德荣点上三根香插入松散的烟灰里,他坐到一旁的木榻上,缓缓道来这段时间里崔尧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不知不觉间过了大半的人生,崔德荣平日里除了处理公事以外没有任何的娱乐时光,也只有每日都和爱人独处的时间才能让他静静地抛却现实。
二十多年如一日的今天,像是平静的湖水里投入了不小的石子,让他此刻依旧有些心绪不宁。
他回想到方才饭桌上的一幕。
也许是因为给了孩子见面礼的缘故,安安并不怕他。
饭桌是长条形的,崔德荣习惯性地往首位而坐,安安选座位的时候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而满脸无奈的儿子在长大后也第一次落座在近处。
除了崔尧偶尔因照顾安安开口外,餐厅里只有碗筷发出的轻微声响,直到安安用勺子舀了个丸子小心翼翼地伸长半边身子放入他的碗里。
他的动作一滞,本想拒绝,崔德荣对上孙女愉悦期待地双眼,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但又似乎有一丝熟悉的画面,大脑中某个尘封的记忆悄然被擦拭去了一角灰霾。
下意识地,他看了眼崔尧的表情,此刻的崔尧紧紧锁着眉,倒是没给他一个眼神,反倒是有些惊讶又担心地看着安安...担心?
不过是乖乖孙女给他舀了一勺菜而已,这是在担心什么?
这样的念头刚出现,他看向相似的父女俩,身影莫名有些交叠,崔德荣顿住了。
记忆往往就是这么奇妙,在人不注意的角落里藏着不被关注过的碎片,在某个特定的时间点如播放老旧破损的影片般断断续续。
似乎...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孩子,比现在这个还要稍微大一点,沉默寡言一点,更为小心翼翼地想要为他夹上一口菜。
那时候的他是怎么做的?脑海中的画面闪烁了一下变得清晰。
‘帮我换碗饭。’
记忆中的声音如此说道。
冷漠的高大身影没有在意坐在餐桌边上的孩子,即便他们血浓于水。
当时的孩子是什么表情?也会和现在的安安一样吗?
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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