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翻找了将近半个小时,指尖在一摞摞泛黄的存根册里反复摩挲。
终于从最底层抽出了一叠用麻绳捆着的单据,轻轻吹掉上面的浮尘。
“大爷,查到了。”她将单据摊开在柜台上,指着上面的字迹说道,“您看,从1951年12月20号开始,每个月都有一笔寄给何雨柱的汇款,一直到1962年9月份才停止,收件人确实是何雨柱,但所有单据的签收人,都写着易中海。”
何大清连忙凑过去,指尖捏着存根边缘,一行行核对日期和签名,眉头越皱越紧。
傻柱也挤到跟前,目光落在“易中海”三个字上时,瞳孔骤然收缩,那熟悉的字迹,跟易中海平日里写的一模一样。
一瞬间,愤怒像烈火般窜遍全身,烧得他心口发疼,可更多的是不解,易中海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年他到底在骗自己什么?
他强压着颤抖的声音,朝着工作人员追问道:“同志,我想问一下,这收件人明明是我何雨柱,为什么每次都是易中海来签收?按规矩,不该是本人或者家属签收吗?”
这话一出,工作人员瞬间沉默了,她手指绞着衣角,眼神有些闪躲。
按邮局规定,代签收需要出具委托书或户口本证明,可这些存根上连个备注都没有,明显是违规操作。
她犹豫了几秒,才抬头说道:“何雨柱同志,这事我做不了主,这样吧,我现在去跟我们主任汇报,具体情况你们跟主任说,他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傻柱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沉声应道:“行,你去吧,我们在这儿等。”
几分钟后,工作人员侧身引路,身后跟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他身着挺括的灰色中山装,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稳锐利,正是邮局的主任。
方才在办公室里,他已从工作人员的口述中,将何大清与傻柱的纠纷始末了解得一清二楚。
虽说这事的跟他没有关系,不是他任期期间出的问题。
但是一旦在大厅里闹起来,人来人往的,传出去不仅影响邮局的名声,作为负责人的他,总归要担起管理不力的责任。
他站定在原地,先是目光平和地扫过面前的两人。
何大清穿着洗得发白的对襟褂子,鬓角带着些风霜的花白,神情虽有几分不悦却透着沉稳。
身旁的傻柱则是一身劳动布工装,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上还带着没消下去的火气。
片刻的打量后,主任才放缓了语气,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妥:“何大爷,何同志,方才的情况我都已经问清楚了,您看这儿大厅人多嘈杂,说话也听不真切,实在不方便沟通,要不咱们移步到我的办公室,坐下来慢慢说?”
何大清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场面没见过,主任这话一出口,他立马就品出了其中的意味。
这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想找个僻静地方私下解决呢。
他原本就没打算揪着邮局的过错不放,毕竟只是些小事,真闹僵了对谁都没好处。
眼下顺着对方的台阶下,既给足了这位主任面子,还能让对方记着这份人情,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上的时候。
想到这儿,何大清脸上的不悦散去不少,他微微颔首,语气客气又带着几分干脆:“行,那就听领导的安排,到您办公室里说,也省得在这儿打扰其他人。”
说罢,便朝着傻柱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何大清攥着衣角,跟在傻柱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邮局主任穿过人来人往的营业厅。
水泥地面被往来脚步磨得发亮,墙上的红色标语格外醒目,两人紧绷的神经反倒更添了几分局促。
主任推开挂着“主任办公室”木牌的门,抬手示意:“何大爷,何同志,快请坐。”
办公室不大,靠窗摆着一张掉漆的木桌,桌上摞着几摞牛皮纸信封,墙角的铁架上还放着台老式电话机。
何大清拉过桌旁的木椅慢慢坐下,傻柱则挨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放在膝盖上,挺直了腰板。
待两人都落了座,张主任才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身子微微前倾,语气诚恳:“何大爷,何同志,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张,是这儿的邮局主任。”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带着歉意补充道,“关于之前信件的事,确实是我们邮局工作人员的疏忽,耽误了你们的事,现在你们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都尽管说。”
张主任的话音刚落,何大清便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又克制的追问:“张主任,我先问你一句,当年负责给我们家送信的那个人,现在还在邮局上班不?”
“何大爷,您别急。”张主任连忙摆手解释,语气依旧耐心,“那人早在三年前就到年龄退休了,不过您放心,他就住在我们邮局后院的家属院,离这儿不远,我刚才已经让人去通知他了,估计这会儿也该快到了。”
听张主任这么说,何大清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
他缓缓靠回椅背上,眼神沉了沉,没再接着追问其他问题。
心里盘算着,等当年那个送信的人来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再谈后续也不迟。
一旁的傻柱看何大清没再说话,也识趣地闭了嘴,办公室里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自行车铃铛声,安静得有些微妙。
办公室里的空气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何大清枯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
傻柱则时不时抬头瞄一眼门口,又很快低下头,二十多分钟的等待像被拉得格外漫长。
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节奏有些急促,又带着几分迟疑。
何大清猛地直起身子,目光瞬间投向门口,傻柱也腾地坐直了,双手下意识地攥紧。
张主任扬声道:“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先探进来一个穿着邮局深蓝色制服的年轻小伙子,他身后跟着个头发花白、背有些佝偻的老人。
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灰布褂子,手里攥着顶旧布帽,脚步慢悠悠的,脸上带着几分茫然。
“主任,钱大爷给您带过来了。”小伙子进门后侧身让开,对着张主任恭敬地说道,目光还悄悄扫了眼屋里的何大清和傻柱。
张主任点点头,语气平和地吩咐:“嗯,辛苦你了,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小伙子应了声“好嘞”,轻轻退出去,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合上,把外面的嘈杂声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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