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当天,当铺全员出动。
灶王爷顶着两个红得发亮的犄角,背着一筐特制的破障金馒头;
织梦娘用蓝丝织了一张巨大的梦网,网上挂着几十个梦境泡泡;
苏挽则戴上了她特制的银光手套,据说能短暂地触碰到灵体。
记住计划。我检查着装备,灶王爷正面爆破,织梦娘控制场面,胡离和苏挽负责救援,我主攻画壁。
剪刀上的画壁图案已经扩展到了刀身的三分之一,持剪小人现在站在一座宏伟的寺庙前,周围跪满了僧侣。
正午时分,我们再次来到古寺。
与昨日不同,今天的寺庙竟焕然一新:
朱红的大门,锃亮的铜钉,院内飘着香火气,仿佛三十年的荒废从未发生过。
幻象。我眯起画眼,看到真实的破败景象在幻象下若隐若现,小心陷阱。
推开殿门,画壁前竟跪着三个老僧在诵经。
听到动静,他们同时回头——三张一模一样的脸,皱纹里爬满青藤,眼睛是全黑的。
施主来上香?中间的老僧开口,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来。
剪刀在我手中剧烈震动,暗金碎片映出真相:这三个根本不是人,而是画壁上的青藤所化的傀儡!
上香就不必了。我亮出剪刀,来讨债的。
三个老僧同时咧嘴笑了,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露出里面蠕动的藤蔓:那就...留下来吧!
大殿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藤蔓如毒蛇般窜出。灶王爷眼疾手快扔出金馒头,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扑向我们的藤蔓。
梦网准备!织梦娘大喊,八条腿飞快地织着蓝丝。
胡离的狐火在藤蔓间穿梭,烧出一条通路。我趁机冲向画壁,剪刀直指中央的漩涡图案。
就在刀尖即将触及画壁的刹那,三个老僧突然合为一体,变成一根粗大的青藤挡在我面前:把你的眼睛...交出来...
我侧身闪避,剪刀顺势划开青藤的表皮。
黑色汁液喷涌而出,溅到我的画眼上。霎时间,左眼看到的景象完全变了——
画壁上的飞天全部活了过来,正痛苦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壁面。
最震撼的是,画壁深处隐约可见一座金色的寺庙,庙前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爷爷!
他手持金色剪刀,正在与什么东西对峙...
爷爷?我失声喊道。
画壁中的爷爷似乎听到了,转头看向我。他嘴唇蠕动着,像是在说什么,但我听不见。
就在这时,整面画壁突然活了过来,壁画上的飞天一个接一个飞出,在空中盘旋。她们的眼睛依然紧闭,但手中乐器却自动奏响诡异的乐曲。
摄魂曲!胡离的狐耳紧紧贴在头上,别听!
织梦娘的梦网及时展开,罩住了大部分飞天。但仍有几个突破防线,朝我们扑来。
苏挽勇敢地挡在前面,银光手套抓住一个飞天的脚踝,竟真的把她拽了下来!
她们不是恶灵!苏挽惊呼,是被困住的魂魄!
我这才明白,这些飞天都是被画壁吞噬的受害者。
剪刀上的金光更盛,映照出画壁的真实面目——这是一座巨大的囚笼,囚禁着无数想要逃脱的魂魄。
灶王爷!我大喊,炸开它!
三个金馒头同时飞向画壁不同位置。爆炸声中,画壁裂开三道缝隙,无数魂魄如潮水般涌出。
我趁机将剪刀刺入中央漩涡:以剪为钥,开!
画壁应声碎裂,露出里面那座金色寺庙。
爷爷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沙弥——正是昨天那个求救的!
谢谢...他朝我合十行礼,身体渐渐化作光点消散。
当最后一个魂魄离开,画壁轰然倒塌。
我们精疲力竭地回到当铺,却发现剪刀上的图案又变了——
现在持剪小人站在金色寺庙前,背后是无数跪拜的僧侣。
更诡异的是,我的画眼现在能看到更多东西:
胡离的狐火里有细小的符文在流转,
织梦娘的蓝丝上刻着微型经文,
就连灶王爷的蒸汽里都藏着佛印...
这还没结束。我摸着桃花钿,那里又开始发烫,金色寺庙是下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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