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教学楼里的灯光就暗了大半。我抱着作业本往教室走,路过三楼空教室时,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林薇和另外两个女生,正围在课桌前,手里攥着一支铅笔。
“真的要召吗?我姐说玩笔仙会惹上东西的。”短发女生李萌的声音发颤,指尖发白。林薇却满不在乎地把纸铺在桌上,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圆圈,圈里写满“是”“否”和数字:“怕什么?都是骗人的,就图个刺激。”
我本想走,可脚步却像被钉住了。林薇看见我,挥了挥手:“苏瑶,来一起啊,人多更有意思。”我犹豫着走进去,教室的窗户没关,风灌进来,吹得纸页哗啦响,墙上的黑板报裂着缝,粉笔灰簌簌往下掉,落在纸上,像一层薄薄的白霜。
四人围着桌子站定,林薇握着我的手,李萌和另一个女生张雅也把手叠上来,四双手攥着同一支铅笔,笔尖悬在纸面上。“笔仙笔仙,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相见,请在纸上画圈。”林薇的声音压低,一遍遍地念,教室里的温度好像突然降了下来,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念到第三遍时,笔尖突然动了。不是谁用力,是铅笔自己在纸面上滑,慢慢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圈。李萌“啊”地叫了一声,想松手,却被林薇按住:“别松!松了会被笔仙缠上的!”我心中一惊,手心里的冷汗更多了,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这支铅笔。
“笔仙,你是男是女?”林薇接着问。笔尖顿了顿,缓缓滑向“女”字。张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别问了,我害怕……”可林薇没停:“笔仙,你是怎么死的?”这句话刚出口,笔尖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在纸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像一道血印。教室里的灯“滋啦”一声闪了闪,窗外的树枝影投在墙上,晃得像人影。我的手被铅笔拽着,往纸的边缘滑,指尖传来一阵冰凉,像有只手在底下托着我的手。
“快松手!”我大喊着用力抽手,铅笔“啪”地掉在地上,滚到墙角。四个女生都慌了,李萌蹲在地上哭,张雅扶着桌子喘气,林薇捡起铅笔,脸色发白:“至于吗?就是个游戏……”
话没说完,教室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走廊里的灯灭了,黑漆漆的,像有什么东西要钻进来。我们吓得挤在一起,林薇举着手机照明,光柱扫到门口,空无一人。可我分明听见,有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轻得像纸擦过地面。
那天之后,怪事就开始了。
我夜里写作业时,总觉得笔尖在发烫,写着写着,纸上就会多出几道不属于我的划痕。林薇更惨,她的课本里每天都会夹着一张纸,纸上用铅笔写着“陪我”,字迹歪扭,像小孩子写的,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李萌直接不敢来上学了,她妈妈说,李萌夜里总说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生站在床边,手里攥着一支铅笔,要她“接着玩”。张雅则开始失眠,一闭眼就听见铅笔在纸上划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我找到林薇,想让她一起找懂行的人看看,可她却犟着嘴:“肯定是你们自己吓自己,哪有什么笔仙?”话没说完,她的铅笔突然从手里掉下来,在桌上自己滚了起来,笔尖对着她,划出一道线,像在指认她。林薇的脸瞬间白了,再也说不出话。
我们找了学校附近的一位老人,老人听我们说完,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黄符:“你们召出来的,是十年前在这里自杀的女生。她当年就是在三楼空教室,用铅笔戳破手腕死的,死后怨气重,一直待在那里。”
“那怎么办?”我急得快哭了。老人把黄符递给我们:“今晚子时,去空教室,把黄符烧了,再给她磕三个头,说‘游戏结束,各自安好’。记住,千万别回头,不管听见什么声音。”
夜里十一点半,我们三个揣着黄符,哆哆嗦嗦地往教学楼走。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回响。到了空教室,林薇点着黄符,火光映在墙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黄符烧到一半,突然一阵风吹来,火星子溅到纸上,那张画着圆圈的纸突然自己燃了起来,烧得飞快,像有人在底下吹。
“游戏结束,各自安好!”我们三个一起磕头,磕到第三个时,身后传来铅笔划纸的声音,尖锐又清晰,还有个女生的声音,细弱地说:“还没玩完呢……”
我吓得头皮发麻,想起老人说的“别回头”,拽着林薇和张雅就往外跑。跑过走廊时,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像铅笔掉在地上的声音,还有脚步声跟着我们,越来越近。
一直跑出教学楼,我们才敢停下来,大口喘气。回头看,教学楼的灯暗着,没什么异样,可我手里的书包里,却多了一样东西——一支铅笔,笔尖上沾着点红,像干涸的血。
第二天,空教室被锁了起来,学校贴了告示,说要装修。林薇转了学,张雅也请了长假。我再也不敢碰铅笔,写作业都用中性笔。只是偶尔夜里,还会听见窗外传来铅笔划纸的声音,轻得像错觉,却总让我想起那个空教室,和那句没说完的“还没玩完呢……”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鸡皮和疙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