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奕帆重返天魔教地牢,此处先按下不表。
且来说说九月二十七日出发那日,辰时一刻(约早上7点15分)的景况。
秋日的晨光透过薄雾,为西安城镀上一层金辉。
奕帆率领镖队,付嵇带着护卫队,一行人行至灞桥。
但见桥下流水潺潺,清澈见底,几尾游鱼悠然自得;两岸杨柳依依,虽已入秋,仍带着几分绿意,正是灞桥烟柳知何限,谁念行人寄一枝的意境。
他勒马驻足,望着这如画景致,不禁轻声吟道: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这般景致,倒是让人暂时忘却了江湖险恶。
付嵇在旁笑道:奕总镖头好雅兴。只是这秋色虽美,咱们还得赶路,今日要赶到渭南官驿呢。
就在此时,忽见一骑快马从斜刺里的小路疾驰而来,马蹄踏碎一地落叶,惊起几只水鸟。
那骑士身着青色便装,风尘仆仆,远远就对奕帆做了个隐秘的手势——正是镖局内部约定的暗号。
他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抬手示意:队伍稍歇。
他策马迎上前去,与那骑士在距离队伍十余丈外相会。
心中暗忖:这个时候传来密信,莫非镖局出了什么变故?
那骑士滚鞍下马,压低声音道:总镖头,小人应睿,吴总管派我来的。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双手奉上。
他拆信细看,但见信上字迹潦草,显是仓促间写就:
二弟钧鉴:
今晨,二弟刚离开不到三刻钟,巡抚衙门兵备副使左悌锦突然派人过来传话,要求我们镖局三日内准备好人员,押运五十万两官银至兰州,称兵部车驾清吏司人手不足。
此事颇为蹊跷,左悌锦素来与秦王府不睦,此番举动令人费解。
事关重大,望二弟速速定夺。兄吴荣手书。
奕帆眉头微蹙,指尖轻轻敲打着缰绳,沉吟不语。
阳光透过柳枝,在他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心中暗想:左悌锦此举确实可疑,这其中必定有诈。
但若直接拒绝,反倒显得我们心虚;可若是接下,无疑是踏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良久,
他抬眼对应睿道:你回去告诉吴荣大哥,此事可疑,但先应下来。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道:暗中调大散关崔百华率三百部众外围策应,务必隐秘,官银由刘正亲自带队押运。
记住,若遇袭击,务必确保镖队人员安全撤退,切记第一先确保镖队人员安全,不准出现伤亡,镖物其次。
待安全后,再联合崔百华看清楚是何人作祟,伺机而动。
另外应如此……如此……,这样做到万无一失!
应睿领命,正要转身上马,奕帆又唤住他:且慢!
秋风拂过,掀起他的衣袂。
奕帆目光深邃,继续说道:告诉吴荣大哥,此事机密,除刘正外不可让第四人知晓,特别是...
说到这里,奕帆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正在远处休息的周文渊等人,特别是秦王府的人。
应睿会意,郑重其事地点头道:属下明白。
说罢利落地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很快消失在来时的小路上,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他驻马原地,望着应睿远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这左悌锦突然要求镖局押运官银,其中必有蹊跷。
他暗自思忖:莫非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想要分散镖局的力量,还好他还有崔百华那支队伍?
还是另有图谋?
想必吴荣大哥能应付后面的事情。
奕总镖头,方才那是?
周文渊见他久久未归,策马前来关切地问道。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眼神却锐利如鹰。
奕帆转身时,脸上已换上从容的微笑,仿佛方才的忧思从未存在过:
不过是些琐事,吴总管派人来询问一些账目细节罢了。不必挂心,继续赶路吧。
心中却在冷笑:这周文渊表面关切,实则是在打探消息。
付嵇疑惑地看了看骑士离去的方向,浓眉微皱,粗犷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但终究没有多问。
他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钱炜则是一直在不远处摇着折扇,看似在欣赏风景,实则将一切尽收眼底。
见奕帆来归,他摇扇笑道:总镖头,可是镖局有什么急事?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钱某在所不辞。
他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奕帆淡然一笑:钱师爷多虑了,不过是些寻常事务。这秋色正好,莫要辜负了这般景致。
心中却想:这钱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细如发,往后更要小心应对。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是波澜起伏。
他望着远山如黛,近水含烟,忽然觉得这平静的秋日晨景之下,暗藏着无数杀机。
这趟看似平常的玻璃镖运,恐怕早已被卷入了一场更大的漩涡之中。
付将军,
奕帆开口吩咐,传令下去,加快行程,务必在日落前赶到渭南官驿。
付嵇领命而去。
他则望着西北方向,心中暗忖:吴荣大哥,刘正兄弟,你们千万要小心。
这一局,我们必须要赢。
左悌锦这步棋下得蹊跷,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看来,这西安城里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秋风掠过灞桥,吹动他的衣袂,也吹散了方才那一幕带来的紧张气氛。
周文渊若有所思地抚着胡须,钱炜依旧摇着折扇,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思。
付嵇已经开始整顿队伍,吆喝声在秋风中格外清晰。
奕帆翻身上马,最后望了一眼应睿消失的方向。
在场的有心人都明白,从这一刻起,这趟镖运已经不再简单。
一场暗中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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