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短刀离沐沐的咽喉只剩半寸，寒芒刺得她睫毛发颤。凌轩拼尽全力想扑过来，却因后背伤口撕裂，刚起身就重重摔倒在地，闷哼声里满是无力。刀疤脸见状，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先杀了这丫头，再收拾凌大人！”
就在刀刃即将划破皮肤的瞬间，一道黑影突然从斜后方窜出，速度快得只剩残影。只听“铛”的一声脆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刀疤脸手里的刀已被一根乌木拐杖挑飞，剑柄砸在墙上，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
“哪来的老东西，敢管老子的事！”刀疤脸怒喝，转身就想抢刀，却见老者负手而立，白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拐杖顶端的龙头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不过往那一站，周身就透着一股威严，让几个杀手竟下意识停了手。
“光天化日之下围杀朝廷命官，你们是活腻了？”老者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敲在杀手心上。刀疤脸色厉内荏地挥挥手：“别跟他废话！一起上，杀了他！”
两个杀手立刻冲上去，一人挥刀砍向老者肩头，一人则绕到身后想偷袭。老者却不慌不忙，拐杖轻轻一挑，就避开正面的刀，同时脚尖勾起一块碎石，精准砸中身后杀手的膝盖。那杀手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老者顺势用拐杖抵住他的后颈，稍一用力，杀手就软倒在地，没了声息。
另一人见状，刀势更狠，却被老者用拐杖缠住手腕，轻轻一拧，“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杀手疼得满地打滚，剩下的三个杀手吓得脸色发白，竟没人敢再上前。
“滚。”老者淡淡吐出一个字，声音里的压迫感让杀手们如蒙大赦，架起刀疤脸就往巷口跑，连地上昏迷的同伙都忘了带。
沐沐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跑过去扶起凌轩：“你怎么样？还能走吗？”凌轩靠在她身上，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是勉强挤出笑：“没事……多亏这位前辈。”
老者走过来，目光落在凌轩后背的伤口上，眉头微蹙：“伤口得赶紧处理，再流血就危险了。你们要去皇宫递密函？”
沐沐一愣：“前辈怎么知道？”
老者轻抚拐杖上的龙头：“我在巷口听到你们谈话了。你们要见皇上，我可以帮你们——老夫柳敬之，曾在太子宫中讲学，还能说上几句话。”
柳敬之？沐沐和凌轩同时睁大眼——这不是先帝时期的太傅吗？传闻他十年前就辞官归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凌轩挣扎着想要行礼，却被柳敬之拦住：“先顾着伤。我已让人备了马车，现在就去皇宫，晚了怕生变故。”
马车疾驰在宫道上，柳敬之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沐沐：“这是宫里御制的，止血快。你帮凌大人重新包扎，我去跟宫门侍卫通个气。”沐沐接过药瓶，指尖触到瓶身的暖玉，心中一阵安定——有太傅引路，这次定能见到皇上。
半个时辰后，三人站在了太和殿外。侍卫通报后，很快传来皇上的传唤。踏入大殿的瞬间，沐沐只觉一股威严扑面而来：明黄色的龙椅摆在殿中，皇上身着龙袍，正皱着眉翻看奏折，见他们进来，目光立刻落在凌轩的伤上：“凌轩，你这是怎么了？”
“皇上！臣有要事启奏！”凌轩不顾伤势，跪倒在地，沐沐赶紧将怀中的密函递上去，“这是王掌柜与反贼勾结的证据，他们还计划在寿宴上对皇上下毒，嫁祸给臣与沐姑娘！”
皇上接过密函，越看脸色越沉，手指捏着信纸，指节都泛了白。看到“御酒下毒”几个字时，他猛地将密函拍在龙案上，茶杯都被震得跳起来：“胆大包天！竟敢算计到朕的头上！柳太傅，你怎么看？”
柳敬之躬身道：“皇上，此事绝非王掌柜一人所为，背后定有更大势力。如今寿宴只剩两日，当务之急是先抓王掌柜，查抄他的据点，阻止毒药流入宫中。”
“说得对！”皇上立刻起身，对殿外喊，“传朕旨意！命京兆尹张大人带三百禁军，立刻包围城南商会，抓捕王掌柜及其党羽！另外，让御膳房彻查所有贡品，尤其是御酒，不许放过任何疑点！”
“遵旨！”太监领命匆匆离去，大殿内的气氛依旧紧张。皇上看着凌轩的伤，语气缓和了些：“凌轩，你先去太医院治伤，此事就交给张大人和柳太傅。沐姑娘，你也辛苦了，朕会让人安排你在宫中小住，待此事了结，定有重赏。”
沐沐却摇摇头：“皇上，臣女想跟去看看。王掌柜狡猾得很，说不定藏了其他证据，臣女或许能帮上忙。”凌轩也附和：“皇上，沐姑娘熟悉王掌柜的行踪，让她同去更稳妥。臣也能撑住，想亲眼看着逆党落网。”
皇上沉吟片刻，点头同意：“好。但你们务必注意安全，凡事听张大人安排。”
此时的城南商会内，王掌柜正坐立不安地踱步。他派去的杀手迟迟没回来，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刚想让人去打探消息，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好！”王掌柜心里咯噔一下，冲到窗边一看，只见黑压压的禁军正朝着商会跑来，举着的火把将夜空照得通红。
“快！把密函和毒药藏起来！”王掌柜慌了神，翻箱倒柜地找地方，可慌乱中，装毒药的瓷瓶却不小心掉在地上，暗红色的液体洒了一地，散发出刺鼻的腥气。“掌柜的，来不及了！禁军已经围过来了！”一个手下冲进来，脸色惨白。
王掌柜咬咬牙：“从后门走！去西郊破庙找灰衣人，让他想办法救我！”他扒下身上的锦袍，换上一件粗布衣服，又往脸上抹了把灶灰，刚想从后门溜出去，就见两个禁军举着长枪冲进来：“王掌柜，别跑！”
王掌柜转身就往二楼跑，想从屋顶逃生。可刚爬上梯子，就被一个禁军一箭射穿衣袖，“啊”的一声，他从梯子上摔下来，重重砸在地上。禁军立刻冲上去，用铁链将他捆得严严实实。
“放开我！我是良民！你们凭什么抓我！”王掌柜挣扎着大喊，却被禁军死死按在地上。京兆尹张大人走进来，手里拿着密函：“王掌柜，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搜！把这里所有可疑的东西都带走！”
衙役们立刻四散搜查，很快就找到了洒在地上的毒药，还有一本记录着与反贼交易的账本。王掌柜看着账本被搜走，脸色瞬间灰败，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
半个时辰后，王掌柜被押解到京兆尹府的审讯室。这里阴暗潮湿，只有一盏油灯挂在墙上，昏黄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张大人坐在桌前，将密函和账本推到他面前：“王掌柜，说说吧，谁是你的幕后主使？寿宴下毒的计划，还有谁参与了？”
王掌柜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知道，一旦招出苏贵妃，不仅自己会死，远在乡下的妻儿也会被灭口。张大人见他不说话，拍了拍惊堂木：“你以为不说就能蒙混过关？账本上的交易记录清清楚楚，毒药也找到了，就算你不招，也能定你的死罪！”
王掌柜还是咬紧牙关，甚至故意把头往桌角撞去，想假装昏迷。可张大人早有防备，让人按住他的肩膀：“别跟他耗着！带他去看刑具，让他知道不说的下场！”
衙役们推着王掌柜走到刑房，墙上挂满了铁链、烙铁，地上还留着未干的血迹。王掌柜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硬撑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沐沐和凌轩走了进来。凌轩靠在门框上，虽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很锐利：“王掌柜，你以为你不说，苏贵妃就会保你？她连王夫人和你儿子都派人监视了，你要是招了，皇上或许还能饶他们一命；你要是不招，等苏贵妃杀了他们，你就是家破人亡，死得不明不白。”
这话像一把尖刀，刺中了王掌柜的软肋。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你……你说什么？贵妃娘娘监视我妻儿？”
沐沐上前一步，将一张纸条放在他面前：“这是我们从你家仆那里拿到的，上面写着苏贵妃派去的人，每天都在你家附近徘徊。你想想，她要是真信你，会这么做吗？”
王掌柜拿起纸条，手指颤抖着，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起前几日妻子来信说“家门口总有人晃悠”，他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苏贵妃的棋子，用完了就会被灭口。绝望和愤怒涌上心头，他猛地捶了一下桌子：“我招！我全招！”
张大人立刻让人拿来纸笔，王掌柜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颤抖：“幕后主使是苏贵妃……是她让我联系反贼，买通御膳房的人，在寿宴的御酒里下毒……她还说，等皇上驾崩，就让她侄子登基，封我为户部尚书……”
沐沐和凌轩对视一眼，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证据终于齐了！只要把这番供词呈给皇上，苏贵妃的阴谋就能彻底揭穿！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衙役匆匆跑进来，脸色发白：“大人！不好了！皇宫传来消息，苏贵妃得知王掌柜被抓，竟带人闯进皇后娘娘的寝宫，想挟持皇后做人质！”
几人脸色骤变。凌轩猛地站直身体，不顾伤口疼痛：“快！去皇宫！绝不能让苏贵妃得逞！”
夜色中，马车再次疾驰起来。沐沐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中满是担忧——皇后娘娘还在苏贵妃手里，寿宴只剩一日，他们能赶在苏贵妃动手前，救出皇后，阻止这场浩劫吗？
太和殿内，皇上拿着王掌柜的供词，气得浑身发抖。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哭喊：“皇上！不好了！苏贵妃在长乐宫劫持皇后娘娘了！”
皇上猛地站起来，龙袍下摆扫过龙案，茶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反了！真是反了！传朕旨意！命禁军统领立刻包围长乐宫，格杀勿论！”
一场围绕皇宫的生死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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