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有孕的消息,如同在世子府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未平。世子夜无殇的喜悦与重视,并未停留在口头的关怀与赏赐上,而是化为了实实在在的行动。
漱玉轩外的守卫增加了一倍,皆是世子亲卫中精挑细选的好手,日夜轮班,明岗暗哨,将小院守得如同铁桶一般。院内,世子更是亲自召见了赵嬷嬷、云翠以及秀珠、秀玉、秀英三人。
他神色郑重,目光扫过眼前这几位可算得上是苏婉清心腹的仆役,语气虽不算严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苏姨娘如今身怀世子府子嗣,金贵无比。尔等务必谨慎伺候,饮食起居,一应物品,皆需仔细查验,不得有丝毫大意。若有任何闪失,本王唯你们是问!”
“奴婢\/老奴定当竭尽全力,护姨娘与小主子周全!”几人齐声应道,声音坚定。看着世子如此紧张她们小姐,几人心中皆是为主子感到由衷的高兴,那份忠诚之心也更添了几分郑重。
自那日起,赵嬷嬷这位新任的管事妈妈,便将她积攒了大半辈子的经验和全部心力,都投注在了打理漱玉轩上。她经验老到,行事稳妥,将院内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分寸得当。
人事安排上,她根据各人性情分派职司:
· 云翠 得以从繁杂的院内琐事中彻底解脱出来,更专注于与兄长云默的秘密联络,以及协助苏婉清处理一些外部信息,成了连接内外的重要纽带。
· 秀珠 年岁稍长,性情沉稳细心,被安排主要负责苏婉清的贴身衣物、首饰妆奁的保管与整理,以及寝室内务。
· 秀玉 心灵手巧,擅长厨艺女红,便主要负责小厨房的监管,苏婉清的膳食单子都需经她眼,并亲手为苏婉清制作一些宽松舒适的孕期衣物和婴孩的小衣。
· 秀英 年纪最轻,活泼伶俐,腿脚勤快,则负责院内的传话、与其他院落必要的往来沟通,以及协助赵嬷嬷管理其他粗使丫鬟婆子。
日常管理上,赵嬷嬷立下了严明的规矩:
· 入口之物:所有食材、茶水、汤药,必经银针验看,并由专人(通常是秀玉或她亲自)先尝少许,确认无恙后,才敢呈到苏婉清面前。
· 用度之物:无论是世子赏赐,还是府中份例送来的布料、玩器、香料等,均需仔细检查,确认无任何不妥气味或瑕疵,才登记入库或使用。熏香一类,更是慎之又慎,若非太医确认对孕妇无害的品类,绝不准在室内点燃。
· 人员进出:严格控制外人进入漱玉轩,各房夫人小姐的探望,需提前通传,且有时限。下人们无事不得在正房附近逗留喧哗。
· 守夜安排:夜间必有两人在外间守夜,赵嬷嬷让云翠和自己担任巡查之职,确保万无一失。
她不仅管束下人严格,对苏婉清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却又不会过度紧张到让苏婉清感到不适。天气晴好时,她会劝苏婉清在院子里慢慢散步晒晒太阳;苏婉清因孕吐食欲不振时,她会变着法子让秀玉准备些清爽可口的小菜;夜里苏婉清腿脚抽筋,她总会第一时间醒来,亲自为她按摩缓解。
苏婉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慰藉。她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赵嬷嬷的存在,就像一根定海神针,让她可以安心养胎,不必为内院琐事烦心。
世子夜无殇偶尔过来,见到漱玉轩内人员各司其职,院落整洁有序,气氛宁静祥和,苏婉清气色红润,心情愉悦,对赵嬷嬷的管事能力大为满意。他虽不多言,但赏赐却毫不吝啬。不仅赏了赵嬷嬷厚重的银钱和料子,连带云翠和秀珠三姐妹,也都得了丰厚的赏赐,或是精致的首饰,或是崭新的衣料。
“尔等伺候姨娘尽心,本世子都记着。”世子淡淡一句,便让几个忠仆感激涕零,干活愈发卖力。
云翠拿着赏赐,心中更是感慨万千。她深知这一切安稳的背后,是小姐步步为营的努力和世子难得的真心。她更加谨慎地处理着与兄长的联络,确保不出一丝差错。
秀珠、秀玉、秀英三姐妹,得了世子的赏,又是激动又是惶恐,围着赵嬷嬷叽叽喳喳。赵嬷嬷却肃容告诫她们:“世子爷和小姐的恩典,咱们要牢记在心。但越是如此,越要谨言慎行,当好自己的差事,绝不能给小姐惹麻烦,更不能仗着有点脸面就轻狂起来,记住了吗?”
三姐妹连忙收敛神色,恭声应道:“孙女记住了!”
如今的漱玉轩,内外清明,秩序井然。外有铁桶般的守卫,内有赵嬷嬷这般老练忠诚的管事弹精竭虑,下有云翠、秀珠等忠心能干的丫鬟悉心伺候。这份在孕期被精心构筑起来的安稳,如同坚实的堡垒,将外界的风风雨雨暂且隔绝。苏婉清抚着微隆的小腹,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她知道,这是她目前最需要的。而这份宁静之下,是她日益增长的,守护自己与孩子的力量与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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