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村里一个和他一同被分到农场的青年,最是知道当初的内情。
“人家苏白瞎了眼才看上过你!你为了回城,把人家耍得团团转,最后逼得人跳了河!现在人家过好了,成了英雄,你倒有脸说是你对象?”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现在这副德行!”
“浑身上下臭得跟猪圈一样,还好意思说天鹅曾经看上过你这只癞蛤蟆?呸!”
那人的话,字字句句都捅在江迟修最痛的地方。
周围的目光,从刚才的惊讶,瞬间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嘲讽。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真是个渣男。”
“抛弃人家,现在又来蹭热度,真恶心。”
“活该他现在掏猪粪!”
那些议论声,像无数只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江迟修的脸,从涨红变成了惨白,最后化为一片铁青。
他再也待不下去,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狼狈地逃回了那个连窗户都破了洞的集体宿舍。
他把自己摔在冰冷的土炕上,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来。
羞辱、嫉妒、悔恨、怨毒……
所有的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脑海里,不断交替着苏白那模糊却光彩照人的侧影,和自己如今这副灰头土脸、被人踩进泥里的惨状。
凭什么?
凭什么他这个天之骄子要在这里受苦受难,而她那个被他抛弃的蠢货,却能一步登天!
他没有反思自己的卑劣,反而将一切的根源,都归结到了苏白和那个叫陆枭的男人身上。
是他们,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黑暗中,江迟修的眼睛里,燃起两簇幽幽的、淬着剧毒的火焰。
苏白……陆枭……
你们等着。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今天施加在我身上的所有耻辱,千倍百倍地还回去!
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把你们,狠狠地踩在脚下!
仇恨的种子,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悄然破土,扭曲地生根发芽。
……
鲨鱼岛。
陆枭放下电话,没有一句多余的解释。
他大步走到衣架前,将那件代表着他身份和责任的深蓝色作训服外套,飞快地穿在身上。
他甚至没时间去扣好每一个扣子。
“等我回来。”
他走到苏白面前,只来得及说出这四个字,便猛地伸出双臂,将她狠狠地、用力地抱了一下。
然后,他松开她,转身,大步流星地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沉沉的夜色里。
门被他带起的风,“砰”地一声关上。
苏白还站在原地,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海风与硝烟的凛冽气息。
下一秒。
呜——呜——呜——!!!
凄厉、尖锐的战斗警报声,划破了鲨鱼岛宁静的夜空!
整个海岛,仿佛一头瞬间被唤醒的巨兽,在黑暗中苏醒。
窗外,原本漆黑的营区亮起了无数道刺眼的车灯,警示灯疯狂闪烁。
急促的哨声、军官的吼声、战士们整齐而沉重的奔跑声,汇成了一股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洪流。
苏白走到窗边,看到家属院里也乱了起来。
张姐披着衣服冲出家门,脸上满是惊惶,朝着营区的方向张望着。
周雅也从周嫂子家里跑了出来,一脸茫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只有刘萍,站在自家门口,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景象,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冷笑。
而此时的鲨鱼岛旅部指挥中心,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报告!三号声呐浮标失联!”
“报告!水下监听阵列信号异常,干扰强烈!”
“报告!雷达扫描无任何发现!”
刘卫国一拳砸在桌子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巨大的海图,那上面,“断魂海槽”的区域被红笔圈出,触目惊心。
“一帮饭桶!人家都骑到我们脖子上了,我们连个影子都摸不到!”
王政委推了推老花镜,脸色同样凝重:“旅长,这不怪技术部门。m国的‘黑鲨’级,是他们最先进的静音潜艇,号称‘深海幽灵’,常规手段根本无法捕捉。”
陆枭推门而入,带着一身夜的寒气。
指挥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情况。”陆枭的声音,冷得像冰。
刘卫国指着海图:“孙志强交代,‘黑鲨’号的目标,很可能是我们前天沉下去的“水鬼”,他们想打捞我们的核心技术!”
“但奇怪的是,这艘潜艇的活动轨迹很反常,它似乎不只是为了“水鬼“,更像是在勘探什么,或者……等待什么。”
陆枭的目光扫过海图,最后定格在那片幽深的“断魂海槽”。
那里水文复杂,暗流密布,是天然的隐蔽场。
一旦“黑鲨”号潜入其中,就等于泥牛入海。
指挥室里,弥漫着一股无力感。
所有的技术军官都低着头,他们已经用尽了所有办法,却依然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国家的机密和尊严都在面临着被窃取的风险。
陆枭盯着那片代表着无尽深海的蓝色区域,拳头在身侧捏得咯咯作响。
他的脑海里,所有战术预案都在飞速闪过,又被一一否决。
一片死寂中,他的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张清冷绝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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