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基地的指挥中心,在长达数秒的死寂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赢了!”
“目标生命信号消失!我们赢了!”
“天佑华夏!”
将军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技术人员们将手中的文件抛向空中,许多人甚至喜极而泣。
劫后余生的巨大狂喜,冲垮了每一个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然而,这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却没能传进核心反应室。
就在周启明等人也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时,一道尖锐、凄厉、不间断的警报声,猛地从他身旁的医疗监测系统上炸响!
“嘀——嘀——嘀——”
那声音又急又促,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指挥中心刚刚升腾起的喜悦,瞬间被这道警报声撕得粉碎。
周启明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猛地扭头看去,只见屏幕上,那代表着苏白心率和血压的曲线,正以一种断崖式的姿态,疯狂下跌!
生命体征,正在飞速流失!
“不好!”周启明脸色煞白,第一个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冲向核心反应室的大门。
一群专家和将领紧随其后,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沉重的铅门被从外面强行开启,当他们冲进去的瞬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在了原地。
冰冷的“神座”之下,陆枭单膝跪在地上。
他的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刚刚拯救了世界的女孩。
苏白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脑袋无力地歪在他的肩窝,脸色白得像一张透明的纸,嘴角还挂着一丝刺目的血痕。
她就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的,易碎的瓷娃娃。
而抱着她的那个男人,像一尊绝望的雕塑。
他一动不动,维持着那个跪地的姿势,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杂着恐慌、悲痛和无助的气息,几乎要将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冻结。
“快!医疗组!”韩清带着她的团队,提着急救箱冲了进来。
各种仪器迅速连接,但屏幕上跳动出的数据,让每一位医疗专家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各项生命体征低于临界值!”
“大脑皮层活动微弱……这是……精神海完全枯竭的现象!”
“不行!常规的强心针和生命维持药物根本不起作用!她的身体没有器质性损伤,是……是精神力耗尽了!”
一个医生试图上前,想要为苏白进行更细致的检查。
他刚刚靠近一步。
“滚。”
一个沙哑、低沉,仿佛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字,从陆枭的喉咙里发出。
他没有抬头,但那股如有实质的、暴戾的杀气,让那个医生瞬间僵在原地,如坠冰窟。
韩清心中一紧,连忙拦住手下,她看着陆枭那微微颤抖的宽阔背影,声音艰涩地开口:“陆师长,请让我们……”
“我说,滚开!”
陆枭猛地抬起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里面布满了骇人的血丝,曾经锐利如刀的目光,此刻被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恐慌所淹没。
他像一头守护着自己唯一珍宝,却发现珍宝正在怀中死去的受伤困兽,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
这一刻,没有人再敢上前。
他们毫不怀疑,谁再靠近一步,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地拧断他的脖子。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陆枭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抱着苏白,动作轻柔得仿佛抱着一个随时会破碎的梦。
他一步一步,无视了周围所有的人,走出了核心反应室。
长长的走廊上,人群像摩西分海一般,无声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身上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让所有劫后余生的喜悦都变成了刺耳的噪音。
陆枭抱着苏白,回到了他们在基地里那栋独立的小楼。
“砰”的一声,门被他用后背撞上,将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哇——”
几乎在同时,隔壁婴儿房里,传来了小朝汐嘹亮而不安的哭声。
仿佛是血脉相连的感应,让她察觉到了母亲的危急。
负责安保的女特战队员和保姆立刻行动起来,她们抱起孩子,轻声哄着,迅速地从后门离开,她们知道,此刻不能打扰那个濒临崩溃的男人。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陆枭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苏白放在柔软的被褥上。
他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
他走进浴室,拧了一把温热的毛巾。
他那双常年握枪,布满薄茧的大手,此刻却抖得不成样子。
他跪在床边,无比轻柔地,为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擦去她额头上、脖颈上因为剧痛而渗出的冷汗。
她的身体,冰得吓人。
陆枭脱下自己还带着体温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又拉过被子,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
做完这一切,他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只用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她那只垂在床边的,冰冷的小手。
他想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她,想把自己的心跳传给她,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可她的手,依旧那么冷。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缓流逝。
窗外,夜幕降临,一轮清冷的月亮挂在天边。
屋子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男人高大壮硕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他就像一尊忠诚的守护石雕,守着他沉睡的女王。
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个在外人面前,流血不流泪,永远如山般坚不可摧的男人,缓缓地,俯下身。
他将自己的脸颊,轻轻地贴在了苏白冰冷的手背上。
那宽阔厚实的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没有声音,没有哭泣。
只有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悲恸。
夜,越来越深。
极致的疲惫与心力交瘁,终于还是压垮了这个铁打的汉子。
陆枭握着苏白的手,靠在床沿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即便是身处梦魇,他的眉头也依旧死死地锁着,高大的身躯因为不安而微微蜷缩。
他那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一遍又一遍地,用一种嘶哑破碎,几不可闻的声音,呢喃着她的名字。
“小白……”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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