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省调犯入监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涌动的池塘,让整个监狱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和紧张。
狱警们的巡逻明显频繁了许多,眼神也更加锐利,呵斥声 often 带着不耐烦。犯人们之间窃窃私语的次数变多,各个小团体都在暗中观察、评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不安。
张默加倍提高了警惕。他深知这种权力真空或重新洗牌的时期最为危险。他尽量减少单独行动,在车间和食堂都尽量待在人多眼杂的地方,晚上则几乎不再与任何人进行私下交流,包括那些找他做过“小生意”的人。换来的物资也被他分多处小心藏好。
老猫和耗子那伙人似乎也暂时收敛了针对他的小动作,显然也在观望,等待着新格局的形成,再决定如何处置张默这块“肥肉”。
三天后,新犯人们到了。
一共十几个人,被狱警押解着,穿过放风场地,送往不同的监区。他们大多神情凶悍,眼神麻木或充满戾气,身上带着各种狰狞的疤痕,一看就不好惹。
其中一个人,格外引人注目。
那人身材并不算特别高大,甚至有些精瘦,剃着青皮头,脖颈到脸颊有一道深刻的刀疤,像蜈蚣一样趴在那里。但他的眼神,却让所有与之对视的人心里发毛——那不是单纯的凶狠或愤怒,而是一种完全漠视生命、包括自己生命的冰冷和疯狂。他走路的姿态很放松,甚至有点吊儿郎当,却像一头收敛了爪牙在巡视领地的豹子,充满了原始的威胁感。
“看那个刀疤脸……我操,这什么眼神……” “听说是从北边重刑监狱转过来的,好像是因为在那边把一个牢头活活打残了……” “妈的,煞神啊这是……”
犯人们低声交换着信息,语气中充满了畏惧。
张默的心跳也在看到那刀疤脸男人的瞬间漏跳了一拍。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可怕的气场,更因为就在他看到那男人的瞬间——
【警告!极度危险!目标:编号待定(刀疤脸)。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具有高度攻击性与反社会倾向。关联风险:物理伤害致死风险极高。建议绝对规避!重复!绝对规避!】
一股前所未有的、几乎要撕裂他颅骨的剧痛猛然袭来!眼前的景象瞬间被染上一层血红,耳边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嗡鸣!
张默闷哼一声,猛地低下头,用手撑住旁边的墙壁才勉强没有摔倒。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和后背。
这次的风险提示,其强度、清晰度和带来的痛苦,都远远超过了之前任何一次!甚至超过了传送带断裂那次!
“绝对规避”……“致死风险”……
这些冰冷的词语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烁。
那男人……根本就是一头人形凶兽!是移动的灾难源!
他强忍着眩晕和恶心,再也不敢朝那个方向看第二眼,艰难地挪动脚步,混入人群中,尽可能远离那条危险的路线。
最终,那个刀疤脸男人没有被分到张默所在的监舍,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但据说,他被分到了隔壁的监舍,和刀疤、老猫他们离得很近。
不好的预感像毒蛇一样缠绕上张默的心头。
放风结束时,张默低着头随着人流往回走,恰好看到刀疤带着几个跟班,正试图拦下那个刀疤脸男人,似乎想摆摆老牢头的谱,盘问几句。
刀疤脸男人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地瞥了刀疤一眼。
就那么一眼。
原本气焰嚣张的刀疤,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竟然没敢再阻拦。
刀疤脸男人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嘲讽的弧度,迈着那种懒散的步子,径直走了过去。
刀疤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众多手下的注视下,感觉面子丢尽,却又不敢发作,只能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张默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沉了下去。
连刀疤都不敢轻易招惹的人……老猫那种欺软怕硬的货色,恐怕更会绕着走。
这头新来的“野兽”,彻底打破了监狱里原有的、微妙的平衡。旧的规则正在失效,新的秩序尚未建立,而混乱,往往意味着最原始、最血腥的丛林法则将会上演。
他的能力发出了最强烈的警告。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危险。
他回到监舍,看着斑驳的墙壁,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中海面上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巨大的浪头吞噬。
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尽快找到自保的方法,或者……再次借势。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隔壁床,依旧沉默如磐石的老陈。
这位深藏不露的老人,能在这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成为他的避风港吗?
(第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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