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度过了几日，皇上果然提到了要微服私巡这件事。
还是跟上一世一样，要会背《古从军行》！
小燕子垂头丧气地回到漱芳斋，一脸的愁容，这首诗她早不记得了，上一世也是糊弄过去的。
“小燕子，这首诗其实很好背，让我来教你如何？”五阿哥主动请缨。
“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呢，你不用担心。”尔康也信心十足地点头。
“晚上紫薇先帮小燕子熟悉熟悉，明天我们再帮你加深一下记忆，不就是一首诗嘛，我相信，要不了几日，你一定能倒背如流！”
“‘倒背如流’？！”小燕子瞪大眼睛，嗓门一下扬了起来:
“尔康你也太狠心了！我坐着背都已经很要命了，你还要把我吊起来，倒着背！”
“你是不是存心要我好看？！”
“小燕子，”紫薇啼笑皆非。
“‘倒背如流’不是要你倒挂着背，是说你从这首诗最后一个字开始，往前背，都可以很熟练。”
“我就说嘛，尔康怎么会如此黑心！”小燕子嘟囔着，她那副可爱模样，令大家再次笑出了声。
用过晚膳后，紫薇抄好一份《古从军行》，教小燕子认字。
“咱们先每一句读熟，这样就好背多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长的诗呢，古人真的是好闲啊，就不能少写点诗吗？”
小燕子拄着下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她无奈地接过宣纸，试图回忆下这首诗，无奈地感慨:“在‘上一世’，我直到最后都是糊弄过去的，也没有背过，”
“真的吗？”紫薇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又笑了笑:“确实很符合你的性子。”
“小燕子，不是说好了吗，不要动不动就说‘上一世’，毕竟这件事太过离奇，如果非要提起，就说‘那个梦’好了。”
“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人去研究长寿之法，还有预测未来之能力，若是给有心人听到，会给你带来麻烦。”
紫薇的提醒如醍醐灌顶，小燕子点点头，“我知道了，紫薇，我以后尽量不提。”
紫薇轻叹:“说句实在的，我都怕你被它影响太深，以至于改变很多人生轨迹。”
“放心吧紫薇，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还未像现在这般清醒过呢！”
隔天，永琪带领福家兄弟，忙完公事便来到漱芳斋。
“小燕子，我知道你最不喜欢背诗了，我想到一个好方法！”永琪兴奋地说。
“看你那样喜欢舞剑，我把每一句都用在了剑谱上，这样你一边练武，一边背诗，怎么样？”
见到如此热心真挚的永琪，小燕子实在说不出太狠的话。
身后的紫薇适时开口:“这个主意听起来确实不错，小燕子，你不妨试试看。”
“刚我们三个商议过了，都觉得这个方法最好！”尔康朝小燕子眨了眨眼，“你那么喜欢武功，准一学就会！”
“咱们先用木棍代替剑，接着——”永琪将准备好的木棍扔给小燕子。
几人来到院子里比较宽敞的地方。
“第一招，白日、登山、望烽火～”永琪一边念着“口诀”，一边演示招式。
小燕子有模有样的，跟在他后面比划着。
上一世，他们也是这样，那时的她觉得永琪好厉害，剑招也好看，可如今，她只只觉得心酸。
每次动作不到位，永琪想扶她的手矫正，她都下意识地躲开，不愿有任何肢体接触。
可这些细节，旁边的人是注意不到的。
尔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自觉地握紧了拳，他这才意识到，这并不只是“让出一只小鹿”那样简单。
他的心很痛，痛得呼吸发颤，痛得几乎想转身逃离。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的懦弱，凭什么自己就要让呢？！
错过了小燕子，这一生又该如何甘心？！！
可……自己还有机会吗？……如果小燕子已经对五阿哥动了心呢……
尔泰望着两人同步舞剑的身影，心如刀绞。
“我不练了，”小燕子扔下木棍。“不好玩！不学了！”
“小燕子，你怎么忽然就要放弃呢？”永琪皱着眉询问，眼中写满不解。
“你不是一直想学练剑吗，五阿哥这样费尽心思的教你，怎么反而没耐心了呢？”
紫薇边说，边走过来把小燕子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我们不是说好，要先放下那个‘梦’吗？”
尔康也走了过来，“是不是有哪个招式太难了？”
“怎么会呢？这剑谱我故意设计的很简单，很好学的。”永琪打量着小燕子，语气中透着委屈。
“小燕子，打起精神来嘛，看在五阿哥他这么用心的份上，把它练完好不好？”紫薇再次柔声劝道。
“练剑就练剑嘛，又要背诗，又要记招式，我哪里记得住？！”
小燕子嘟着嘴，心里烦躁不安。
她想摆脱那些不好的回忆，不想跟永琪太多的接触，可又不想让彼此太难堪。
“小燕子，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先进屋休息下？”尔泰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提议。
小燕子眼睛一亮:“好。”说完扭头就走。
永琪有些气恼地扔下木棍，无奈地跟了进去。
“尔泰，你想了什么方法教我？”小燕子问。
“我能想到的……只有老老实实背诵了。”尔泰诚恳地回答。
“也好，我就不信我背不下来！”小燕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尔泰，那就换你来教我，让我试一试。”
“好！”尔泰内心雀跃。
小燕子坐在书桌前，尔泰坐在她的旁边，两人只隔两尺的距离。
其他人围在桌子对面，金锁贴心地端来热茶。
“小燕子，你来试试，看能背到哪里了？”尔泰柔声说着。
“哪怕背错也没关系，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记住几句。”
小燕子吸了口气，眼珠转动着。
“白日登山望烽火……昏黄……昏黄饮马过小河……皇上刁难……脸色暗，公主背诗……幽怨多！”
“你又调皮了！”尔泰轻笑，“第一句是对的，第二句呢，是‘傍交河’！这后面嘛，可就离谱了……”
他抿唇一笑，露出深深的酒窝，正色道:
“‘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这两句是说，大漠风沙很大，只听见军营中巡夜的打更声，和公主那幽怨的琵琶声……”
“你应该听过有公主被远嫁的故事吧？为了平息战争、为了老百姓，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她弹得琵琶，得多凄凉呢？”
小燕子听得入神，仿佛眼前浮现了一位无依无靠的公主，远嫁他乡，在黄沙中弹奏琵琶的画面，那么孤单，那么哀伤。
是的，她想到了含香，那个命运凄惨的公主，上一世大逃亡之后，也不知她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
如今，她是不是还要经历一次？
“尔泰，你再讲讲这首诗里的故事吧，我想听。”
尔泰愣了下，随后一句一句娓娓道来，尽可能清晰生动地解读诗中的意境和情感。
“我不该乱改诗的……那些士兵和公主太可怜了……”
大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平日里总是胡乱编诗的小燕子，竟然会因为误解诗意而自责。
更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靠着理解诗中的故事与情感，她真的背出好几句。
“太神奇了！”尔康惊喜地说，“原来只要讲的足够生动，背诗也并不难，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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