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板面上仍是一派轻松,压根没把对面这仆人打扮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可不大会儿功夫,他的笑容便渐渐凝固,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在烛光下 泛着油腻的光。
反观尔泰,却始终一脸平静,眉梢都未动一下。
围观的人群不知不觉停止了议论,全都屏息凝神,注视着这场越发精彩的对弈。
“你输了。”尔泰将最后一枚棋子落定。
“哇!小福子,你太棒了!”小燕子兴奋地拍手蹦跳。
杜老板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旁边店小二战战兢兢数了数棋子,确认无误后,将五十两放过去。
尔泰笑了笑,“杜老板,不如我们再玩大一点?”
他说着将桌子上的一百两都推了过去。
“一百两定胜负,如何?”
尔泰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两个深深的酒窝若隐若现,明明一副俊朗无双的模样,周身却透着一种不容冒犯的气场。
杜老板愣住了,他虽心有不甘,可对面压迫感太强,心里莫名生出一丝不安。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是疯了吗?还是来砸场子的?他在脑中飞快地猜测着。
紧接着,满屋子的人全部凑了过来,甚至还有人站在凳子上,生怕错过这场好戏。
“杜老板!发什么呆啊,接着赌啊!”小燕子语气里满是催促。
人群顿时沸腾,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赌啊!赌啊!杜老板快应战!”
小燕子双手叉腰,继续挑衅:“就算我家小福子赢了,你也没损失,怕什么?别磨磨唧唧的,抓紧时间!”
杜老板心一横,一咬牙:“好!今日,就让你瞧瞧本大爷的真本事!”
就在此时,皇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紫薇哭着来到养心殿。
“什么叫小燕子不见了?!”乾隆惊怒交加,“赛威、赛广呢?他们怎么当差的?!”
“回皇阿玛,这事不能怪他们,当时他们在保护我……”
紫薇跪在地上,她实在不太会演戏,此刻心虚又害怕,声音抖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小燕子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她不会丢下我不管,尔康和尔泰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我真怕……”
“赛威、赛广!”乾隆大喊,
“臣在!”
“领上两队人马,出宫配合搜寻!务必要把格格找回来,否则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喳!”
紫薇回到漱芳斋,明月、彩霞哭成了泪人,小邓子、小卓子几乎将所有菩萨拜了个遍,她和金锁只能默默祈祷,小燕子一切顺利,赶紧回来。
谁能想到,那个被他们担心的“小燕子”,正在棋社里热血沸腾地观赏着一场棋艺大战。
尔泰指尖拈起一枚莹白棋子,指尖的温润与冷玉难分彼此。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仿佛眼前的赌约胜负,他毫不在意。
可只有杜老板知道,自己守的有多辛苦,每次以为对方露出了破绽,却反被引入更深的陷阱。
“杜老板,该你了。”尔泰轻声提醒,还朝着正在专注看棋的小燕子温柔一笑。
小燕子看不懂他这一步的深意,又紧张又忐忑地盯着。
杜老板举着黑子,目光定格在棋盘上,他看得出黑子虽众,却已奄奄一息,白子却如绵绵流水,无处不在,他只能破釜沉舟,赌一把生机!
他手指颤抖着,将黑子“啪”地一声落定,尔泰几乎在他落子的瞬间,取出一颗棋子,指尖轻点,从容落下。
一子定乾坤。
杜老板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抽空了魂魄,不可思议地盯着棋盘。
小燕子见他那反应,忙回头看尔泰。
只见他缓缓抬眸,烛光在他清澈的眼底闪着温暖的光。
“承让了,杜老板。”
“哇!”小燕子高呼,激动地扑上前,抱住尔泰的肩膀,“你太厉害了!”
尔泰则是笑得一脸宠溺。
“啊!!”小燕子起身尖叫,周围的人也被她感染,拍手的拍手,叫好的叫好。
那杜老板的脸由红转青,由青变白,他身后的老板娘脸色更加难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小燕子眉飞色舞地望着他们:“杜老板,接着玩啊!”
杜老板抬起胳膊擦了把汗,狠狠瞪着尔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声音:“你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伙计,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呦——”小燕子将手搭在尔泰的肩膀上,扫了杜老板一眼,“我们家伙计不过是对棋艺略知那么一二,你就怕了?”
“我的钱还没赢回来呢,你必须得再来一盘!哪有赌场不给人翻身机会的道理!”
“就是!就是!”旁边的棋客本就对杜老板不满,想到自己在这里输的银子,更加感同身受,纷纷附和:
“姑娘说的对!”
“杜老板,接着跟人家比啊!”
小燕子趾高气扬地站在那,“杜老板,你要是认输也可以,把赢我们的钱都吐出来!”
“对!都吐出来!还钱还钱!”所有人都挥舞着胳膊:“还钱!还钱!”
“反了你了!”老板娘厉声喝道,“我就知道你们是来砸场子的!今天老娘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话音刚落,飞身而起,手掌朝着小燕子直直劈来!
尔泰猛然将桌子一掀,棋子瞬间四处飞溅,棋盘挡住了这一掌,“啪”地掉在地上,尔泰趁机将小燕子护在身后。
“敢动我们家小姐,不要命了!”
棋客们一看打起来了,立刻哭爹喊娘地往外跑,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
“母大狼!你以为我这次还能打不过你吗?看你往哪儿逃!”
小燕子从腰间迅速抽出九节鞭,“唰”地一声甩出去,鞭梢带着破空之音直取对方面门,老板娘往后一跃,躲了过去。
尔泰纵身一跃,直直踢向杜老板,他往后一翻,退至墙角。
小燕子和尔泰乘胜而追,那杜老板和老板娘站在对面,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四个手拿棍棒的伙计,一个个面露凶光。
“别以为人多,我们就怕了!”小燕子手持长鞭,蓄势待发。
“看我不打得你们落花流水!”她说完猛地一挥鞭,鞭子如同灵蛇般朝对方袭去。
伙计举着棍棒冲过来,尔泰一个飞身,腿风凌厉,一脚一个踢翻两人,另外两人大叫着冲过来,棍子带着风声砸下。
尔泰侧身躲过,右手精准抓住一人手腕,稍一用力就听“咔嚓” 一声,那伙计惨叫着倒在地上,手腕已脱臼。
尔泰趁机夺过棍子,反手一击,将最后一人打晕在地。
杜老板和老板娘还来不及反应,小燕子的鞭子已经挥到跟前,二人慌忙分开,鞭梢眼看落向杜老板脸颊,他用折扇迅速一挡。
“哎呦呵,有两下子!”杜老板眼神阴翳,“老太婆,去把院里的人都叫来!”
“是在叫我们吗?!”随着一声洪亮的声音,通往后院的屋门“砰”地一声,被踢得粉碎。
柳青、柳红带着几个护卫,手握兵器齐齐进屋,气势十足。
“你……你们是谁?!”老板娘惊愕地指着他们,声音尖厉的几乎破音,一时间竟说不出别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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