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录像厅”的火爆,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席卷了李铁柱原本以服装摊为核心的生活。
开业仅仅一周,那个专门用来装录像厅收入的木匣子,就已经换成了更大的饼干盒。每天晚上打烊后,清点录像厅的收入成了三人之间一项充满震撼的仪式。
这天晚上,服装摊早已收拾停当。王亚茹将服装摊的钱匣子推到李铁柱面前:“今天服装这边,净利八块三,不错了。”
她的语气带着惯有的满足。放在一个月前,这还是个值得高兴的数字。
李铁柱点点头,却没去看那个匣子,而是将目光投向旁边那个沉甸甸的饼干盒。大壮搓着手,一脸期待地守在旁边。
李铁柱打开盒盖,里面堆满了皱巴巴的毛票和叮当作响的硬币,几乎要溢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清点。
“五块……十块……十五……二十……”
他数得越来越慢,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慎重。王亚茹也屏住了呼吸,看着那堆小山般的零钱。
“……四十八块五!”李铁柱报出最终数字,房间里一片寂静。
四十八块五!仅仅一个晚上!几乎是服装摊整整六天的利润!
大壮猛地抽了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在身后的马扎上,发出“吱呀”一声:“俺……俺的亲娘……这钱……是纸印的吗?”
王亚茹也怔住了,她拿起一张皱巴巴的一毛钱纸币,反复看着,仿佛不认识了一般。她管理服装摊的账目,对每一分钱的进出都了如指掌,深知赚这八块三需要付出多少辛苦和口舌。
而录像厅……似乎只要把机器打开,把门打开,钱就自己涌了进来。
“这……这比抢钱还快……”她无意识地喃喃道,被这种简单的暴力盈利模式冲击得有些恍惚。
李铁柱看着两人震惊的表情,心里虽然也激动,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验证感。来自后世的他,太清楚文化娱乐产业在物质初步满足后的爆发力了。
“看到了吧?”他敲了敲饼干盒,声音将两人从震惊中拉回,“这就是新行当的威力!服装摊是细水长流,录像厅,就是咱的现金……奶牛!”
他用了后世常见的词“现金奶牛”,虽然王亚茹和大壮不太明白,但那个“牛”字,形象地表达了它能持续产出丰厚利润的特点。
“可是……这也太吓人了。”王亚茹抚着胸口,担忧又浮现出来,“树大招风,咱这么赚,会不会……”
“所以得更规范!”李铁柱接过话,眼神锐利,“亚茹,从明天起,录像厅的账,你也得管起来!收入、支出,每天登记清楚,比服装摊还要细!”
他转向大壮:“大壮,场子里绝不能出事!眼睛放亮点,发现有不对劲的苗头,立刻处理!宁可少卖几张票,也不能让人把场子砸了!”
“哥,你放心!谁敢捣乱,俺把他扔出去!”大壮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李铁柱又对王亚茹说:“还有,你跟大壮商量着,弄个简单的排班。不能天天熬到这么晚,身体垮了,赚再多钱也白搭。以后你主要负责白天服装摊和晚上盘账,大壮主要负责录像厅夜场,我两头统筹和跑外。”
他开始展现出超越时代的初步管理思维——分工、授权、规范流程。
王亚茹听着他条理清晰的安排,心中的不安渐渐被一种新的秩序感取代。她点了点头,拿出本子开始记录。
“另外,”李铁柱看着那盒钱,脑子里飞速运转,“这钱,不能光躺着。除了留出下次进新片子的本金,剩下的,得想办法‘活’起来。”
“活起来?”大壮不解。
“比如,”李铁柱解释,“咱能不能把录像厅隔壁那间空房也租下来?打通了,能多摆二十把椅子!或者,给屋里装两个吊扇,夏天没那么闷,观众待得更久?”
他开始思考如何将利润进行再投资,扩大规模,提升体验,形成良性循环。
王亚茹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对!投入一点,能赚回更多!我明天就去问问房东隔壁房间的租金!”
大壮也兴奋起来:“装吊扇好!夏天里面跟蒸笼似的,是得改善!”
看着两人迅速理解并支持自己的思路,李铁柱心里充满了干劲。录像厅这颗突如其来的“现金奶牛”,不仅带来了丰厚的利润,更激活了他更大的野心和更现代的运营理念。
他知道,自己事业的第二阶段,已经随着“星光录像厅”的灯光,正式拉开了序幕。而这头“奶牛”产出的乳汁,将滋养他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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