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伊春林海,一路向南疾驰,风里的气息从松脂的醇厚渐渐变得清润——先是裹挟着华北平原的麦香,接着染上江南丘陵的茶韵,最后当千岛湖的碧水漫进车窗时,空气里竟飘着股淡淡的荷叶清香,像刚掀开的冰镇莲子羹,凉丝丝的甜润钻进鼻腔,比松针茶多了几分灵动。窗外的景致更是换了模样,深绿色的红松林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茶园,一行行茶树像被梳理过的绿绒毯,顺着山坡铺展开;再往前,千岛湖的湖水蓝得像染了天的颜色,湖面波光粼粼,偶尔有渔船划过,留下一道细碎的银纹,远处的小岛星罗棋布,被薄雾缠得若隐若现,比伊春的林海多了几分婉约。
梁大宽把车速放慢,沿着湖边的公路行驶,人参精的须子从领口探出来,绒毛沾了点车窗上的水雾,声音里带着好奇又有点挑剔:“这风咋甜滋滋的?像撒了把碎冰糖,比武威的风软,比伊春的风暖,就是潮乎乎的,沾得我须子发黏!孙伯说前胡长在山脚下,咱得往哪找?可别跟芹菜叶弄混了——上次采长松差点把普通松针当宝贝,这次要是把‘清热止咳药’当成‘炒菜的芹菜’,治不了风热还添乱,那内空间的淡绿光域可要‘闹笑话’了!”
梁大宽笑着擦去须子上的水雾:“放心,孙伯说前胡开白花,像碎雪花,比芹菜叶香,错不了。”他指尖轻按百会穴,意识沉入2000平方公里的内空间——西北侧长松的深绿光域还泛着“散寒止咳”的劲,与杏仁、桔梗的光域缠得妥帖;南侧莳萝、甘草的光域依旧温顺;东侧谷精草、江蓠的光域透着清润;而东北侧原本空着的一大片地块,此刻正泛着淡绿色的“待填”微光,显然是在等前胡那股“清热化痰”的劲来扎根。
车子拐进淳安城郊的一条山路,车轮碾过铺满落叶的路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山路两旁是茂密的灌木丛,偶尔能看到几株野菊,黄得像碎金;再往上走,地势渐渐平缓,山脚下有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溪边的草丛里长着不少草药,叶子形态各异。远处的山坳里,一个穿灰布褂、戴草帽的老人正蹲在草丛里采药,手里捏着株开白花的草药,身旁的竹筐里已经装了半筐,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草帽的影子落在草地上,随着风轻轻晃——正是孙伯托付的老伙计,陈伯。听到车子声,陈伯直起身,嗓门像敲竹板似的,脆生生的:“是大宽吧?老孙前儿就打电话来了!快过来,这溪边的前胡长得旺,刚采的这把花鲜,治‘风热咳嗽’最管用!”
梁大宽跟着陈伯走到溪边,脚下的泥土湿润松软,踩下去能陷进半厘米,偶尔能踢到被溪水冲上岸的鹅卵石。陈伯指着一丛长在溪边草丛里的草药,叶子是羽状复叶,像缩小版的芹菜叶,颜色是淡绿色的,摸在手里软软的,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往上看,叶子顶端顶着簇白花,白得像撒在草上的碎雪花,一朵挨着一朵,凑成伞状,凑近闻,一股清冽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比芹菜香更浓郁,还带着点淡淡的凉润感。“就是它!前胡!”陈伯把手里的草药递过来,指尖还沾着点泥土,“你看这叶子,像芹菜叶却比芹菜叶小,边缘带锯齿,这是它的‘身份证’;这白花,碎得像雪花,凑成伞状,这是它的‘记号’;这香味,清得像刚摘的荷叶,止咳的劲全在里头!上个月景区的小李,在船上干活晒了一天,受了热,咳得声嘶力竭,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我就是采这前胡,配桑叶煮水给他喝,喝了一碗,就不咳了——这玩意儿是治‘风热咳喘’、‘痰少黏稠’的好手,就像给肺里的‘小火山’浇了杯凉茶水,还能把里面的‘痰黏丝’梳顺了!”
人参精的须子立刻凑到前胡旁边,绒毛蹭了蹭白花,又赶紧缩回去,声音里带着惊喜又有点紧张:“这药气里有股‘凉劲’!像给发烫的肺里吹了阵清风,比薄荷的劲更醇厚,正好治风热咳嗽!陈伯,它真像芹菜叶啊,就是太小了,蹭得我须子有点痒;配桑叶煮水会不会太凉?可别跟普通芹菜叶弄混了,孙伯说普通芹菜叶没白花,治不了热咳,这前胡采的时候用不用挑花簇大小?”
陈伯哈哈大笑,拍了拍梁大宽的肩膀:“这小玩意儿还懂辨药气?成,我跟你说,前胡得挑花簇饱满的采,花簇越大,清热的劲越足!不用怕凉,桑叶是‘清热的小扇子’,跟前胡搭伙,就像给肺‘降温清洁工’,既浇‘热邪’,还能梳开‘痰黏’——上个月小李喝的时候,刚开始说有点凉丝丝的,后来就不咳了,喝完还说‘嗓子亮堂多了’,这凉劲值了!”他蹲下身,指着另一丛前胡:“采的时候得挑叶子淡绿、花簇洁白的,根上没干的才管用,要是遇到叶子发黄、花谢了的,就别要了,那是被太阳晒老的,药气散了,跟晒干的芹菜叶似的,没用!”
梁大宽跟着陈伯采前胡,溪边的光线充足,得小心别踩进溪水里。陈伯采前胡时动作轻,手指顺着茎秆往下捏,轻轻一拔,淡绿色的草药就带土起来,泥土顺着根往下掉,露出黄白色的断面。“你看这把,花簇密得像堆雪花,叶子亮得像涂了露水,肯定是刚长熟的,清热的劲足!”陈伯把前胡递给梁大宽,“要是遇到叶子发蔫、花少的,也别采,那是缺水晒枯的,药气早跑了,跟晒干的枯草似的,清痰都不管用!”
人参精在旁边“指挥”,须子一会儿指向左边,一会儿指向右边:“大宽!左边那丛前胡!花簇又多又白,叶子还嫩,比旁边的好!还有右边那丛,根上没干,干干净净的,采这个!那丛不行,叶子都黄了,花谢了一半,药气弱得快没了,别采!”
梁大宽顺着须子指的方向采,不一会儿竹筐就满了。回到陈伯的山间小屋,院子里晒着几串前胡,黄白色的,闻着有股清冽的香气。陈伯进屋拿出个竹匾,把新鲜的前胡摊在上面:“这是我去年采的晒干的前胡,比鲜的稳当,煮水喝不容易烂,你拿着,路上要是遇到‘咳得嗓子哑’的人,能用上。这前胡除了治‘风热咳喘’、‘痰少黏稠’,还能治胸闷胁痛,比如有人受了热,胸口胀得疼,用它配柴胡煮水喝,一会儿就能缓解——柴胡是‘疏肝的小剪刀’,跟前胡搭伙,清热止痛的劲能翻倍!”
梁大宽接过竹匾,指尖捏着把鲜前胡,意识一动,鲜前胡立刻化作一缕淡绿色的流光,顺着指尖钻进百会穴。内空间里,东北侧的地块瞬间被淡绿色光域覆盖,光域里飘着细小的白色光点,像把碎雪花撒在上面,刚一落地,旁边桑叶的浅绿色光域就凑了过来,淡绿与浅绿缠在一起,生出股“清热化痰”的劲,顺着地块往下淌,路过菊花的淡黄色光域时,竟让那清肝明目的劲也多了几分“润喉”的柔——前胡偏清热化痰,菊花偏清肝润燥,一清一润让空间里的药气更活了。
“太好了!”人参精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来,“桑叶是‘清热小扇子’,前胡是‘化痰雪花簇’,俩搭着用,治风热咳嗽的劲能翻倍!你看这光气,多顺,没有冲突,还能互相帮衬,以后再遇到‘咳得嗓子哑’的病人,就有‘双保险’了!”
内空间里,淡绿色的前胡光域顺着东北侧地块铺了大半里地,与桑叶、菊花的光域交织,连之前赤芍的淡红光域都显得不那么“燥”了——赤芍凉血,前胡清热,一凉一清让空间里的药气更周全。梁大宽正看着内空间的变化,手机突然响了,是秋雁。
屏幕里,秋雁站在参仙古医堂的诊桌前,身后坐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四十多岁,袖口卷着,露出晒得黝黑的胳膊,脖子上挂着个哨子,手里攥着个保温杯,时不时咳嗽两声,咳的时候脖子青筋暴起,眉头皱得紧紧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秋雁大夫,您快看看我这咳!咳了四天了,刚开始就是嗓子干,后来在船上晒了一天,咳得越来越厉害,晚上睡不着,一说话就咳,还吐不出痰,就算咳出点也是黏稠的白痰,药店给开了盒润喉糖,吃了也不管用,您给想想办法吧!”
“师父!这是李师傅,在千岛湖景区开游船,四天前在船上干活暴晒后,就开始咳嗽,现在咳嗽声嘶、痰少黏稠、胸闷胁痛、口干口苦,舌苔薄黄、脉浮数,我看像是‘风热犯肺’导致的咳喘,但李师傅说咳的时候胸口胀得疼,我不确定前胡的用量,怕药劲太凉伤脾胃,您给看看。”秋雁的声音带着点急,手里攥着病历本,笔尖还停在纸上,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李师傅的后背,李师傅立刻“咳、咳、咳”地咳起来,脸憋得通红:“别拍!一使劲胸口更胀,痰也咳不出来!”
梁大宽让秋雁把镜头转近,李师傅慢慢挪开捂嘴的手。镜头里能看到他的脸,脸色潮红,嘴唇干裂,说话时还带着喘息;秋雁又让李师傅伸舌头,舌苔薄黄得像涂了层蜂蜜,还透着点干;搭脉时,秋雁说:“脉浮数,跳得又浮又快,是热邪在肺里‘烧起来’了,痰黏堵在里头没散出去,还带着点肝气郁结的象——李师傅说胸口胀,可能是咳嗽时气不顺,肝气窜到肺里了。”李师傅叹了口气,声音嘶哑得更厉害:“梁大夫,我这咳不会把嗓子咳坏吧?景区旺季忙,要是开不了船可咋整啊!”
“李师傅别急,你这是‘风热犯肺兼肝郁气滞’导致的咳喘,不是怪病,咱能治!”人参精的须子突然凑到镜头前,绒毛蹭得屏幕发花,声音却很笃定,“你看你这脸色,红得像刚晒过的砖头,是肺里的‘热邪’窜到脸上了;吐黏痰像吐‘胶水丝’,是肺里的‘热痰’攒多了没处去;舌苔薄黄还干,是热邪和痰黏裹在一起,把肺里的‘津液道’堵了;脉浮数得像敲小鼓,是热邪在身子里‘烧得旺’——你肯定是暴晒后没及时喝温水,让‘热邪’钻进肺里,再加上开船时老着急,肝气没顺开,俩凑一块儿就把肺的‘呼吸道’堵了,这都是‘热邪夹郁伤肺’的象,跟受热、上火脱不了干系!”
李师傅听得连连点头,赶紧说:“梁大夫,您说得对!那天在船上晒了一天,喝的都是凉水,晚上就开始嗓子干,第二天就咳起来了!我还以为是小中暑,吃了块润喉糖,没想到越吃咳得越厉害,胸口也越来越胀。那现在咋办啊?还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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